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捉人
另一方，早在四人驾车飞快追赶之时，宋折澄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内容，在以博物馆为范围之中正式发动了“此地拒绝外出”的点灵术法。
因为这个招式需要很长准备时间，事先也要储存不少异能以支撑这个术法，所以在完成第一波博物馆巡视之后，一直在安静的地方准备蓄力。
这一段时间，尽量在隐蔽角落巡查，不只为了切各个死角，而且也是在馆内各个暗处布下小阵，从而更易在最后完成连接，形成统一完整的“禁令”阵法。
毕竟大阵法，三五天甚至更久，只能用出一次。
布置好阵法后，宋折澄也按照之前的安排，也与平思瑶一同躲进了馆长办公室。
而关键的监控室也早在郁子源离开后已经彻底锁死。
外面撤离了其他安保员后，只剩一个看起来最为瘦小的“未成年”少女。
虽然“成年”这个点细嚼之下也有点微妙。
沉眠度过的三年，到底能不能算入真正年龄之中的“三年”。
客观意义上，她的确度过了三年，虽然是在丧失意识的状态中。但是从身体来看，她的身高、体重、记忆
乃至认知都停在了三年前。
这种仿若被时间与世界所遗忘的感觉，找不到人理解的感觉，在她被冻住的情绪中，一不留心，就会时不时地掀起连自己都可能彻底迷失的暴风雪。
于是，她宁愿感受疲倦与睡意。
继续在迷幻与现实之间，一遍又一遍地掩埋内心的不安与焦躁之感。
而此时，她不得不对抗入睡的本能与内心深处的烦躁，严格按照要求执行她必要的任务。
在感受到弥漫在全馆内的异能气息逐渐消散，转而集聚为一道气息，迅速地向这个展馆疾驰而来之时，她安静地睁开眼。
这与以往泛有柔软水波的迷茫眼神截然不同。
这是一种陌生又冰冷的寒光，上挑的眼尾，挟有碎冰化霜的急躁。
办公室中，忙到后夜躲在里头的三人。
徐馆长非常体贴地从柜子中取出一个零食袋，让他们填补一下忙活了这么久应该感到饥饿的肚子。在馆长如春风般温和的眼神下，宋折澄与平思瑶也不客气地一人拆一包薯片，开始大快朵颐。
平思瑶还有点不放心地点开之前郁子源在画展所在的分场处的一个隐秘摄像头。
与其说是增加一个监视偷画贼的镜头，不如说是特意留下观察记录乔龄的反应变化。
宋折澄托了托金丝的眼镜架，经过这么多天对乔龄的观察，初步确认对方只是一个拥有强大异能、喜欢睡觉、偶尔天然脱线的小姑娘而已。
平思瑶点开监控，紧紧地抿住唇线，尽量藏起她所有的担忧。
其实，刚才她偷偷上厕所的时候，以防万一，已经做过一次占卜。
因为占卜对象是远高于她的异能者，所以占卜的极其吃力，而且结果也不似以往那般明确，但她还是尽最大能力去占卜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行动会圆满完成，但是被占卜者并不是全然安全，会有一丝危险，请注意。
特殊摄像头中的乔龄——半靠半躺在沙发上，双眸微阖，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名副其实被冰冻过的冰山脸。
从异能感受来判断一个人情绪的用法，对于平思瑶来说还太难了，光看脸也难以理解。
她把连接特殊摄像头的平板递给宋折澄，打算询问他的意见。
“折澄哥，你帮我分析下，乔乔姐现在是什么情绪吗？我对着乔姐的冰山脸，是在看不出多少！”
宋折澄眸光从镜片后折出，眉梢挑起，警惕起来，“难道是你占卜到了什么事情吗？”
平思瑶下意识地保持无辜脸，“也不是，我只是担心，这个点是乔姐往日入睡的时间，如今要她违背本能去跟偷画者交手，我担心她会突然睡着。”
宋折澄没有细查她的想法，而是体贴地帮看一下。
“嗯，在我看来，应该是有点不能睡的烦躁，还有不快吧，毕竟是因为一个不快的小偷而牺牲睡眠时间。而她本身应该是把任务放在第一，所以有点矛盾的焦躁。”
“都是正常情绪，你别担心。”
“那就好，平思瑶拍了拍胸口，“不过，折澄哥你懂的还多，难道学过心理学吗？”
宋折澄莞尔一笑，“没，只是原来的行动处有这一门大致的课程。”
“因为异能者从预兆阶段、激发阶段、过溢阶段、暴走阶段、一般使用阶段等无数阶段，都会一不小心有一些心里异常或者心理问题需要开解。”
“我们学的这些也只是一些皮毛，用以大致判断同伴的精神状态。”
“当然，后续的治疗什么的，都要依赖专业的医生来进行的。”
“原来如此。”平思瑶一副学到了的模样。
“等一下”，宋折澄突然有开口，“我刚才看到她按了一下肚子，可能是饿了。”
“敢问乔姐万一饿狠了会不会暴走。”他！又看了一眼监控中眉头深皱的乔龄，万分担忧。
“我不敢保证。”
平思瑶双手捂脸，不敢想象。
潜藏在阴影中的来人蒙面进入对应区域，远远看过去，只有一个瘦小的姑娘躺在沙发上。
——这个少女有什么特别的吗？
haze呼出一口气，运用异能在整个展馆内出现一阵雾气，遮掩了所有一切，在其他人的面前包括摄像头前，原先被玻璃罩住的那一副画也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借着幻觉中的雾气把自己掩藏起来，每一步都保持谨慎，轻而快地靠近少女所在的沙发，一边小心地摸上腰间的银白。
这可是他的一个杀手锏。
haze的异能是以幻觉构建出的薄雾，他也以此当作业界的名字。
这个异能虽然没有什么强大的攻击性，但是却十分有利于潜入、隐藏、还有脱逃，所以他对自己全身而退一直是很有自信的。
但是，干他们这行的人必然不能只准备一手准备，以防万一的出现。
整个展区静得没有一丝轻微的声响，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可怖感，就连haze本人也只能听到自己被盖在黑面巾下的细微呼吸声。
一步、两步、三步。
一步、两步、三步。
对方仍是没有任何的举动，难道真的只是一般人睡着了？
他不敢放松任何警惕，等到迈入沙发三米内的距离后，才发现这周边的气息好像比外围较低些。
虽然如今已经入深秋，但馆内为了维持人员的冷暖感官也会开上空调，室内温度高于室外才是。可这边冷的简直不正常。
好像从靠近那个沙发开始，就不太正常。
难道——
“终于来了啊，等你很久了。”沙发上一个清冷的女声慵懒开口。
原先分散在空间中的流动凉气，突然猛一瞬凝固起来，随后凉气迅速地降低为寒气，连带室内气温也一度飙低，甚至冷到把空气都彻底冻结的程度。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啪嗒！”
然后，一个清脆的响指后。
原先弥漫在整个展区内的雾气，刹那间，全部消失殆尽。
隐在雾气中的人一不留神就彻底暴露了身形。
他下意识地想退后一步，才发现脚被冻死在原地，他一步都无法移动。
“你是——”
haze不论作为异能界经验者，还是作为业界的能手，都不得不被听说过一个传闻，一个可怕的传说。
传说，最早觉醒异能的那一批人，每一人都可以称得上是这之后异能界的大人物。
但是，这一批人伴随着强大的异能，也出现了不少问题。其中，关于“异能过溢”与“异能失控”这两个根本问题，直到现在的异能界也都是重中之重的问题。
第一批强大的异能者，在评测标准a+以下评定的异能者，大多都是经过九死一生才彻底掌握住异能。而剩下自身较弱的a级异能者、与仅有s级异能者都始终无法长期控制异能的稳定。
但是，剩下的强大异能者并没有因此崩溃，而关于他们的生存猜测说：
有传言称，其实最早的异能者并不是第一批的那些人，而是异能第一研究所的一对研究员的孩子。
剩下那些因异能过于强大而短时间内无法实现控制的s级异能者，被迫送进研究所，进行后续的治疗。
在某次的暴走的时段，刺激到了那名最初拥有异能的孩子，那孩子的异能帮助暴走的s级异能者压下并化解了过溢的部分。
在他沉浸在“野生异能界”这么多年间，对于里头的内情自然也会有一些风言风语。
比如：真正使得“过溢异能者”获得拯救的是一所之中的“最强武器”。
那个异能强度评定、异能危险度评定至少为s级的凶兽。
她的异能是——冰系。
haze对上的一双是清湛干净的双眸，眸中隐隐流动有浅蓝色的异能色彩，过分清澈。
他下意识地就摸到右边腰上的那抹银白，靠在沙发上的少女莹润着眼眸，一边盯着他，一边从沙发上缓缓起身站立。
她缓缓地抬了抬手指，室内的气温不仅未降，反而略微上升。
但是在haze看不到的地方，无数摄像头因为过冷的气温而自动地关机黑屏。
不等他感到疑问，乔龄很贴心地回答了如此做的原因。
“不好意思，你携带进来的电波干扰装置因为低温而自动关机了。”
“而馆内的监控自然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所以我只能自己给自己收拾后果，再次让这些镜头休息一段时间了。”
“这个晚上，摄像头真是承担了不属于它这个年纪的重压呢，希望之后还能正常工作。”
她浅浅一笑，却半分都没有笑意。
haze试图拖延时间，让自己有足够时间发动“后手准备”。
“你就是一所的那个秘密武器？”
又是这个称呼，看来回去之后得仔细询问下一所的研究人员了。
“劝你不要摸那个东西，根据安全局提出下达的规范。”
“你要是拔出那个来，那就得直接上升到最高程度的攻击极限了。”
“你确定要成为冰雕吗？”
她无视对方的搭话，并友好地给出了自己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