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五 激斗
十世除妖的除妖人,在自己前世的家乡,遇上了赤山之妖,这一场,较之以往,便又多了一个缘字。
花枕月单手负背,双目平静的看过去,面上甚至带着浅淡的微笑,开口言道:“将路让出来,我要前往魔域出口,莫要浪费我的时间,我的耐心有限。”
那冰上之妖,也是个脾气冲的,即便是对面站着的是除妖人,他也分毫不让,眉头紧皱,银发飘飞,周围的冰层一层一层的累积上去,上一次遇上这样的情景,还是共工所为,这一次虽为妖,然而,其威力却也不小,凝眉怒目,手掌抬起,一道冰凌出现在他的手中:“我管你是什么除妖人,想要过去,需得有足够的本是才行,若否,今日便留下,做我的食物吧!”
说话之间,那妖扬手甩出,手中冰凌直奔花枕月而来,将到近前之时,花枕月微一偏头,那冰凌贴着她的耳边飞过,砰的一声,钉在身后的树上,几乎将树贯穿,可见这妖力道已是非常,花枕月看也不看一眼,脚步挪开,将任无忧让了出来,口中言道:“无忧,要不要试试,这个妖有些本事。”
任无忧想说,你给惹怒的,你自己怎么不去打,倒是叫我来打,我打……我打就我打,任无忧抬手握住灭世的剑柄,目光凝聚,面上也露出笑意,迈步上前,站在花枕月的前面,先低声说了一句:“你们退后,就让我来会一会这个赤山之妖。”
去了一个,又来一个,那妖将任无忧上下打量一番,开口问道:“你又是谁,我劝你,珍惜自己的性命,莫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人生有大好的前途,丢在这里,未免可惜了。”
任无忧缓缓的将灭世抽出,冷寒的剑光在阳光之下,也没有半分的热度,单手提着剑,任无忧缓步上前,忽然手腕一抖,踏步上前,纵身跃上冰面,手腕一抖,剑光闪耀,已是到了那妖的近前。
赤山之妖口中道了一声:“来得好。”
随即,单手负背,足尖点着冰面,闪身后撤,堪堪避开这攻势,手掌抬起,掌心寒气凝聚,冰凌再现,接连不断的投掷攻击,一人一妖,便在这冰层之上斗了起来。
双方缠斗,战况激烈异常,孤女天涯看的神情紧张,瞪着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冰层之上,还不停的加油鼓劲,一会给这个加油,一会希望那个赢,一时之间,也不知她是站在哪一边的。
唐醉影迈步走到花枕月的身边,开口问了一句:“花枕月,你这次似乎急躁了些,好似专程与他打架,其实,不必如此的。”
花枕月单手负背,面色轻松的看着面前的战局,口中回应着唐醉影的话:“无妨,你看无忧不是打的很好,赤山之内,并无生灵,千万年来,都是安安静静的,这一条河流却如此闹腾,不觉得奇怪么?”
唐醉影眉头一皱,略略思考了一下,说:“所以,你是说这赤山之妖有问题么?”
花枕月没有对他的这个问题给出答案,仍旧是平静的看着,轻声言道:“说不出是什么不对劲,只不过是一种感觉罢了,而且,这冻水成冰的本是,可不是每个妖都会的,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妖的道行,至少有几千年,是一直待在赤山修行,还是从旁的地方来的呢,还有,我方才自报家门,他并无任何反应,是不知道除妖人的名头,还是装作不知呢,唐醉影,你且仔细观察他。”
话音防落,站在身后的钟鼓又一次冷声开口:“临到上了战场,方才知晓要传授经验,你这属于临阵磨枪。”
花枕月微微眯着眼睛,笑着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何况,真实的战场,才能叫人印象深刻,真实的体会,才能叫人无法忘怀。”
钟鼓不想再与花枕月讲话,拢起披风,将自己藏了起来,花枕月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笑意更深,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落在唐醉影的身上:“好生看着,且要注意无忧的安危,他的性子太急躁,容易落入到圈套之中。”
唐醉影略一点头,说:“我知道了。”
交代清楚之后,花枕月便不再去关注冰面之上的争斗,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别处,这条河是从两座高山的中间传过去的,而两旁的高山高耸入云,仿佛与天相接一般,山上树木丛生,生长了千年的树木,粗壮无比,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花枕月观察着四周情况,任无忧这边却是再与赤山之妖斗的凶狠,长剑深入,冰凌来档,双方交手,碎裂之声,不绝于耳,冰层之上,尽是这碎裂的冰凌,而层层上涨的冰层,又接连不断的侵袭而来,任无忧握紧手中灭世,尽数挡开,不消片刻,已然额头渗出汗珠,体力被大量的消耗。
赤山之妖手握冰凌,冷笑着看着任无忧,面上异常的轻松,开口再言:“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愚蠢而又渺小的人类,如何与妖斗,简直是不自量力,拿自己的性命作为儿戏。”
任无忧咬着牙,盯着面前的妖看,这只妖,与以往的妖有着很大的不同,他有着充足的自信,行动之间,也是游刃有余,能可看透任无忧的所有招式,往往在任无忧未曾出手之时,便能可抢先出手,这直接导致了任无忧在出招的时候处于被动的状态。
想明白这一点,任无忧心中已有打算,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调整情绪,提剑再战,这一次,任无忧采用了不同招数,进招缓慢,却加重了力道,祭起体内妖狐之力,配合灭世之威,使得任无忧的进招如鱼得水,异常顺利。
赤山之妖也是心中一惊,拧眉看去,冷声言道:“变幻招数,也是无用,这里是我的地界,你之能为,尚不足以将我制服,愚蠢的人类。”
任无忧抬手就是一剑,锋利剑锋刺入到侵袭而上的冰层当中,随即,任无忧手腕一抖,冰层碎裂,任无忧踏步上前,长剑直指赤山之妖的咽喉之处,口中大喝一声:“你们这些妖啊魔的,就不能换一句话吗,人类怎么你们了,张口狡猾,闭口愚蠢的,如此嫌弃我们,那么不要贪恋人间繁华啊,那繁华,可是我们自己用双手打造出来的,并非是你们变幻的,说大话之前,先看看你自己是何种模样啊。”
听得出来,任无忧很生气,而且是非常的生气,作为一个人类,总是别人瞧不起,各种各样难听的话,传入到他的耳中,说个没完没了的,换做是谁,都没办法平息怒气的,何况,任无忧还是个急脾气,自然是要拔剑就上,给对方一个颜色瞧瞧,自己也不是好惹的,看着任无忧越战越勇的模样,唐醉影忽然觉得花枕月叫他去打,也可能是考虑到了这方面的原因。
花枕月将唐醉影留在这里,不只是为了观察两个人的战况,还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候,保护任无忧的安危,花枕月总是如此,看似是放任不管,实际上,她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留至少一条的退路,亿方万一,唐醉影心知花枕月的意思,不敢大意,小心自戏的观察着,忽然,旁边一道冷气吹过来,唐醉影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却是天涯凑到了他耳边,稍稍松一口气,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天涯的手指指向前方,冰层之上,任无忧同那赤山之妖缠斗在一起,天涯拧着眉头说:“那个妖好奇怪,他是一只鸟,鸟不生活在水里的。”
“鸟?”唐醉影口中发出一声疑惑,凝目看过去,只见那赤山之妖,行动之时,动作迅速而又敏捷,仿佛如同一阵风一般,然而,他赤着的双脚,浑身上下,都未曾有任何一片羽毛,从飘过来的气息之上,也只感觉到一片冰凉凛冽的气息,唐醉影实在是无法确认他的真身,耳中听着天涯之言,便问了一句:“你是如何发现的。”
天涯眨巴了一下眼睛,说:“我就知道啊,我来自天之涯,我什么都知道。”
唐醉影微微叹了口气,他觉得一定不是这个原因,然而,他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个事情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任无忧提剑往前之时,赤山之妖忽然引动脚下冰层,冻结的冰层忽然化作滔滔河水,任无忧的身体往前,一时之间无法停下,整个人跌入到了河水当中,唐醉影吓了一跳,大喊了一声:“无忧!”
随即,展开手中乾坤八卦扇,体内灵珠之力再起,一股白色的光自他的指尖流出,脚下八卦太极阵法再起,瞬间汇入到面前的河水当中,力道捕捉,片刻之后,唐醉影大喝了一声:“无忧,起来!”
话音未毕,任无忧便接着这股力道,冲出了水面,带着一身的水,湿漉漉的翻身落在了地面之上,口中吐出一口水,任无忧抬手抹了一把,说:“唐醉影,我感觉到被淹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无忧小心!”唐醉影还来不及回他的这句话,已见那赤山之妖,手中握着冰凌,冲着任无忧飞奔而来,急忙开口提醒。
任无忧浑身的水,正自懊恼,心中怒气,无处发泄,眼见那赤山之妖到了近前,正式将他满腔的怒火都激了出来,手指挪动,握紧灭世,高声喝了一声:“妖孽,今日本公子我便要了结了你,看剑!”
抖擞精神,无忧公子提剑再战赤山之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