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暗冥秘境（一）
起灵州的州府在起灵城的中心地带。起灵城古色古香，水系发达。有渭水穿城而过。
这次仙缘会在河中一艘很大的画舫中举办的。画舫外层雕龙刻凤，内里装修豪华而又精致。
韩夜到的时候，船上已经到了不少人。虽经过犀风的易容改造，还是引来不少探究的目光。
犀风的易容术很高超精妙，此时已看不出韩夜本来面貌。但是，他凡人的体质却无法改变。连端茶倒水的侍者都至少有金丹期的修为，这个场合出现一个凡人，不能不让人奇怪。
跟徐磊熟悉的，已问过他，这么重要的场合为何带一个凡人前来。徐磊打着哈哈，只说韩夜是犀风的仆人，好奇想来瞻仰盛会，一时兴起就带他来了。
于是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先到的人，熟悉的已三五成群围坐着喝茶。侍者穿梭其中，服务十分周到。
等所有人到齐后，黄文邕才姗姗来迟。黄文邕身材矮胖，满脸红光，脸上随时都挂着笑意。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个清癯老者，手执拂尘，戴紫金冠，颇有些仙风道骨。
众人见了，纷纷站起施礼。黄文邕慈善地笑说道：
“众位仙家，给诸位隆重介绍一下。我身旁这位便是中州玄都观的法元大师。”
“法元大师！”底下顿时惊呼声四起。很多人并没有见过，但是法元大师的名号在天元国可是很响亮的。
黄文邕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显然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
“法元大师昨日路过起灵州。今日本欲离开的，被我强留了下来。我昨日已聆听大师讲仙道，受益匪浅。如此机缘怎能让我一人独享呢？因此昨日匆忙决定将仙缘会提前，邀请大师开讲仙道，让诸位一起受益。”
“感谢法元大师赐教，感谢州长成全。”众人纷纷致谢。
“诸位请落座，宁心静气，抱元守一。现在请法元大师开讲。”
众人依言而行，韩夜也好奇坐下。只见法元大师环视一圈，一甩拂尘，这才徐徐道：
“仙者，顺天道，顺天命，顺天时，顺天理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则万物之所以通者。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虚实相通。此乃返璞归真，重归自然。仙道者，神、炁二者矣。炼炁者，可得长生。炼神者，可得神通。神通，驭神入炁穴乃得。变化无穷，源于神入炁穴的不同”
韩夜听到“虚实相通”时，神情一愣。心中暗想：这到跟虚无境有异曲同工之妙。
能虚能实，亦虚亦实。只是虚无境是意识中的产物，但是又超脱了意识。忘形、忘气、忘神，虚而不无，无而不虚，乃生虚无境。
至于后面，怎么练神通之类的，他听不懂，也懒得听了。看看其他人，都是听的如痴如醉，聪慧者甚至已当场神气交融，周身雾气蒸腾，光晕流转。
这一讲，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就天黑了。韩夜腹中饥饿，悄悄溜了出去找吃的。只找了一些茶点，勉强果腹。
里面没兴趣再进去了。他躺在船头，仰望星空。望着望着就入半梦半醒之境。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犀风责备的声音，让韩夜瞬间清醒。
“讲完啦？”看犀风神色不对，一骨碌坐起来急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我得到轮回花的线索了。我们现在就去。”
“啊？”韩夜一时没反应过来。
“走，路上再说。”
犀风拉起韩夜，祭出“碧游扇”，急切往西北方向去了。
路上犀风跟韩夜说了得知轮回花的经过。原来，法元大师讲完仙道后，说机缘所至，可以回答在场所有人的问题，一人只能问一个。
其他人，问的自然是修炼的问题。轮到犀风时，犀风问：法元大师可知晓轮回花的下落？
对这个问题，法元大师很吃惊。想了想后回答：
三十年前整理玄都观先贤的笔记时，偶然看到过关于轮回花的记载，是真是假就不得知了。
相传，百万年前，鬼族有一支，名“暗冥”。他们的居住的地方叫“暗冥天”。暗冥天内有一条幽冥河，河内生长着一株轮回花。将死之人，放入河内，便会起死回生。甚至，白骨也能重生血肉之躯。因太过逆天，被天道不容，降下雷劫毁灭了幽冥河，封印了暗冥天。
暗冥天便是现在位于天元国西北方的雷火山中的暗冥秘境。跟镇仙庙一样，同属天元界三大封印之地。还有一个是位于远古战场的“太虚幻境”。
韩夜听完，为犀风感到高兴的同时，也略有抱怨地说道：“啊呀…这老头知道的还挺多的。说不定知道执法殿在哪里呢？要不，我回去问问他去？”
犀风狠狠瞪了他一眼，“刚刚你干嘛去了！现在回去，法元大师说不定都走了。你去哪儿问？一来一回浪费时间，找到轮回花后，我再陪你去玄都观就是了。”
犀风的语气很不好，韩夜体谅他着急复活族人，也没有在意。又问道：“暗冥秘境在哪里，你知道吗？”
“嗯，游历时去过，但是进不去。不说雷池凶险，充斥着狂暴的雷电，就是进入雷池的路也凶险莫测。雷电是暗金色的，确实像远古时的混沌天雷。从这个方面看，玄都观的记载极有可能是真的。轮回花一定在里面！”
说到最后，犀风开心的神采飞扬，整个人像是新生一般，浑身都闪着光。
长眉如悬剑，直入云鬓。黑眸如曜石，熠熠生辉。鼻梁高挺，脸如斧削。唇娇艳，齿雪白。远看，临风玉树，近闻，玉石生香。
“妈呀，这也太好看了吧！”
韩夜看呆了。盯着犀风的脸，无法移开目光。
“你会帮我吧？”犀风期许又兴奋地问，但却没有得到韩夜的回答。
犀风疑惑地看向韩夜，发现韩夜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可以从韩夜眼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刹那间，犀风有些生气，更多的是惊慌。
难道他对我也有那种想法？万一他想…我要怎么办？是答应还是拒绝？
犀风瞬间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哈…当然帮你啊！哈哈…我们是朋友嘛！”还好韩夜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尴尬笑回，神情极度不自然。
“朋友”两个字说的尤为大声，仿佛是在提醒什么。
犀风暗吁了一口气。
执法殿的大殿上，神主威严端坐。
“他们去了吗？”神主朝下方问道。
“启禀神主，他们已前往雷火山。”
“很好！阵法布置的如何？”
“都天星斗阵今日已布置完毕。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阵法师已经撤离了。”
“没有阵法师操控的阵法，实力会大大降低。能奈何得了他吗？”
一人回：“在都天星斗阵的基础上，利用圣器阴阳扣，又布置了一个颠倒阴阳阵。两阵会同时运转。”
“若还是不能呢？”神主又问。
“两阵被破任何一个，都会触动雷神斧。雷神斧会引动雷池中的力量轰杀他们。”
“若还是不能呢？”神主眯眼皱眉，再问。
“这…”下方的人面面相觑，这么厉害的阵法，再配合两件圣器都不顶用的话，那就超出他们能力范围了。于是道：“请神主明示。”
神主想了想，神情释然，笑道：“如此下来，即使不能消灭他，至少也耗损了他大半力量。秘境内凶险莫测，就算进去了，想出来也不容易。若真的被他逃出，下次就只能引他入法则林了。”
众人齐回：“神主英明！”
一个月后，韩夜和犀风终于到了雷火山。
雷火山密布着窟窿与裂痕，寸草不生，呈焦黑之色。相传就是被天雷击打所致。
山谷中有一个巨大的雷池，涌动着暗金色的雷电。暗冥秘境就在雷池之下。
进入雷池，只能走一条青石道。若从空中跳入雷池，也会自动落到这条青石道上。
韩夜和犀风站在路口朝里面张望。
青石路平整光滑，两旁间隔一米左右就有无头的人形石头雕像。
“除了雕像有些诡异，其他也没啥。走，进去看看吧。”韩夜道。
犀风点头，神情严峻。碧游扇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两人并肩走了进去。一进去便发现不对。脚下已不是青石路，而是宇宙虚空。前方虚空深处，有很多大小不一的星球。有的暗淡，有的明亮。
两人正惊疑间，原本静止不动的星球忽然开始颤动。然后似流星一般，向他们撞了过来。随着距离的临近，可以看到那些星球竟都长着手脚。
“这不跟雕像差不多吗？”韩夜很惊讶。确实，此时的星球跟雕像比，除了体型巨大和身体圆滚滚外，也是无头只有手脚。
“这是幻觉吧？”
韩夜不敢相信。此时的他们与星球相比，就如芝麻和西瓜。
不管他相不相信，西瓜已经朝他们撞过来了。一个就够让人窒息的了，竟还有无数个！更窒息的是其中透出的力量，已经恐怖的无法形容。
或许，它们就是毁灭本身。
一个星球向他撞了过来，这要怎么办？逃？星球滚一圈的距离，都够他跑半天的。更何况它此时的速度跟流星一般。
韩夜知道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