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色
第二十五章
徐海不知道从哪里出来, 轻步进了一楼里间,刚准备说话,就不由得愣住了。
他看着那坐在塌上的主子正一脸面无表情对着一面铜镜, 突然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又倏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眉头皱了皱, 似是有些不满意。
他不由得就突然想起了方才江夫人说的,就是想看看主子变个表情不太容易的话来,这主子该不会是因此才这样的?
就在他愣住的这一瞬,沈渊便已经看向他了。
徐海忙躬着身子, 道:“太后那边方才让人传了话来,说是自庆王来后,还未一起单独用过膳,让人请陛下您今日一道用晚膳。”
“不去。”
徐海躬身应是,随即便退了下去。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想必等会儿子太后又要发火了,明知道请十次陛下都不见得会去一次, 还是时不时的就要来请,也不知到底图个什么。
沈渊转眸看向铜镜里脸色苍白, 面无表情, 看着就死气沉沉的人, 漆黑的眼微暗了暗。
“殿下!快来尝尝!这是我方才给你熬的药!”江晚虞手里端着一个青瓷碗, 满脸的笑容走了进来看着他道。像是她手里的不是难闻的汤药, 而是什么美味珍馐一般。
沈渊看了眼脸上灿烂的笑容,垂眸看向她手中乌黑的药汤,沉默了一瞬。
“呼——”江晚虞将碗忙放在他身侧的案几上,吹了吹指尖忙放在耳垂上揉了揉, 这才觉得舒服许多,弯了弯眼睛笑道:“虽然我也只负责最后把它倒进碗里,快,殿下稍微吹一吹就可以喝了,等会儿凉了就药效就不好了。”
沈渊看着她被烫的有些泛红的指尖,蹙了蹙眉,抬手握住她的温软的手,沉了声音道:“烫着了?怎么不让下人端上来。”
被他冰凉的手掌一握,江晚虞顿时就觉得舒服的不行,但她可不能再占殿下便宜了!
她自然的抽回手,笑道:“是我自己要端来的,也没怎么烫着,殿下你喝完了药,我就先回去了,等把事情都处理好了,明日再来看您。”
掌心的温度渐渐的散去,沈渊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乌黑汤药,端了起来,拿起那洁白细腻的汤勺,一口一口斯条慢理的喝着,让人不禁怀疑他手中的东西是不是普通的甜汤,而不是苦涩难闻的汤药。
江晚虞看着他不疾不徐面不改色的模样,樱红的小嘴不禁微张了张,忍不住道:“殿下不觉得很苦吗?”
苦?
沈渊眼睑微垂,淡淡道:“不苦。”
江晚虞闻着那汤药飘荡出来的苦味儿不由得忧心的皱了皱眉头,这不会是味觉出问题了吧?所以才有些厌食不怎么吃饭的?
一碗汤药就是喝的再慢也有喝完的时候,江晚虞见他这般优雅从容的喝完了一碗药,心中的担忧不禁更甚了,但面上却是没怎么表现出来,她站起了身来,笑了笑,道:“那今日我便先回去了,殿下一定要记得用晚膳,多吃点,然后在去外面山间多走走,锻炼一下身体。”
沈渊听着她絮絮叨叨说着,一丝丝的暖意缓缓流向了心间,一点点的融进他的眼底,嗓音莫名的微哑,低声轻应了一声。
江晚虞听着他这般低哑磁性的嗓音不自觉的揉了揉耳尖,笑道:“那明日殿下告诉我今日晚膳吃了什么,殿下觉得那样最好吃,以后再一起用膳之时,也可以尝尝。”
沈渊看着她,道:“好。”
江晚虞见状也不再耽搁,转身便离开了,一时间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了。
沈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那身影,才阖上了眼,突然道:“回去。传恭王妃。”
“是,陛下。”
刚过了午时,外面骄阳似火,散发着灼灼热意,山间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承华殿外的竹林被吹的沙沙作响。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一袭素色精致长裙,面容清丽的女子屈膝拜道。
沈渊缓缓睁开眼,看着她叫了起身后,不紧不慢道:“明日,与恭王和离。”
恭王妃闻言身体一僵,抬眼看着那坐在塌上,面上没有丝毫情绪的人,强忍着没有避开眼,低声道:“陛下因何突然有此决定?还有今日之事?”
沈渊平静道:“与你无关。你只需知道,六年前,你就该离了。”
恭王妃突然身子一颤,看着眼前之人的眼神不受控制的染上了深深的恐惧,惧色与恨意屈辱错综交杂,原本清丽柔美的脸,顿时可怖又疯狂。
六年前的那夜,是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一天
那晚,就如同以往那么多的夜晚一样,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这样的日子她却像是早已经习惯了麻木了,除了忍受,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她想死,却不敢死。她有儿子,若是她死了,她的淞儿怎么办,只是心中对丈夫的愧,每日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她不敢靠近自己的丈夫,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脏污不堪!
可在那日她被折磨的快要结束之时,在那个恶畜都不如的安王,得意猖狂的带着满是恶意的笑声下,听见了如同噩梦的声音
“恭王兄还真是大方,连这么娇嫩的结发妻子都舍得亲手送到臣弟的床上,这几年来,想必恭王兄自己都还未尝到过他自己结发妻子的滋味吧?哈哈哈哈哈——”
她已经回忆不起她当时是什么心情了,她只知道,她疯了
暗夜中的皇宫突然被笼罩在一片厮杀与血色之中惨叫嘶喊之声贯彻了整片天地她颤抖的捡起了那沾了血的匕首,在看见那个她日日夜夜都愧疚的恨不得自己去死的男人之时,她疯了似的将匕首刺了进去
看着他脸上不可置信嫌恶的眼神时,她痛快的笑了,她这么多年的心结屈辱愧疚都像是个笑话!
在她即将要了结了他也了结自己时,却被一声冷漠到极致寒意给惊醒了
她看着那个一身玄衣,手提长剑的男人,一步一步从外面走来
那柄长剑像是轻轻划过了那一身龙袍满口辱骂男人的脖颈,鲜红的血喷溅而出,除了那剑上染上了更多的红,那一身玄衣浑身冷的像寒冰的男人没有一丝变化,就像是毁了路边的一根野草,一根树枝而已,不见丝毫快意,也不见丝毫疯狂。
也让她在疯狂的边缘意外的冷静了下来。
他没有理会她,而皇宫里的血整整留了一夜
在天光微亮的那一刻,天下易主。
她也从那从那噩梦一般的地方离开,或许是她杀了安王那个畜生不如东西的缘故,他没有杀她,甚至还允许她来了行宫,她也将那个男人也带来了
她受了那么些年的折磨,自是不会让他就这么干脆了当的死去,恭王,哈哈哈哈——她要让他将她当初的所尝过的滋味都百倍千倍的尝个遍!
“你可想好了?”平静冷淡的声音响起。
恭王妃身体一颤,半晌,抬眼看着他,缓声道:“臣妾知道陛下不会与我解释什么,陛下当年对臣妾的恩情,臣妾都记得,自是不会不尊陛下之令。只是今日妾身有一句话想说与陛下听。”
她似有些怔怔,轻声道:“陛下若是哪日有了心悦之人,莫要骗她若不然许是会后悔莫及。”
沈渊眼睑微动,看着她,冷声道:“你说什么?”
恭王妃抬眼看着他身侧多宝阁上那格格不入的色彩,自嘲似的笑了笑,躬身道:“陛下就当臣妾是胡言乱语罢了。”随即便道:“陛下放心,明日早晨便会听见您想要的消息,臣妾先行告退。”
承华殿里再次回复了静谧无声,沈渊看了眼那用编绳编出的色彩缤纷的小鱼儿,浅淡的几乎透明的薄唇抿了抿,漆黑的眼底无边的暗色在涌动。
……
“你这个孽子!给朕滚出去!给朕滚的远远的!不准再踏出清晖殿一步!”男人愤怒的咆哮声猛的想起!
“父皇……”不过才四五岁的孩子安安静静的站在承乾宫大殿上,乌黑发亮的漂亮眸子渐渐暗淡了下去,再没有光亮。
“啪——!滚!”滚热的茶水猛的砸在瘦小的肩膀之上,透过单薄的衣衫烫的一片灼烧刺痛感,小小的人儿却只是面色白了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殿下,咱们快回去吧,别触怒圣上了。”
“没用的东西!怎么别人的儿子都会笑都会讨好你父皇?!就你整日丧着个脸!只会惹的陛下生怒!我当初怎么就没有直接把你溺死!”
“四殿下真可怜,怎么说也是中宫嫡子,每日吃的竟然连咱们这些下人都比不上……”
“谁叫他没有克父克母呢,刚出生,圣上就生了场大病,险些就……更不用说皇后娘娘盼着这个嫡子盼了多久了?最后的结果却是不仅没有受到圣上的另眼相待,还连累皇后娘娘自己也不被圣上待见了,心里又如何能一点怨怼都没有?”
“只是可怜了四殿下了”
“娘娘,已经确定了,紫鸢是梅贵妃那边的人了”
“来,今日渊儿还没有用午膳吧?快来一起坐,这是本宫特意让厨房给你熬制的,紫鸢,快给四殿下端上来。”
“啪!你这个贱婢,竟然敢给四殿下下毒!说!是谁指使你做的?!”
痛入心肺,浑身痉挛,耳边的尖叫质问,求饶不知何时变成的漫天的厮杀嘶喊声血色像是要将整片夜色都染的血红
薄剑划破皮肉喉咙的声音,鲜红的污血喷洒他看着那面目扭曲死不瞑目的人,冰冷透着暗红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又像是掩在平静深海底下的汹涌暗涛
暗红的血滴滴答答顺着长剑一滴滴的落在脏污不堪的地上
“殿下?”
一声天生带着软绵的娇声骤然响起。
沈渊霍然转头,就见那带着灿烂笑容的小脸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染上了恐惧厌恶……苍白的手似猛的颤了一瞬,长剑上的暗红顿时流的越来越快……
看着那恐惧害怕的身影骤然转身离开,他下意识上前的脚步倏地顿住。浑身仅有的暖意似被一丝丝抽走,四肢百骸冰冷的没有再没一丝活气。
床榻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身体里泛着的是熟悉的冰冷,就如同那梦境中的一样。
他缓缓转眸,看着床架上在漆黑冰冷的暗夜里唯一泛着光亮的银鱼灯,渐渐出了神……
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得到过了,就不想再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文:《在早古虐文里当沙雕女配》
作者:西瓜菠萝
倪幼幼穿进古早文里,成为各类汤姆苏/霸道总裁/龙傲天的炮灰白(渣)月(女)光(配)。
古早都市文里,汤姆苏·换心男主:幼幼,我给你找到合适的心脏配源了,我们立即安排手术。
倪幼幼:……等等,那是女主的心脏,我不需要!!!
古早仙侠文男主,龙傲天·失忆男主:幼幼,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感觉,你才是我心中最爱。
倪幼幼:……你的最爱在我后面红着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你呢。
古早丧尸文…………
古早暖床文…………
倪幼幼:???这特么什么鬼玩意?汤姆苏玛丽苏能不凑上来吗?
为了不被古早文里的男女主角玩死,倪幼幼决定先玩死他们。
然而倪幼幼发现,想“搞”死她的不止汤姆苏们,还有索爱狂魔·偏执醋精·真反派。
倪幼幼:t t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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