第4章 第4章
004
咬下一大块冰棒，含在口中，冰得她后脑勺疼。
林筠一用手在她眼前晃悠两下：“和你说话呢，演唱会，去不去？”
冬瑶咬碎口中大块的冰，刚还被冰的疼，现下又舒服的叹慰一声：“不去，没兴趣。”
林筠一：“你没兴趣你为什么要画她，还偷偷摸摸的。”
冬瑶轻咳一声，心虚。
“反正我不感兴趣，有跑那么远看演唱会的时间，我还不如多画几幅画，多录几段素材，多剪几段视频来的实际。”冬瑶说。
林筠一咬牙切齿：“话不投机半句多。”
无聊的下午，冬瑶继续画画，林筠一继续玩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冬瑶放下画笔，晃了晃酸软的脖子，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犹豫在三，拿了起来。
在搜索框里输入顾时秋三个字。
冬瑶一边搜一边好笑摇头，其实这一下午都没怎么静心画画。
按下搜索键，有关顾时秋的信息弹了出来，演员歌手，代表作《木槿》《深冬有你》《白鹤》《夕云传》《……》。
冬瑶看的入神，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突然凑了过来，吓得她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你干什么，心脏病都要让你吓出来了。”冬瑶将手机按黑。
林筠一：“我看到了，你在搜顾时秋。”
冬瑶躲避视线：“没有，就画累了找点东西看。”
林筠一半躺半坐，吊儿郎当：“我说冬瑶同志，不至于，真不至于，追个星还偷偷摸摸的，喜欢就喜欢，又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你一天到晚吧，除了画画就是画画，也该有点别的爱好了，你才多大啊，就活的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似的。”
冬瑶哽住：“谁老太太啊，我就是对那些娱乐八卦不感兴趣而已。”
“哦？不感兴趣？”林筠一挑眉：“有关于顾时秋，你在那网上搜，不如问我来的直接，我可太了解她了。”
冬瑶不吃她那一套：“比起我想听，应该是你更想说吧，我不想听，你憋着吧。”
林筠一急了：“别啊。”
说起顾时秋，林筠一水都不需要喝，一说一下午，简直都可以开讲座了。
冬瑶平时不爱听她说这些，每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可今天，总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
“对了，突然想起来，我之前不是说顾时秋从出道至今一个绯闻男友都没有吗，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不是绯闻男友，而是绯闻女友。”
冬瑶表情一顿：“什么意思？”
林筠一做了个弯手指的手势：“她有很大概率，喜欢女人。”
冬瑶心露了一拍。
震惊，诧异。
她不知道自己在震惊什么，明明也没什么可震惊的，一个网传的八卦罢了，就算不是网传，就算是真的，她顾时秋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又有什么可震惊的呢。
两个世界的人，又不会有交集。
林筠一：“这东西，半真半假，主要是她也没否认过，反正，不管她取向如何，我都支持她，她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该恋爱了。”
冬瑶没有说话。
“算了，不说这个了，”林筠一说：“我前几天听阿姨说了，ks给你发入职offer了，你不打算去吗，你以前的梦想不就是去那上班的吗。”
“人是会变的，我以前还想摘星星摘月亮呢。”冬瑶捏着铅笔，来回的在指尖灵活转动。
林筠一凝着她，表情严肃。
冬瑶好笑：“你别这样看我。”
林筠一抿唇：“是不是因为叔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声。
“地震来了，快跑，都快跑。”一中年妇女，头发凌乱打结，穿着断了半截的拖鞋，在大马路上，来回的跑，嘴里不停的喊着地震来了。
经营小卖部的李叔探出头来：“哎呦，又开始叫唤了，这大热天的，杨婶子你都不热的吗。”
被唤作杨婶子的中年妇女置若罔闻，在镇子上来来回回的跑。
关于杨婶子的疯癫，镇上的人都习惯了，无人给予半点反应。
冬瑶看着那在街上来回跑动叫喊的人，眉头微皱。
林筠一原本想说的话，被杨婶子这一叫唤，被迫中止了。
“算了，你不想去就不去吧，你留在这，我也有个玩伴，挺好。”林筠一笑着说。
冬瑶起身：“我送杨婶回去。”
林筠一叹了口气：“你就随她吧，送回去过会又得出来。”
冬瑶没听，追了出去，跟上李婶：“杨婶，回家了。”
杨婶子回头，抓住冬瑶的肩膀：“快跑，快跑，地震了，房子都要塌了。”
冬瑶语气柔和，耐着性子安抚：“地震早就结束了，安全了，可以回家了。”
“结束了？”杨婶子眼神混沌不清：“结束了，结束了，可以回家了，安全了。”
冬瑶：“对，安全了。”
将杨婶子送回家后，回来时，冬瑶身上出了一层的汗，这鬼天气，稍微动弹一下都跟脱水似的。
“送回去了？”林筠一玩手机的间隙，问了一句。
冬瑶嗯了一声，站在电风扇底下，吹着风，身体的热度降了下来。
“她家里人都不管她了，你还每回都给人送回去。”林筠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了。
冬瑶：“杨婶以前对我挺好的。”
林筠一叹气：“世事无常啊，算了，说这些干什么，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冬瑶点头，目送她离开。
接近六点时，屋外又下雨了。
冬瑶照常的无聊，照常的打开了电视。
说来好笑，连着追了两天的电视剧，从第一集看到第四集，愣是一集全乎的都没看到，每次都睡着了。
今天是第五集了，也不知道从第五集看起还看不看得懂，要不然，去网上从第一集重新看？
冬瑶想七想八，广告已经结束，电视剧开始，六点，伴随着雨声，她的困意再次袭来。
趴在桌上睡过去前，她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只余下一个见鬼了，这部电视剧是有什么神奇的催眠效果吗，一播就立竿见影倒头就睡。
有人走了过来，轻软的毛毯盖在了身上。
冬瑶半睁开眼。
好家伙，这是真见鬼了，又梦见顾时秋了，连着三次看电视前睡着，又连着三次梦见顾时秋。
“醒了？”顾时秋望着她：“再睡会吧，时间还早。”
冬瑶看了看身上的毛毯，又看了看顾时秋：“怎么总是梦见你。”
顾时秋坐下，本就拥挤的沙发，她坐下来，更挤了。
她捏了捏冬瑶的鼻子：“梦见我不好吗。”
“不好，”冬瑶仗着做梦，说话有些没羞没臊无所顾忌：“每次都是半吊子的春梦，不是已经过去了就是戛然而止，再者说，你虽然挺好看的，可我们都是女人，就……你懂吧。”
顾时秋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你是在委婉表达我昨晚不够努力吗？”
冬瑶懵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年纪到了，该恋爱了，不然怎么总是做这种梦。
顾时秋凑近，揽住她的腰，额头抵着额头，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很好闻。
顾时秋声音低哑：“今天休息，时间很多，我好好努力。”
冬瑶喉头吞咽一下，心里冒出推开她的念头，可行动上却完全无法抗拒。
要不然，就这样吧，反正是做梦，又不会有旁人知道，可是……
顾时秋的唇压了上来，冬瑶脑子乱了。
“叮咚”，门铃声响起。
冬瑶受惊，一把将人推开，本就不大的沙发，这么一推，顾时秋直接摔了下去。
“你没事吧？”冬瑶忙去扶她。
顾时秋顺着她的搀扶，站了起来，好笑的看着她：“没事，你等一下，应该是我点的外卖到了，我去拿。”
话落，顾时秋朝玄关口走去，随后听到顾时秋同门外的人交流了两声，再回来时，手上提着一个包装严实的塑料袋。
顾时秋将袋子放在茶几上：“之前不是说想吃烧烤吗，给你点的。”
外卖袋虽然包裹的很严实，可香味却四散了出来。
香气扑鼻，冬瑶吞咽了一下。
“等一下，我去拿饮料过来。”顾时秋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刚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可乐后，忽的听见客厅处传来“嘶”的一声。
顾时秋忙跑了过去：“怎么了？”
冬瑶捂着手指，刚刚着急想要吃烧烤，解开塑料袋包装的时候，手不小心被烧烤的竹签子划到了。
顾时秋见状，拉过她的手，一看，松了口气，只是划开一个小口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顾时秋嗔怪的看着她：“不要再乱碰了，我去拿创可贴过来。”
顾时秋离开，冬瑶却看着那伤口，出了神。
怎么这么痛，这和现实中被划伤手所带来的感觉几乎一样，疼痛的感觉太鲜明了。
鲜明到，这不可能是梦。
可这不是梦又能是什么？
冬瑶眼睛剧烈眨动两下，深吸一口气，别乱想别乱想，也许刚刚的痛感只是错觉，只是自己潜意识里觉得疼，所以在梦里才会疼。
视线落在桌上的水果刀上，犹豫一瞬，拿起。
试一下就知道了。
既然是做梦，那就肯定不会疼，冬瑶鼓气勇气，打算在手背上来一刀。
即将下手，顾时秋拿着创可贴，从屋内出来：“你在干什么？”
冬瑶看了她一眼，抿唇，果断的在手背上划了一下。
一开始感受到的，是刀划过皮肤，皮肉割开的感觉，然后肉眼可见的溢出了血，最后才是痛觉。
冬瑶蹙眉，疼的倒抽凉气。
手中的水果刀“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血瞬间流了一地。
冬瑶表情呆滞，这呆滞中，有痛的缘故但更多的是震惊。
耳朵轰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