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四 交换
任无忧携盛怒而来,对上了魔之先锋息衍,花枕月则替换了下来,脚步后退,给予任无忧自由发挥的空间,而当他退回到唐醉影的近前之时,方才有时间仔细观察,唐醉影坐在太极八卦阵的中间,双目轻闭,手中握着乾坤八卦扇,柔和的天地两股力量从他的身体里面缓缓而出,注入到身下的太极八卦阵之上,而盘旋的太极阵则缓缓的向四周溢散开来,正逐步的压过红色的流光,黑色的魔气。
天涯本是躲得远远的,见到花枕月退了回来,这才飘了过来,一只手抓着花枕月,另外一只手一会指指任无忧,一会指指唐醉影,忙的不知道该指向哪里好,口中胡乱的说着:“花枕月,好可怕,他……他,他要杀人了……”
花枕月手腕翻转,握住天涯的手,天涯的手也如同是水做的一般,柔软的仿佛没有骨头,花枕月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柔声安抚着:“不用怕,他们只是在保护他们认为重要的人,不会伤害你的。”
天涯瞪大了眼睛,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手掌被花枕月温柔的握着,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流入到她的身体里面,这股力量叫她安心,叫她感觉到安全,虽然平日里总是凶巴巴的模样,然而,一旦当她释放出她的温柔的时候,那便是天底下最为叫人温暖的人。
花枕月安抚住了天涯,便又将目光落在了坐在太极阵发当中的唐醉影的身上,黑白两道光将他围绕在其中,源源不绝的的强大力量,将他与外界完全的隔绝开来,赤剑的魔气也无法将其冲破,此时的唐醉影已经将自己放在了另外一个空间当中,在这个空间里面,只有他自己,外人是无法进入的。
花枕月抬了抬手,似是想要说话,最终还是将手放了回去,一个字都没有说,转过头刚好看到钟鼓,钟鼓的手放在腰间,握着他那把奇怪的兵器,双目也刚好看过来,冷漠的目光之中,没有半分的表情,也不知他的心里面在想着什么。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钟鼓当先开口:“想要说什么便说,不必如此吞吞吐吐,你蛊惑人心的本事,此时不拿出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花枕月轻声一笑,说:“你蛊惑无忧同唐醉影打开锦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此时倒是说我蛊惑人心了,我不开口,便是我不想说话,不想说话的时候,你又要叫我说什么呢?”
钟鼓冷冷的“哼”了一声,又问道:“那我问你,那锦囊之内酒精是放了什么,为何任无忧看过之后,会变成那副样子,失了神志的人,是活不久的。”
此时的任无忧正在同息衍相斗,长剑灭世携带冷寒之光,呈现出压倒之势,将息衍步步紧逼,此等作为,是为一鼓作气,势要将敌人斩于剑下。
花枕月只看了一眼,便又将目光落在钟鼓的身上,开口言道:“无忧打的很有章法,虽然用力过猛了些,但是,他并未失了神志,他只是很生气罢了,而这股气一定要从他的身体里面爆发出来,否则,才是最为危险的。”
钟鼓随即回言:“息衍已经失去了他的本性,变作一个杀人的工具,这样的魔是最为可怕的,他是战场之上的一个变数,最为无法拿捏的一个变数,面对这样的魔,非是常人可取,若不是同样的失去神志,又如何能够取胜。”
花枕月微微摇了摇头,抬起手臂,单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取胜之道,非是摒弃性命,而是守护,为了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人,无忧拿出了他最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可以叫他所向披靡,一往无前,钟鼓,钦遇到危险之时,你也曾这样做过。”
钦?
钟鼓想起那个一直以来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自上古之时的神魔大战,到后来的同生共死,以及这千万年来的陪伴,钦是个不善言语的人,冷漠的如同一块被冰封了上亿年的冰块一般,硬邦邦,冷冰冰,但是,钟鼓亦是知道,钦,是这世上永远也不会弃他而去的人。
花枕月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唇角露出微笑,说:“钟鼓,也并非是无情之人。”
“我是神。”内心深处的那一处柔软被戳到,钟鼓的面色略有些尴尬,拢着披风,垂下头去,低声言语了一句:“蛊惑人心的歪门邪道。”
这不是钟鼓第一次如此讲花枕月,然而,她并不在意,转移了话题,说:“要从这魔域里面出去,需得将息衍制服,我们已经制造了太大的动静,然而,却并没有其他的魔进入,这更进一步的证明了我的猜想,魔域之中已然无魔,他们必定是遭受了某种巨大的灾难,才会让他们离开魔域,前往人间,阻挡魔祸,必须要先知道魔祸的起源。”
钟鼓双目看着她,说:“想要我做什么,直接说,不要转弯抹角,更加不要跟我说那些什么一起进来,就要一起离开的话,没有你,这小小一个魔域,也休想能可困住我,我不过是不想食言罢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钟鼓的目光是落在唐醉影的身上的,随着钟鼓的目光,花枕月的目光也落在唐醉影的身上,十世善人,用他特有的方式,让满腔怨愤的钟鼓,能可静下心来,收敛脾气,而甘心与他承诺。
花枕月顿了一下,说:“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别的事情,我只需要你保护好唐醉影,我要看看这魔域究竟是藏了什么秘密。”
唐醉影将自己困在太极阵之内,天地灵珠之力,将他完全的包裹在其中,这种强大无比的力量,除非他自己从里面打开,外力已然很难突破其中,保护唐醉影在此时,成为了最为容易的事情,钟鼓鼻子里面“哼”出一声:“先说好,我只保护一时,剩下的你自己来解决,莫要叫我带着他们离开,愚蠢的人类,太重了。”
花枕月笑了笑,提枪站立,说:“自然,我可还不想要死在这里。”
说罢,花枕月便不再去管唐醉影,将唐醉影完全的交给钟鼓,自己则转过身面向着正在争斗的任无忧同息衍,天涯快速的飘过来,落在花枕月的身后,口中说着:“等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孤女天涯,虽然是吵闹的很,胆子又小,动不动就吓得飞起来,嘴巴又不好,最喜欢调侃花枕月太凶,嫁不出去,然而此时,花枕月却又成为了她唯一信任的人,也成为了在这魔域之内,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花枕月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待在钟鼓的旁边,不要乱动,等我将事情做完,我们在一起离开魔域,前往人间,乖乖的,听话。”
如同哄孩子一般的口吻,天涯却是扁着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面盈满泪水,眼看着便要哭出来,手上轻轻的拉扯着花枕月的衣袖,说:“那个钟鼓好吓人,他去到哪里,哪里就会有干旱的,是天底下最凶的神。”
钟鼓从披风下面将手掌伸出,掌心翻转朝上,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一股强力的吸引之力,便拉动了天涯,让天涯不能自己的飘到了钟鼓的近前,两人几乎面对面,天涯身上那股流水一般的气质,都能可感受的一清二楚,钟鼓沉声低言:“我很凶么,那很抱歉,接下来,你都要跟我在一起,不要吵,我确实不会打你,但是,我会杀了你。”
声音低沉,好似喉咙里面压着一块坚硬的玄铁一般,沉重的气势压下来,天涯连半个字都不敢说,偃旗息鼓一般,垂首而立,呼吸都变得轻微,一丝丝的声音也没有。
果然,什么样的人都是有专门的人去治的,花枕月没了束缚,便可全身心的投入到她接下来的事情当中,战场之上,任无忧镇魔神器压制,凭借着一股冲天怒火,将息衍步步逼退,当当息衍与赤剑拉开距离之后,息衍身上的那股骇人之气,便发生了变化,赤红色的衣裳也渐渐消退颜色,其中更是闪现出黑色。
任无忧翻转手腕,抖了个剑花,冷寒剑气破开息衍的进招,同时挡在了赤剑之前,阴影落下,任无忧面上浮现笑容:“原来,你是凭借这赤剑之威,没有了赤剑,你便无法再逞威能,那么,我今天便要毁了这剑!”
听闻此言,息衍原本逐渐消退的战意,忽然又一次升腾而起,浑身燃起红色的火焰,炙热的火舌,呈现出滔天之势,瞬间扑到任无忧的近前,眨眼之间,便将任无忧笼罩在了其中,短短的一天之内,两次被火所笼罩,当真不是一件特别美好的经历。
任无忧当即大怒,手中长剑挥舞,冷寒剑气,扫去扑面而来的火焰,身上又挂了一层灼伤,然而他并不在意,脚步踏前,长剑瞬出,不过眨眼之间,便到了息衍近前,双目射出寒光:“你再烧我,我就把你烤了,看招!”
长剑再出,浑身燃烧着火焰的息衍已不再有任何的惧怕之意,全不顾自身安危的,迎面而上,面对着不要命的打法,任无忧倒是被吓了一跳,怒火中烧的神经,稍微冷静了一下,脱口说了一句:“为了魔王回归,这么不要命的吗,还真的是个赤胆忠心的魔。”
“无忧,不要心疼你的敌人!”花枕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任无忧顺着声音看过去,花枕月却已经站在了古树之上,庞然大物,不知多少年岁的古树,几乎占据了半个空间,枝叶伸展,笼罩着下方的红色持剑,任无忧开口问道:“你到那上面去做什么?”
花枕月单手握着噬魂,双目凝聚,开口提醒:“注意你的面前,我有我自己的事情,缠住息衍,莫要杀了他,魔之祸,我需要他来解释!”
任无忧想问,息衍能可解释什么,然而他已经来不及问了,因为,身带魔火的息衍,已经再次袭来,火光之中,任无忧再战魔之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