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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心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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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底怎么了?”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急促,喉间似乎哽着什么,喘息声愈渐加重。

    寂寞空庭,唯有一轮明月挂在枝头,为天地增光添彩。秋风瑟瑟,剧烈地掠过凌暄明的身侧,带起他单薄衣袍,发出“哗哗”的声响。在微亮的月光中,透过他渴望的眼神,能读懂他心中的焦急。

    扶桑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他,声音清清冷冷:“她体内蛊虫有觉醒的迹象,你若不想她恢复记忆,便将这药每日融在她的饭食之中。”

    凌暄明抖抖嗖嗖接过药瓶,突然一阵夜风袭来,寒气灌进他宽大的白袍之中,冻得他重重咳嗽起来,话也说不利索:“咳咳咳那那她她的伤”

    “她的伤确无大碍,我现在倒是担心你的身体。”说罢,扶桑抓起他的右手,搭在他的腕上把起脉来。

    “我没事。”凌暄明立马挣脱开来,将手掩在衣袖之下。

    虽短暂一触,但凭借扶桑高潮的医术,已知其貌,刹那间面色大异:“我给你的药呢?你没吃?”

    “丢了。”凌暄明淡淡道。

    “什么?!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扶桑急道,“你的仇可还没报完呢!”

    “死不了。”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似乎在遮盖他眼中隐隐的泪光。

    “但是你会生不如死!”扶桑的语气中多了些恨铁不成钢,最后转化为无奈,“你何必这样折磨你自己?你还在为四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凌暄明没有说话。

    “罢了,随你。”扶桑叹了一口气,转眸瞧着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影,“兜兜转转,终究逃不过宿命。”

    忽地,房门咯吱一响,白长风从里头走了出来,面上带着一丝松懈与解脱。

    “怎么回事?”扶桑好奇问道。

    “葵儿追问得紧,我这一颗小心脏哟。”白长风拍了拍胸前,长呼一口,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向扶桑,“她的伤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只是”扶桑将目光落在凌暄明身上,一脸担忧。

    “他又怎么了?你不是给他开过药了吗?”白长风寻思着这两人真不让人省心。

    “他把药扔了。”

    “什么?!”

    “你你你”白长风毫无在外人面前的拘谨,竟似长辈一般指着凌暄明,“凌暄明!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一旦血毒发作你会生不如死!”

    “我没事。”凌暄明抿了抿枯燥的唇,声音细微如蚊,却又有不为人挪的坚定。

    “算了,随他去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惩罚自己。”

    “惩罚啥呀惩罚,你看看曾青岱,她不好好地躺在里面吗?”

    “若不是我当年轻信太子之言,曾家也不会落到那个地步。”提到伤心往事,凌暄明痛苦地闭上眼。

    白长风知道这件事是凌暄明心中不可磨灭的伤痕,万万提不得,于是转了话题,却也是目前极为重要的一件事:“随便你,你就作吧。御史大人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理?现在楚修和楚玉堂已死,落葵暂时也没什么威胁了。”

    “做不成敌人便只能做盟友了。”凌暄明掩去眸中的痛苦,转而露出凌厉的锋芒。

    “他可还打着要将爱妾的女儿送入东宫的算盘呢。”

    “几十年来只独宠一人,陆御史可真是情深义重。”凌暄明勾唇一笑,“不过他宠妾灭妻,于世俗不容,已被诟病多年。现如今,本王就助他灭了这个妾室,扭转一下风向。”

    “你是打算?”白长风略有不解。

    “陆夫人温良贤淑,识得大体。虽疼爱子女,但其万事皆以夫君为重,如何会想到代嫁一计?一旦被揭穿,那可是灭门之罪。”凌暄明娓娓道来,“再者,陆空青自幼不喜母亲的严厉教导,素来与姨娘走得近,若非那妾室怂恿,如何能走上歧途?你说如果陆御史知此一事,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几十年的感情岂能说断就断?陆御史可是个痴情种。”

    “若他那逆子再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白长风霎时顿悟,喜道:“如此一来,咱们就能将他收于麾下。”

    “嗯。葵儿有了陆空青的身份,也就更加安全一些。”

    所有的筹谋,都是为了她。

    “明白。这几们在府中好好休息,耐心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那便拜托你了。”

    凌暄明感激地拍了拍白长风的肩膀,心中一颗石头也落了下来。

    “时辰不早了,我和扶桑先回府了。”

    圆月已西沉,从这个树梢窜到了那个树梢。

    “嗯,路上小心。”

    与白长风他们道别之后,凌暄明转身回房。在寒风中伫立良久的身体已冻得僵硬,骨节分明的双手微微发红,不太利索地拿起檀木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腹中,给他的身体带来丝丝暖意。

    接着,他侧眸望向床上的落葵,纱帐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面颊,只能隐隐看出她的轮廓。但他只要知道是她,心头就围绕着一股温柔,令人感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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