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落幕
按照梦境中约定，周知眠决定与众人在现实会面。
这也多亏上一次“入梦”后继续着入梦尝试，不仅让小郁飞快地提升，还在每次交谈中逐步地获得了对方的信任。
为了给足对方安全感，他们将会面地点特地安排在交城异能科。
关于周知眠害怕被提起的乌云区，乔龄也兴趣索然，总归是会变成一纸报告的东西罢了，况且她对侵犯别人隐私也敬谢不敏。
交城异能科的某间会议室，规矩地摆放有足数的皮椅，却没有一人安坐着。
当地所属的异能者都围在她的身边，苦口婆心地劝说她加入交城异能科。
她因为自己年轻，所以见长辈都站起来，也不好厚脸皮地坐下。
旁观的异能组众人就在看戏，一个两个靠在洁白墙壁上也不阻拦“挖角”行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早在梦境中，乔龄就已经告知对方——对异能掌握最深入的机构是科研所，而科研所如今正在筹建第一所异能教习所。
专门针对才晋升但对此一无所知的异能者，进行体检测试的保护举措以及学习如何掌握异能的课程。
最后，一群心碎的成年人只能目送她上了异能组的车子，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开。
异能组众人无事一身轻，回京前一晚聚在一起一起吃烧烤。
这一家店就开在他们所在小区附近，大门进进出出时没少闻到诱人的烤肉串香，却一直只能忍耐着不回头。
现在，头顶湛蓝天空和稀疏星子，热腾腾的烧烤架上扑面而来的肉香。
仗着费用都能报销的便利，郑孟和郁子源放肆地大点特点，本来胃口就不小的成年人不算，连向来注重身材的两个少女都敞开了吃。
乔龄看起来清瘦，但一口一签羊肉串的速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郁子源、路尧风也拼命地大快朵颐，为了弥补这段时间的要命特训，小郁同学甚至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终于算是活下来了。
夜晚的小吃街，比预想中更加热闹。
冷风依旧凛冽，有小摊的地方到处都亮着照明灯，一群人在白烟中说笑，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霍灼突然觉得肩头一重，转头瞧去，不出意外地乔龄一个脑袋倒在他身上。
“哎呀，乔乔姐又睡着了呀。”
“也不是第一次了，乔姐这都快拿老大的肩膀当随身携带的便利枕头了。”
其余几人笑着打趣道，发出见惯不惯的见解。
霍灼想起，她曾说自己虽然有冰系异能，但却格外畏冷。
于是，从包中把围巾小心地围在她的脖子上，遮住她的半张脸。
并把她的脸朝向自己右肩埋下，以彻底地避开喧嚣的寒风。
自己则灵巧地把筷子换到左手，游刃有余地继续用餐，脸上连眉头都没动，就好像是十分寻常的小事一样。
围观众人：已眼瞎，谢谢。
第二天，众人打算启程返回安全局。
周知眠原本理应在交城等待接头人，然而她提出，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毕业，还不如早一点出发去学习异能知识。
于是，她收拾好行李，搭了异能组的车子，提早进入了异能教习所。
乔龄从科研所发来的消息作出提取，告诉了他异能教习所的大致规定：
最开始，教习所会教授异能者一般的异能界常识，形式一般是聚集起来作科普讲座。
之后，课程中会以理论和实践两个主题进行长期教学。
并且，会针对不同阶段的异能者提供足够安全的体检，以避免在异能者身上出现“异能过溢”“异能暴走”等危险反应。
在正式结业之前，会最大程度地尊重本人的意愿，让他们前往对应的机构进行入职就业。
在反复的强调中，周知眠也深刻地明白了“异能过溢”“异能暴走”等的危险性。
也通过乔龄这个内部渠道，得知研究所是目前具有最有效解决方式的唯一机构。
她挤在乔龄身边，期待地提问道：“如果我也想像你们一样成为异能组成员，这也可以吗？”
乔龄想了一想：“按理来说是可以的。”
“科研所构建异能教习所的最大目的，就是对今后异能方面执行者的补充。”
“像我们一样归到安全局旗下的可能性估计也不小，不过按照小队配置的话，到时候应该会新增构成新的小组吧。”
“你也会有新的同伴，然后一起到各地去执行任务吧。”
周知眠也表示未来可期：“那听起来真不错，我一定要好好努力！”
郑孟开着事先准备好的异能组车子，从机场一直开回安全部的异能所。
而第一所的接头人也在安全部门口，准备接走正式预备入编的新人。
一辆眼熟的厢式车停在路边，乔龄“嗯”了一声就又往那边张望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两个身穿明丽常服的年轻女研究员从车上踩着高跟鞋走来，她们的脸上挂着一如上次一般的温柔的笑容。
乔龄作为中介人，领着周知眠走了过去，韦彤上前一边揽过她，一边冲周知眠友好地点头：
“小周同学，你好，我是异能第一研究所的研究员韦彤。”
她指了指身后的同事：“这是我的同事，程杳，我们都负责过小乔一段时间。今天，由我们来负责接你前往研究所。”
周知眠也忙点头，提起行李跟在身后。
就在乔龄打算转身离开时，突然韦彤和程杳两人一左一右地把她架了起来。
乔龄不解：？
程杳冲她露出诡异的笑容，又加重了力道：
“上一次假期，你先是莫名地自我冰封，后来突然偷跑出去，紧接着又是提前返工出差，预定的全身检查一推再推，到现在都没进行体检吧。”
左手处韦彤也一脸“和善”道：
“况且，我听说昂，你最近因为动用异能而沉睡了足足三个整天。”
“平日的嗜睡症，好像也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甚至加重了呢。”
“更惊人的是，已经这样的状态了，特地给你准备的药，你竟然只按时服用了一次。”
话说到这里，近乎接近于咬牙切齿的感觉了。
乔龄被一条一条的罪状说得“体无完肤”，无处反驳，只好被迫低头表示服从。
异能组众人眼见她们将要带走两个人，也无力制止。
“哎呀，乔姐被第一所带走了呀！”郑孟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小郁进行友情科普：“本来按照和科研所签订的协议，当己方人出现不良情况时，科研所有权力以保障己方人的身体和心理状态而采取最大权力的行动。”
“而且，这个对象还是乔姐。“小路表示肯定。
小瑶担忧道：“不过，依据两位研究员姐姐的话，乔姐的状态不是很糟糕吗？
小郁安慰道：“除了乔姐自己，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状况。第一所毕竟照顾了她这么多年，肯定有相应的在备方案的。”
“再说了，你觉得乔姐是那种任由异能摆布自身的人吗？”
霍灼全程沉默以对，只是利落的脸部轮廓上更显锋利。
寒潭似的眼眸中连一缕光都遍寻不到，原先被压得严实的雷霆威势，随着那一辆的远去而徐徐地泄露开来。
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立马自觉地闭口不语。
唯有以工作为第一要义的宋折澄，还能壮起胆子请示着上级：
“老大，老吴发来了下一个任务。按这个情况，我们可能等不及乔姐就要出发了。”
其余众人都躲在椅背后，只歪出一点发梢，表示正在旁听中。
霍灼压下情绪，下一秒重回那个控场无敌的“活阎王”：
“我们先回去修整，就按照老吴的安排出发，乔龄那边，我会让科研所成员转告给她的。”
“好的，老大！”
这种让人压抑的气势一直持续到了下一个目的地。
边境城市，天色全黑。
幸好附近安保较为严密，所以并未强行限制着成员的出行。
饿鬼投胎的组员们十分大胆地偷跑出酒店，一溜烟儿地奔去夜市上觅食，一个两个酒足饭饱之后又迅速地聚在房间里打起牌来。
成年人们一个比一个会出千，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真正的欧皇平思瑶小同学只围观在旁，不时地点开安静的群聊，关注缺少的那一个人有没有消息出现。
霍灼靠在床上难得地发起呆来，手机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来回翻转。
指尖不时地划亮变灰的屏幕，露出始终静止不更新的群聊界面。
乔龄的体检状况不知道如何了？
他闭上眼，脑海中就只剩那一个纤细却张狂的身影。
在梦境事件中许诺过她的真相，碍于时间和突然来袭的研究员而暂时搁置。
他低头轻笑一声：也不知道她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想？
第一次见面时，两人甚至算不上清醒，连自己也是拼命才记住那些片段的。
如今，沙地上顽强的胡杨树、边境城市上辽阔的苍穹天际、以及中天清寒皎白的弯月，在萧条含沙的冬风中越发地寒彻刺骨。
但是，他都希望那个嗜睡的乔龄能够亲眼一观这一幕。
沉睡时拉下的那些漫长岁月，一个人独自追赶肯定会很辛苦。
如果恐惧着时间在沉睡中流失的话，那么由他来负责唤醒每一次即将错过风景的她。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不断沉浮，指尖也不停地摩挲过屏幕。
直到一种后怕在心头油然而生，他像是勇气莫名地上涌一般，干脆地扣下了私人视频的按键。
自言自语地低唤道：“乔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