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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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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起案件时间长, 跨度大且情节严重,牵涉两个危害国家安全的大型组织,京城第一人民法院综合了各方意见,按照现今的法律对华大事件和红门事件涉案人员做出如下判决∶

    张瑞山等人毫无疑问是口口大罪的间谍罪,情节严重,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华国运动组织成员, 以有期徒刑十五年起步, 情节严重者同处死刑。

    红门作为□□组织,长期以来从事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给国家建设社会稳定造成了极大破坏,负责人程奇以故意杀人罪(据程发交代),口口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缓期五年执行。

    红门其余成员,按照情节轻重判,红门大部分成员因主动交代,积极配合可适当减刑,从刑期三年起步,上到无期徒刑死刑不等。

    比如那几个死不开口的,在程发指认下供出了他们所有的罪行,又因为死不悔改没有减刑余地,直接和程奇一个待遇。

    而程发, 他多年来跟着程奇做下犯法的事情不少,本应一并处以死刑。但由于他积极配合,将红门所有人所有事全部交代出来, 为调查工作立下"功劳",于是免除死刑,判为无期徒刑。

    比如郑秋全的大伯,那个叶医生,利用封建迷信进行□□活动,也被判处无期徒刑。

    郑秋全在大陆参与从事迷信活动行害人之实,由于不是主犯且情节较轻,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谭惟伦和蒋美琴两人,本来也与红门有牵扯,但由于他们并不知情,法院酌情判收处他们拘留三个月。

    所有人判刑不是坐牢就算了的,他们在刑期内会被送往劳改农场进行劳改,包括谭惟伦和蒋美琴两人。

    判决一出,各处都炸了。

    反应最大的就是港城一行人。他们这次来大陆就是为了将人带回去,谁知道陷在这里这么久都不能离开。而现在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为什么还要判刑

    尤其是钟伟茂,这三人里面,就郑秋全判得最严重,谭蒋两人只是拘留,郑秋全却是有期徒刑,还是整整两年!

    "这个判决我不能接受。"怕谭克恒就此收手,他连忙道,"谭老先生,惟伦他们明明无罪还被拘留,这种胡乱判决难道您就这样算了吗"

    别说是他不服,谭克恒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谭惟伦他什么都没有做过,既然是不知情,凭什么还要拘留他

    就像蒋美琴说的那样,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他们周旋不了,难道这事也没办法救他们吗

    于是,以陈生为代表,他们带来的律师向京城人民法院提出重审。

    他们提出,谭惟伦和蒋美琴两人完全不知情,应当无罪释放。

    郑秋全也对这个组织并不知情,在港城并没有从事封建迷信这种罪名,况且所谓的害人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不应当判刑。

    重审当然是不可能重审的,法院这边只给他传了一句话。

    "钟先生,你知道她想要害的人就是你的家人吗"

    郑秋全来大陆是做什么并不敢告诉钟伟茂,后来也没敢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说自己跟港城一样,替人做了两场法事。

    她在港城那边就经常替人做这个,钟伟茂也知情。调查部当然也不会把供词告诉他,因此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郑秋全所谓的做法事,不是替别人,而是替他!

    因为她想要自己上位,所以才想办法除去他的"对手"。

    如果是这样,他还要继续替郑秋全说话吗

    钟伟茂瞬间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钟伟茂可以放弃郑秋全,但谭克恒绝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儿子。

    谭惟伦将来是要接他的班的,绝不能留下这个污点。他表示,愿意以港城商贸协会的名义向港英政府捐款干万,支持他们在港城进行的全英文学校兴建项目。请他务必为谭惟伦的事情尽心。

    直到听到宣判,将他们几人重新带回去了的时候,蒋美琴心里的喜悦霎时打了一个折扣。

    其实对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只是拘留不是判刑,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她是知道一日牵排这种封建迷信活动,都是会被严厉打击的。

    只是她还是怀着侥幸,谭惟伦他爹不是来了吗,不是还有陈生在吗,万一他们就没事了呢

    而现在看来,他们完全没有起到作用。三天后,他们就要被带到距京城七十公里外的湖安县劳改农场,三个月才能离开。

    蒋美琴没有怨别人,反而怨上了周建林,她那天说得那样真情实感,周建林看起来也产生了愧疚,可他竟然无动于衷!

    如果不是程发及时交代了红门的信息,她的冤屈要多久才能洗清她被苏梅这样陷害,凭什么苏梅什么事都没有

    其实蒋美琴想错了,周建林并不是无动于衷。

    当天他和蒋美琴讲完话以后,又接受了调查员对他的一番问询。他终于知道了当初发生了什么,不仅是他和蒋美琴,苏梅和大娃也被牵扯到这件事里。

    他给苏梅和大娃都写了一封信。苏梅接到信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就死死地捏紧了孩子,孩子哇哇大哭,家里很快就响起了吴莲英苏全福的声音。

    她是不是曾经举报过蒋美琴是不是把周平也牵扯进来过

    当然是。

    如果她只是猜测,希望她可以澄清这件事。

    做梦!

    周建林这样说其实并不完全是为对大娃的愧疚,其实更多的是为苏梅考虑。

    这件事情重大,迟早会被查清,他其实是怕到时候会认为苏梅是不实举报,所以让她趁着现在把事情澄清。

    可苏梅完全不会领会到这个意思, 她只知道周建林是在为蒋美琴说话。

    他知道了这件事,还为了蒋美琴让自己去澄清。

    别说她本来就是根据事实的合理猜测,根本不需要澄清!就是她真的知道蒋美琴是无辜的,也绝不会为那个女人说一句话!

    蒋美琴她真是好的很,都已经这样了,竟然还能巴上建林,让他这么维护。

    所以,他们是见过面了,蒋美琴还对他说了什么

    听着孩子的哭声,她不耐烦地挥手∶"赶紧把她抱走,吵死了!"

    苏全福指着她又是一阵"有你这么当妈的吗"的指责,吴莲英赶紧抱着孩子出去顺便把苏全福拉走。

    等人走后,苏梅又悄悄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看着上面的一串自己"加密"过的人名和重要事情记录,她提着笔勾画。

    渐渐的,笔尖落在周平这个名字的身上。

    周平不知道有人惦记他,此时,他的心神也被一个人牵引。

    【谭某,蒋某两人拘留三个月……】

    蒋某,蒋美琴,这个女人踏上大陆的那一天,一定不知道会以这样的方式被留下。

    说起来,从回来以后,他还没有见过她,却已经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了。

    他问三爷∶"这段时间怎么样"

    三爷整个人都是压抑沉重的,因为上面不仅有对于案件的判决,还有对他们的通缉令。尤其是他和秦红,是重点通缉对象。

    不仅是外界,他们内部也是一直以三爷为首,这也是为了小心起见。

    好在这段时间的红门大家异常安静和听话,看到报纸上的讯息,无不是心有戚戚,如果不是他们逃脱了,这就是他们的下场。对三爷是更加忠心信任了。

    而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除非他们笃定这辈子都不会被发现,否则将来一旦落网,只会比之前的人判得更重。

    "你妈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他是想问周平要不要做些什么,毕竟是他亲妈。

    "不需要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周平将报纸放在一边,看不出是什么想法。

    "现在确实什么都做不了,"三爷又旧事重提,"我早说过,我们应该把力量重新组织起来

    "你太急了。"重新建立据点的事情他已经提过不止一次,周平都没有同意,看他有些急躁,周平的语气也微微冷沉,"现在的形势严峻,保存力量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一旦冒头,下一个去劳改的人就是你。"

    这段时间正是查得严的时候,除了几个明面上身家清白的人暂且出来活动,其他人都暂且蛰伏下来。

    他们已经习惯了无法无天,现在却要四处隐藏,提心吊胆等着不知什么时候砍下来的刀。更别说三爷还是上了国家名单的重点关照对象,也难怪他急躁不安。

    "下个月吧,等下个月过后,就先重新启动京城那边的据点建设。"

    "你真的同意重建据点"三爷抬起了头,"不过为什么是京城不是贺县……你是觉得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周平不置可否,眼里有些看不明白的情绪。

    不是他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是京城才是他最关注的地方。

    但他只是说道∶"我将来要去京大上大学,将来也会长期待在那里,所以那边的据点要最先建立。""你要考京大"这还是三爷第一次听到周平说这件事,他十分惊讶并且不是很赞同,"我看了你的成绩,考大学不是问题,但是京大…"

    不是人人都有苏葵那样的能力,能够一学期内从考不上大学直接冲上高考状元的。周平从前不好好学习成绩不算好,跳级读高中就算了,他要考京大的话恐怕有些困难。

    贺县要是没有苏葵的出现,一个考上京大的都不会有。

    周平神色坚定不容置疑∶ "京大是我唯一的目标。"

    三爷的脸色有些沉重∶"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考京大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他就势必在学习上投入更多的精力,他还有时间来管这个组织

    "京大是国内最高学府,出来的每一个人才都能在国家重要部门担任要职。"周平语气平静地述说, "我选择它不仅是为了我自己。"

    三爷不明白周平的深意,却顺着他的话被带偏。是,如果他越来越好,其至将来能够进入重要部门,对他们来说才是好事。

    最终,他还是没有反对,并保证接下来尽量不打扰他,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学习。

    其实不是三爷急躁,周平才是那个不想克制的人。

    他说得没错,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他很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最后周平问他∶"我爸还在京城吗"

    "还在,不过应该很快就要走了。"三爷忽然想起刚才忘了的事情,"对了,你爸还给你和那个后妈写了信回来,她的那封我们也偷偷记了一份,你要不要看"

    于是,周平也看到了这封周建林希望苏梅澄清举报蒋美琴和周平的信。

    苏梅-

    周平的目光也落在了这个名字上。

    顺便还看到了港城这方不接受审判结果,想要重审的事情。

    其实按照现今的法律,郑秋全参与的这个迷信活动,要以判刑三年起步,现在判处她两年,已经是看在她不知情又确实没有酿成重大后果的份上了。

    如果她表现良好,说不定还能提前出来。现在这么一闹,把她害人的事情抖了出来,就是将来能出来,她还敢回钟家吗

    至于谭惟伦两人,三个月的劳改不算什么,他们在大陆都不止待了三个月了。

    但谭克恒不愿意他身上有这个污点,陈生和外交部的人交涉,一定要他们放人。

    经过前段时间的碰壁,谭克恒不再寄希望于他在大陆的朋友,把希望全部放在港城政府身上。

    并且还公然支持了港英政府的创办学校的行为。他不会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明显是他们想要在教育领域"去华国化"。这样几乎是旗帜鲜明地选择了另一个立场。

    明明多年来都在为爱国战线出力,现在却要改弦易辙,郑云和等人知道后都是深深地叹了一口

    他现在不找人帮忙,难以说是为了之前的事情寒心,还是没脸面对他们。

    不过苏葵没想到,他是不找其他人了,却找上了自己。

    文学作品引进的事情这边已经谈妥,协议签订以后,萨拉也暂时没有离开。她还担任电影联合会的荣誉会长,就参与进了弗洛朗公司和华国电影制片厂正在拍摄的纪录片项目中。

    难说是不是她早就打算好的,总之这边力肯定是乐见其成,顺便还邀请她参观华国的一些行业发展成果,目前看起来进程顺畅。

    因为巴尔的帮忙,苏葵他们编写教材的进度是嗖嗖往上升,但苏葵仍旧很忙。

    除了在其他专业那里努力争取跳级之外,她现在还有实习的身份,可以让她参与一些会议。

    谭克恒就是在港城代表与外交部的这次会议后找上她的。

    "等等,你就是苏葵"

    此时会议才刚刚散场,他们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外交部驳回了他们的请求,认为法院判决没有问题。

    因此这时的气氛并不算好,当着这么多还没有离开的人的面,他双锐利的眼睛就上了苏蒸。

    苏葵就跟在李先河身边,李先河见他来势凶汹,仿佛跟苏葵有仇,就皱了皱眉∶"谭老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苏葵却猜到他是来做什么的了∶"谭老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当初因为陈生的事情,谭克恒早就认识她了,在他去京大找郑云和的时候他们又见过一面,已经结下了梁子。所以他现在是在说什么废话

    谭克恒当然不是为了说废话,他只现在才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份。谭惟伦当初确实提过自己因为追求京大一个学生去了京大几次导致被怀疑,但当时他最重大的嫌疑是和张瑞山有关的华大事件,他们一心为这事担忧,谭克恒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间谍的嫌疑洗清了,但他被拘留的理由却是因为当初曾经向反动组织红门买卖一个人的消息。

    那个人,就是苏葵。

    也就是说,之前那个得罪过他们的人,和现在害谭惟伦进去的人竟然就是同一个人。

    想当初在公安局门口,她还说过谭惟伦不会被放过——

    "苏葵,惟伦的事情,我认为你应该有话说才对。"

    刚才在会谈上他就看见了苏葵,明明惟伦变成这样与她有关,她却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我应该说什么话"苏葵微笑道,"是应该说法院公正严明,还是应该说判得太轻了"

    能从间谍事件中被摘出来他就应该庆幸了,还上蹿下跳。红门的事情可大可小,上可以说他想要拐带人才,下可以说是普通的买卖消息。要不是他真的不知情,他会只有三个月

    "你——"他指着苏葵, "惟伦是为了你才会牵扯进这件事,你竟然说这样的话——"

    苏葵觉得好笑∶"这些事情是我让他做的吗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李先河已经听明白了∶"谭老先生,谭惟伦几人的事情是他们自己做的,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冷了脸∶"苏葵,无论如何,惟伦是因为你才有今天的事情。这件事与你有关,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苏葵算是知道了谭惟伦那自大的性格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还是遗传。

    "您想要什么交代"她就好奇人到底可以无耻到什么程度。

    "我要你出面证明这件事。"谭克恒说,"证明惟伦这样做是情有可原,并不应该有这样的惩罚。"

    他已经查清了苏葵的身份,知道她可不仅是学生,还和多个部门领导有着良好的关系,

    别的不说,她今天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传言果然不假。

    有她这个当事人出面发声,他们这边才好继续操作。

    他考虑得很好,不过他怎么就没想过,苏葵为什么要帮他的忙

    就连李先河都觉得此事荒唐,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苏葵问道∶"谭老先生,您知道我在哪里上学吗"

    谭克恒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是京大的学生。"

    "那您觉得,一个能考上京大的学生,或者说就是一个正常人,会答应给害过自己的人帮忙吗"

    除非是脑子坏掉的人才会做这种事,而谭克恒是真的把她当傻子忽悠了。

    谭克恒听出了她的意思,立刻怒声反驳∶"胡说八道!惟伦他什么时候害过你"

    "原来在您看来,私下打听别人的隐私并不算什么吗"苏葵笑吟吟道,"想来您也不介意我把您的隐私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欣赏欣赏了"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您的第一任妻子是怎么去世的,要不要我帮您回忆一下——我听说为了给您的第二任妻子腾位置,您就让她…"

    "你住口!"听她真的开始倒自己的隐私,谭克恒是又惊又怒。

    他当年的事情说起来很简单,不过看不上家里没发家时定下的婚事,想要另外和一位门当户对的人家结亲。

    他也没有害人,只是放任了她的病,那人心如死灰也不打算给自己治疗,最后因病去世,没有人怀疑什么,他很快就重新娶了第二个。

    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苏葵是怎么知道的

    他挑在人多的时候对苏葵发难,没想到这会儿石头就砸在了自己身上。

    眼看好多人听到这个朝他看来,他是又气又怒,手指着苏葵∶"你胡说八道,谁让你打听我的事情!"

    苏葵只是微笑,"看来您知道打听别人的隐私是不应该的,至于是不是胡说——"

    她不说话了,就是这样笃定。

    这件事别人不知道,苏葵还能不知道

    谭家衰败以后,曾经在他家里工作多年的人也没了工作,为了生计也为了博眼球,把谭家曾经的事情卖给了媒体,被媒体大肆报导,就是后世说到男人有钱就变坏,还有好多帖子把他扒出来反复处刑。

    "对了。"苏葵还告诉他,"听说劳改农场那里的风景特别好,就让谭先生好好体验一下那里的生活,免得以后当了家不知道打算,把家产都败光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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