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尘封
铁亦涵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发难。
关于“霍灼”这个名字，他早在几年前便已经有所耳闻。
军队中的首批异能者、异能评级在s级以上的绝对实力者。
异能觉醒后秒速进入暴走状态，虽然本人体质毅力同为顶级，却不得不依靠外力化解异能过溢、暴走的不良状态。
综上的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在异能第一研究所s区域主任的脑海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不是因为另外一个不当人的逆天妖孽，他会更加出名。
铁亦涵暗叹了口气，也是没料到当年霍灼没赚够的关注度，居然在几年之后都翻倍地收回。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素来沉着稳妥、甚至自带煞气的霍灼，跟另一个被喻为“第一所掌上明珠”的乔龄竟然好上了。
轻薄窗户纸犹在，只是研究员们大半仅为近视，瞎子那是一个没有。
带过乔龄的核心研究员冲击最甚，大佬们平日里就干着最会秃头的工作，如今得空却又操起以地中海扩张为目标的“慈母心”来，异常悲惨。
看不爽！
怎么看都不爽！
铁亦涵悄然打量着对方，身姿、样貌、能力、异能等样样挑不出错来，但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欠，他思忖再三后，最终也只得出了一个名为“气场不合”的客观原因。
霍灼的s级异能自然不是摆设，早在对方进屋时迈出的第一步时，他就觉察到对方始终在窥探自己。
因对方是乔龄在研究所的长辈及熟人，便一直装作不知，直到对方带来的仪器搭建完毕，才对上他的视线以示不悦。
其余白大褂研究员已经接通仪器探查情况了，霍灼毫无离开打算，大方地坐在乔龄的床边看他们利用仪器施为。
他幽深的双眸在盯着他们的动作和关切观望乔龄这两个对象中不动声色地来回挪移，无声的沉默却释放出令人难以喘息的威压，让研究员们额上不由得冒出了不少冷汗。
铁亦涵挑了挑眉，整个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只始终维持着高度紧张的气氛。
“滴滴。”
科研所带来的机器发出声音，意味着扫描已经初步完成。
“铁主任，初步报告显示，乔龄的身体没有不良反应。”
“继续。”铁亦涵继续指示道。
“是。”
研究员熟门熟路地继续启动深度扫描，在仪器上按了几个按钮，仪器便开始进入第二阶段的运作。
霍灼在一边保持着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盯着乔龄的脸。
“嘟！”仪器再一次发出声音。
研究员急忙上报：“主任，身体数据一切正常。”
霍灼眉头微微皱起，眼尾处捎上一抹凌厉锋芒，等待着报告的下文。
铁亦涵脸色有点难看，隐含不悦道：“所以？”
研究员缩了缩脖子，像是蜷缩在角落的小鹌鹑一样生怕下一秒刀起头落。
他拼命往一边躲了躲，胆怯地小声回答：“……所以，乔龄小姐应该……只是……睡着了。”
铁亦涵：“……”mmp！
霍灼：“……”
门被打开后，被扫地出门的“无关人士”全都一涌而上，焦急地等待着回答，却被一句“只是在睡觉”回答了疑问。
全员：“……”mmp！
研究员把准确地打出来的报告纸递给铁亦涵时，还附加了一些说明：
“乔龄小姐目前的沉睡状态，是属于服药后的正常反应，按照仪器上的数据显示，有极大可能是进入了自己的梦境或者步入了自己的意识区域。”
另外一名研究员在将报告发回第一所之后，迅速地接到了那边的反馈，快步走到铁亦涵边小声汇报着来自第一所的情况：
“所那边的反馈，说是叶负责人及核心研究员们集体的诊断，乔龄小姐估计得加药了。”
铁亦涵闻言一下子脸就臭了。
第一所内花了大量时间好生将养了这么久才有所好转，仅一次入梦之后嗜睡症就又加重了，这群人到底有多没用呀！
他反复翻看了好几遍报告，不爽地“啧”了一声，迟疑片刻后，不太情愿地道：“那就……晚上的药先加一颗再说，之后看情况再作修改。”
说完，又格外不快地来回走动几步，“啧”了还几下才罢休。
实在气不过，伸手一掐乔龄的脸颊，用力一捏也不过一点肉。
所有人都担心地要死要活，而问题的本身却无忧无虑地睡得安稳，呼吸平缓，一脸不知愁滋味的模样，简直让人气得直跳脚。
霍灼看他动作也很是不快，伸手就把乔龄的脸颊抢救了下来，把她护得十分严实。
两人视线交错，无声胜似有声，霹雳哗啦的火花在半空中迸溅开来，气氛一瞬间又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
包括研究员、异能组成员在内的所有人都格外乖觉地后退、后退、再后退，小心谨慎地往危险区之外的安全地带迁移。
铁主任一直等到乔龄苏醒，进行二次体检，并确定了身体一切正常后才脸色稍霁。
不过，他仍然抓着她反复叮咛个不停，烦到乔龄抬手想让他体验一次成为冰雕的快乐，才依依不舍地带着一群研究员上车离开了维城。
这段时间，其余组员自然也没有闲着。
特别是郁子源小同学，勤劳得甚至可以争夺本年度的优秀员工，他重点调查了水镜中的对象和周思眠的行动轨迹交叉点。
结果还真的查出了不少来。
据周思眠自己回忆，去年七月，她就已经出现过类似异能波动前兆的状态，例如心不稳、情绪易燥等不良表现。
所以，在周围人的关切劝说下，选择跟着旅行社出来旅散心。
非常巧合的是。
其余失踪者中有一人事发前也在同一家旅行社报名过，这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共同点。
郁子源分析道：“而这些只觉得心情或状态不佳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处在异能觉醒预备阶段的异能者，例如利用旅行社为幌子，成功地钓到了这些“预备役”，就是一种方式。”
“这个团伙在目标人群内瞄定对象后，接下去策划了诱使使这些毫无经验的预备役突然觉醒的计划，趁机收割了仓促觉醒而落入虚弱状态的异能者。”
“小郁，失踪者曾出行的目的地范围是否相近？”
“老大，近乎都是靠近边境的城市，估计他们的老巢也修在这附近！”
郁子源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简直就要快出虚影一般。
“但不少人旅行之后平安回家了呀？”平思源不太明白。
乔龄一手呼上她的小脑袋，“准确来说，旅行社只是他们用来筛选对象并促使其觉醒的一个途径而已。”
“瞄定具体对象，才是对异能者施为的最关键的步骤。”
周思眠坐在一边，不禁地喃喃道：“所以说，像我这样只是跟团出来的、实际单身出行人是很少的。因为稀少且自由便利，他们才会按耐不住先下手的吗？”
乔龄又在她头上按了按。
“……但就算是瞄定对象之后，要确切保证诱拐成功，甚至还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应该也不可能轻易得手吧。”郑孟摸了摸下巴，提出了新的问题。
路尧风探出一个小脑袋：“也就是说，对方怎么样把目标单独钓出来是吧？”
……
周思眠：“如果是我的话，在产生一些奇怪或不可控的情况，或者心绪不宁或情绪浮动剧烈的话，一定是会极度恐惧、害怕。”
“这种时候躲在家里才觉得安全，一个人出门的确不太正常。”
“我出去旅行之前，也是因为状态很差，连父母也都每天为我操心的缘故。恰好……有同学建议我出去散心缓解一下压力什么的……我才出门的。”
霍灼担心乔龄才醒不久，长时间交谈会再次感到疲劳，按着她再次躺下，拉好被角，尽快地给这一次讨论做了总结。
他抓关键十分稳准狠：“所以，关键点有二。”
“第一、本应躲在家的人为何会单独出门？被钓鱼的都是二十代的年轻人，这样的人多半网络交友几率较高，小郁你查一下失踪者的网上交友情况。”
郁子源双眼一亮：“对呀！如果有网友说跟你有相似的状态，在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前提下，以相互帮助、提供经验什么的约出来，的确是一个可以用来作钓鱼的好理由。”
他激动得就差举手欢呼：“不愧是老大！好主意！”
霍灼继续分析道：“第二、之前你提到了”，他指了指周思眠，“你是在同学的劝告之下想到旅行出游，那么其余失踪者是否也有类似‘助力’一样的存在……”
“当然不一定是同学，也可能是其他的方式……”
郑孟抓着路尧风一起举手，兴致不错地表示“关于那几个旅行社的背景及人员调动，那就由我们俩来负责吧！”
他才利用完路尧风，转手就一巴掌扇再他的后脑勺上，“正好让风子给我打个下手，他的化鸟用来监视或者潜入搜索再便利不过！”
路尧风“呜哇”大叫道：“老郑，你别把我当工具用啊！”
郑孟一手揉乱了他的一头“鸟毛”，看似好商量地连连点头道：“嗯嗯……不是工具……是工具人，阿不，工具鸟！”
“都说了别叫我鸟人了！”路尧风瞬间抓狂。
“从具体地点都比较靠近来看，他们的势力应该不强，那么我们……”
乔龄才想要发言，就被霍灼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了眼睛。
她视线突然一黑，因为不太习惯，忍不住想要挣扎起身，却还是被霍灼不留情地控制在床上。
“好了……你该休息了。”
霍灼把被角往上掖了掖，示意她可以歇息，“不才被那个铁公……铁亦涵叮嘱过，要好好休息，不要操劳过度。”
“接下去就让其他人去查，乖，你再睡一觉。”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哄起人来更让人心醉。
“可……上次说好的那个答案？”她仍然试图挣扎。
霍灼一顿，还是强行“镇压”：“睡醒再说。”
乔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