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撒谎
“我们是异能者。”
乔龄尚未张嘴，就被处理外正门事务的霍灼接过了话茬，她本也不愿多言，索□□由组长全权代理。
他再次强调了一遍：“我们是隶属于国家安全局管辖内的异能官方组织之一。”
两名靠着身旁物件才勉力支棱起来的异能者闻言顿了一顿，凌乱的现状、混乱的异能界况，在脑海中甚至难以成形，颇有些让人举棋不定。
先开口的男子较有主见，他斟酌着措辞，态度表现得十分友善，却不失谨慎地再次发问道：
“请原谅我的冒昧，如果贵方是官方组织，为何现在才出动执行任务？”
“据我所知，一年前完全没有这种组织的风声……”
这人虽然处境窘迫，但是依旧十分谨慎地思考并且冷静地分析情况，霍灼不禁想起那个故意留下线索的失踪异能者。
他让郑孟把地上那些研究员都绑起来，然后回答了对方的疑问：
“我们这个异能组是在去年秋冬时才正式成立的，安全局第一局异能分处暂时只我们一个小组。”
“其余的官方异能者仅分布在各地警察局中异能处负责本地区内的异能者引导及科研工作。”
那人低头抿紧唇线，似乎在思索对方言语的可信程度。
这时，从c区域抓人的宋折澄功成返回，那个人被五花大绑着还不停地叫嚷着“自己是无辜的”，老宋却视若无睹地单手拖了过来，自然地加入他们的群聊。
郑孟才绑完那几人，见又多个，挑了挑眉道：“这个也是这里的研究员？”
他没看到对方的白大褂，觉得好像不太像，但是这里的研究员都被打晕了，此时也没地方可以询问。
那人似看到曙光一样，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拼命地道：“各位英雄，我不是跟白大褂一伙的，我也是受害者！真的！那……那个已经漏完的培养皿，本来就是我在的地方！”
“我……我只是趁他们乱了的时候，逃跑了出来而已，绝……绝对不是跟他们一起的！英雄，各位英雄，我真的是无辜的。”
他全身不能动弹，只能用指尖抓住宋折澄的一段裤角，不自觉地求饶着，一边看向支棱着身体却仍显得无力的两名异能者。
他的话并没有什么漏洞，除了逃脱的过程过分含糊之外，就在郑孟打算拎起来先给他松绑，乔龄提前一步抬脚将他踢远了一些，嗤笑一声。
在这之后，小郁指挥的频道中一个清脆的嗓音温温柔柔地表示：
“他撒谎。”
正是一直呆在后方的平思瑶小姑娘。
她在频道中温婉地一笑，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委婉：“他撒谎，他跟那批人是一伙的，而且恶行不止这些。”
如此肯定的判断，多半是用到了她的异能。
“啧。”
郑孟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接了一捧地上的尘土和碎玻璃，一秒就垮下了脸，换上了非常不愉快到想要使坏的邪笑神色。
霍灼手腕上环绕的火苗也在分秒之间在他周身火燎火烧，不断攀升的火舌舔着他裸露在衣裳外的皮肤、还有半新的衣服似乎也可以闻到烧焦的味道。
那人在高温和烈焰的夹击下不住地尖叫躲避着，只是始终收效甚微，这种软骨头很快地就在众人的无视中求饶投降了。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他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水，邋遢得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整齐地撇开了视线，烈火熄灭之时，此人全身衣物上多处都已经泛起焦黑。
他趴在一片灰烬的地上断续地喘着粗气，把所有话都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生怕慢了一步就又在身边燃起火来。
“我……我跟最初建立这个实验室的人……认识，他说研究异能者能获得很大的……力量，实在不行也能借异能者的异能……大赚一笔，毕竟这世上多的是人想让自己变强。”
“那个人用以前研究得来的钱招了这几个也想成为异能者的研究员建了这个实验室……我、本来是负责帮他们找即将觉醒的异能者的……”
“第一次的时候没想到原定目标觉醒后进入暴走阶段，那可是我们没办法控制住的……也怕长时间逗留会留下把柄。谁知道后来运气不错，在附近找到了另一个觉醒者，这就抓到了第一个。”
“这些人一个人研究不出什么，后来又抓了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我在过程中突然觉醒了异能，也被他们当作实验品关在培养皿中……我也很无辜的昂”
众人：怎么听都是你自作自受！
“各位英雄都知道的吧，我们这种非官方登记的异能者根本就没学过异能的正确使用方法……甚至因为没有正规的引导，反而更为频繁地会遇到异能外溢、异能暴走等等问题……他们利用这个条件对异能者的异常状态反复地研究实验……那过程是真的痛呀！”
“关键我的异能不知道为何，特别废柴还是我不会用的缘故……所以，这一次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掉的。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做过别的坏事了……我向养大我的奶奶起誓，真的只是想赚点钱而已呜呜。”
“现在怎么办？”郑孟看着上气不接下气地颤抖的某人。
霍灼把玩着指尖的火苗，“除了这里之外，是否还藏有别的受害者？”
地上的人闻言拼命地思考，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大叫一声：“我……我记得他们在两个旅行社附近也分别各藏有一个培养皿。”
霍灼连上指挥的频道，下了命令：“小郁，锁定位置，让本地警局异能处的人去把人带出来。”
“好的老大，没问题！”
询问到了一段落，乔龄抬了抬下巴，郑孟立马识相地把那个吓破胆子的男人提到了她的脚边。
惯会看人的对方一见到懒散地半靠在椅子上的绝美少女，不知道为何本能地升起一抹完全不比烈火弱的恐惧，所以他没有因她过分年轻的外表而轻视，只是有几分谄媚地表示：“不知道这位大人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乔龄瞥了他一眼，此人算是始作俑者之一，拐骗不知情的异能者被实验，此为重罪。
但他本人并未参与实际研究，且也成为了其中之一的试验品，此为自作自受。
如今，向他们告知了不少重要情报，让他们可以更快地缉拿真凶并且解救其他受害者，此为功。
于是她给出了判决：“罪即是罪，功亦是功，两者不可相抵。”
“今此判决，你不再为异能者，在妥善治疗后，劳改三年，你可有异议？”
对方本以为是要询问或者惩罚，没想到清冷美女却是下的判决，全场包括异能组在内的所有人都呆楞静默住了，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乔龄完全没觉得不对劲，她转向被搀扶着坐下的两名受害者：“你们也一样。可以选择不再为异能者，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或者选择继续当异能者，在官方的引导下学会异能的使用，并且加入官方的其余异能组织？”
在众人默契地缩头时，只有郑孟不怕死地凑上前去。
“乔姐，这种事情你也能做得到？不是说你的异能是冰系的吗？怎么突然变成废除异能的效果了？”
乔龄抬手一个指示，除异能组外的无关人员一秒陷入了昏迷状态。
她在众人紧张的气氛中，毫无紧张感地打了一个哈欠，像是理所当然一样：“我没告诉你们吗？我在异能界的隐秘绰号是‘审判者’。”
“冰系是冰系，跟消除异能又不冲突，你们以为研究所研制出的缓解异能过溢、异能暴走的药物原料是从哪里来的？”
“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她像看白痴一样看了郑孟一眼。
众人：突然砸下这么大的秘密，他们不会被上头灭口吧。
这时候，小郁指挥的频道又短暂上线，传来了郁子源天真烂漫的声音。
他拳头打在掌心上，恍然大悟：“怪不得乔姐你这么有钱！新年给的红包这么大！”
其余人：你的思路很好！但麻烦换个正常的路子再想想！
频道中平思瑶温柔的声音接着响起，她细致地替她担忧道：
“每一份的药物卖出去，实验室都要付你相应的原料费、允许研究的专利费。乔乔姐，你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研究所的那一群老奸……阿不……老研究员们，会不会骗你呀！”
“你可千万不要吃亏呀！”
其余人：科研所组还能有个正常人不？！
在众人满心杂陈时，其后的行动都有条不紊地进行了下去。
解救出来的异能者在接受完治疗后，以尊重对方的意愿为主，给予相对应的待遇。后续的一切，也都有专门负责的安全局同事负责交接。
剩下的事项，只有关于周思眠的意识区中乌云区域的问题解决。
为此，她和乔龄两个人特地返回了异能研究第一所的白空间进行再度入梦。
这一次要面对的是，她内心最恐惧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