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王婆子的粥铺
不明白余莎怎么就吓成了那个样子。
忍不住摇晃了她一下。
余莎猛然回神，拉着清雨再去看卿丽，可是，哪里还有什么猩红的舌头，卿丽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有风吹过，桃花落了下来。
显的卿丽，温柔而又安静。
余莎吞了一口口水，心里的不安，更甚了一些。
她是真的看见了呀。
一边的清雨好像是明白了她的困惑，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对，我看见卿丽趴在地上，舌头伸的很长，在舔舐那个桶，你知道那桶里头是什么吗？’
清雨耸了耸肩膀，她不过就在这院子里住了一个晚上，怎么会知道那白秀姑的事情。
只笑着看余莎，不言也不语。
余莎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眼见着白秀姑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见她们还在门口，就急急的催促：‘磨蹭什么呢？赶紧走吧……’
清雨拉扯了余莎一路朝着王婆子的店去了。
要说着这王婆子，在这镇上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别人家的店，都是提前做好了包子和粥。
只等着客人上门，直接吃饭就好了。
可是，王婆子不一样，她都是等客人上门了，才开始做饭，包包子。
那是需要等很长时间的。
所以，她的客人很少很少，而且，越来越少了。
余莎跟清雨站在那破旧的小房子外头，看着上头五个手写的大字，有点迟疑，要不要进去。
王婆子粥铺。
五个字，竟然还是手写的，黑字白底，看上去，很不吉利。
清雨扯了扯余莎的袖子，指了指路对面的包子铺。
哪里人很多，门口都坐满了人，人声鼎沸的。
清雨冲余莎使眼色：“要不，我们去对面吃吧……这里都没人，估计是个黑店……”
“小丫头，说话要负责人的……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这里是黑店了？”
一个穿着青布褂子的老太太，从小房子里走了出来。
腰间绑着围裙，头发梳的铮亮。
个头不高，眼睛炯炯有神，盯着与余莎和清雨，恨不能将眼珠子给瞪出来。
声音不好听，有些粗，像是男人的声音。
清雨猛然看见她，吓了一跳，直接躲到了余莎的身后：‘小莎，我们走吧，这里好吓人呀……’
余莎无奈的笑笑：‘阿婆，给我们煮两碗粥吧，再来几个包子……’
王婆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余莎，冷冷道：“白秀姑家的小孙女，余莎是吧？进来坐吧，时间有点长，需要等半个小时……”
余莎哦了一声。拉着清雨就进了王婆子的店。
从外头看，里头很是狭窄，但是进到屋子里，视野就开阔了。
阳光从前头照进来，满满的洒了一屋子。
店里窗明几净，桌椅地面都和你干净。东西也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余莎坐在店里。微微抬头，往对面的铺子望了过去。
乖乖，哪里是人？哪里是包子？
余莎的手死死的抓着清雨。
清雨吃痛，忍不住惊呼：“小莎，你怎么了？你抓着我做什么？疼死了？”
余莎没说话，只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粥铺。
清雨无奈，也望了过去。
只一眼，就尖叫着跳了起来：‘那都是什么？小莎，那都是什么？’
余莎也不知道那都是什么。
刚在在外头她也看了对面的铺子。
桌子边，坐着的是男男女女，还有小孩和老人。
桌子上放到是包子和粥。
各种个样的馅，隔着一条街都能闻见香味。
很是热闹，生意不错，这是余莎刚才的体会。
可是，这会子，坐在王婆子的店里，透过玻璃去看那外头的人。
桌子边，坐着的不再是男男女女，也没有老人和孩子了。
而是一群肥硕的大老鼠，是的，一群肥硕的老鼠。
坐在凳子上，距离最近的那个男人，竟然还将又细又长的腿搁在了另一条腿上。
尾巴在地上，不停地扫来扫去。
嘴巴鼓鼓囊囊的，一直在咀嚼着。
桌子上放着的，也不是什么包子和粥，而是一叠又一叠的老鼠。
很小，巴掌大小，有的还在吱哇乱叫着。
肥硕的大老鼠嘿嘿笑着，用手抓了小老鼠，直接塞到了嘴巴里。
余莎甚至能听见，那小老鼠在大老鼠的嘴里吱哇乱叫，挣扎的样子。
胃里头一阵抽搐。
她终究是没忍住，直接抱着垃圾桶就吐了起来。
吐得稀里哗啦的，昨天晚上的饭，算是白吃了。
清雨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后边拉了个垃圾桶，也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一边吐，一边问余莎：‘怎么回事？在外头看不都是正常的吗？’
听见动静，王婆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看见余莎跟清雨一人抱着一个垃圾桶，吐得稀里哗啦的，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紧走两步，直接将大门给关了起来：‘小孩子家家的，眼睛看的真实，是我老婆子忽略了，好了吗？好了我就将东西端出来了？’
余莎随便擦了擦嘴巴。
按理说，现在的她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阿婆，要不你给我们打包吧，我们回家吃……’
王婆子轻轻一笑：‘就在我这里吃吧，拿回家了，就不好吃了……’
王婆子很固执，说完，就进厨房端东西去了。
包子很大，很圆润，卖相不错。
只一端上来，余莎立刻就闻到了香味，肚子也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清雨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神情蔫蔫的，一看到包子，立刻就精神了。
也不管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就在脚底下，拿着包子，直接就吃了起来，烫的齿牙咧嘴的，还不停地说：“好吃，好吃，真好吃……”
余莎没经住诱惑，拿了包子，也跟着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等到王婆子端了粥出来，看见一碟包子都吃完了，轻轻一笑：‘够吃吗？不够我再去弄点……’
余莎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吃饱了，吃的太多了……阿婆，你的包子是什么馅的，怎么会那么好吃？’
王婆子愣了一下：‘你这孩子，包子都进了你的肚子，你竟然问我是什么馅的，唉……’
余莎打了个饱嗝。
对面的清雨也打了个饱嗝。
跟余莎对视了一下，忽然就仰头笑了起来：‘小莎，你看你，吃的跟个猪一样……’
余莎一点也不客气，指着清雨笑道：‘还说我呢，你看看你自己的……’
结了账，从店里出来的时候，余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包子铺，依旧是人声鼎沸。
很正常，男人女人，有说有笑的，一口一口的吃着包子，再正常不过了。
清雨拉了余莎的袖子：‘走吧，不要看了，待会人家该骂我们了……’
余莎心里疑惑很多，但是站在街上，看人家吃东西，确实不礼貌。
心事重重的跟清雨一块回了家，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
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
余莎心里一惊。
慌张就推开了门。
门一开，白秀姑就看了过来，声音狠厉，冷冷道：‘滚……出去……’
余莎吓了一跳。
这个样子的白秀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更重要的是，瘫在地上的卿丽才是最吓人的。
一边的清雨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小……小莎，我们跑吧？’
余莎没动，她既没有听白秀姑的话，也没没听清雨的话。
依旧站在白秀姑的院子门口，呆愣楞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卿丽来的时候，穿的是白色孕妇装，肚子很大了，大概有七八个月了，余莎也不确定，她没见过女人生孩子，但是她见过九姑娘生阿十。
生的时候，肚子差不多就这么大吧。
卿丽的状态很好，皮肤很白。
一点也不像别的孕妇那样，皮肤发黄长斑。
看见余莎的时候，眼睛笑的都眯到了一起，一只手，始终都放在肚子上，慢慢的摩挲着。
可是，现在，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腿伸的笔直。
双手不停的在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一声又一声的尖叫着：‘滚……滚出去……’
那肚子跟海浪一样，一波又有一波的涌动着，一会子到了下边，一会再到了上边。
余莎看不清楚那肚子里是什么东西。
就去看白秀姑。
白秀姑站在卿丽身边，眼神清冷，就那样看着卿丽在地上打滚，一点也没有想要帮忙的打算。
身后没有动静。
回头，见余莎还在，眉头紧皱：“要么进来，要么赶紧走，把门关好……”
一听这话，余莎立刻就跳进了院子里。
可是清雨却连连摇头：‘不，我不要进去了，我在外头等着……’
余莎没勉强，伸手将门给关上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
墙头的蔷薇花忽然就剧烈的都抖动了起来。
一阵阴风吹过。
蔷薇花的藤蔓开始迅速生长，不过一瞬间，就将整个院子给包裹了起来。
外头的青衣尖着嗓子喊：‘余莎，余莎，怎么回事？我怎么看见院子了？’
余莎没说话。
这边蔷薇的动作刚停下来，那边老胡桃就有了动静。
树身抖动的厉害。
桃花一片一片的飞落下来。
像是一张网，朝着卿丽就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