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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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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刺淳安长公主的宫女何招娣,在进入锦衣卫诏狱的当日夜里,就已经自杀身亡,她手握一枚刀片,割断了自己的喉咙,血流了牢房一地。可在她入狱时,就有专人对她全身做了仔细地搜查,那刀片又是从何而来?

    夏秋辰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肖玉和,他跟夏秋辰做交接工作前是有机会碰到何招娣的。他这么做无非就是一个目的,想保住老狗胡凤喜,但究竟是他自己想保住胡凤喜,还是受的他人指使,兴许两者皆而有之。

    夏秋辰怕的就是没线索,如今有条线还不容易么?而肖玉和最终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韩胜现在坐的指挥使的位置。

    “放眼幽都,想着淳安公主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稍微理一理就出来了。”夏秋辰坐在冯云鸿对面说。

    “皇上当时不按祖制,授以驸马调兵权,谁都能看的出来是给靖王一个有力的后盾。靖王屡次遭遇的暗杀还有临海事件,跟驸马的调兵权和东北边境的三十万兵马有着逃脱不了的干系。”太傅冯云鸿道。

    “宁王的舅舅胡康永不也坐拥西南的三十万兵马。”夏秋辰道。

    冯云鸿喝了一口夏秋辰泡的白毫银针,两盒茶叶还是李禹恒让他孝敬太傅的。

    “有西南,就有东北。这就是帝王的制衡术。靖王十二岁的时候,皇上就看出了他资质非凡,随即让他跟着冯至甚去了东北边境,再加上我那个同窗吾漠授之以诗书,靖王的成长让有意打破这个平衡局面的人深感焦虑。”冯云鸿道。

    “可这平衡的局面总有一天也会打破不是?”夏秋辰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沙漏,他出来已经半个时辰,急着要回去了。

    “皇上不希望呀!只有维持平衡,太子才能得以顺利登基,下一任皇帝同样也会保持一种平衡局面,否则天下必定大乱,流离失所的百姓一多,就会引发匪患,外敌再乘虚而入,就会国将不国呀。”冯云鸿道。

    “老师是希望我选择太子么?”夏秋辰看向屋外,天空碧蓝如洗。

    “太子是我的学生,你也是我的学生,虽然你们的身份有别,但在我眼里都是学生。但老师希望你能顺势而为,审时度势时要抵御一切外界干扰。”

    何招娣是尚食局的人,早在案发时韩胜就带着二十个锦衣卫,将尚食局首席女官郑灵和四个司馔一并被押进了锦衣卫的诏狱。

    严刑拷打一番,才知道何招娣是小太监福喜的表妹。

    福喜面对诏狱里各种各样的刑具,吓的尿都出来了,瘫倒在地上说:“是我托干爹,不,是胡凤喜将她安排进尚食司的,但我真的没有让她干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呀。”

    “何招娣家中现有何人?”韩胜手握一把小刀削着一根木棍问道。

    “他父母均在,他父亲也就是我舅舅好赌,前年输了钱,就把他小女儿卖到了妓院里。何招娣为这个跟他父母吵了一架,跑过来哭着求我给在她宫里谋一个差事,说要赚钱给她小妹赎身。”福喜呜呜哭了起来,“我本想着她可怜,谁知这天下好人竟是做不得的。”

    “你真没有暗示过她什么,或者替谁给她传过信?”韩胜手中的木棍已经削尖,他吹了一下手上的木屑。

    “没,没有。”福喜眼神里一阵恐慌。

    “果真没有么?”夏秋辰拿过韩胜手中的木棍迎着烛光看了一下,“你们嘴里口口声声念着的老祖宗,果真没有暗示什么吗?”

    “真没有,真没有,公子。”福喜声线抖的不成样子。

    这一声公子让夏秋辰想到福喜去靖王府送琴的那日,他眼睛里狠戾之色顿现,把福喜的手拉到桌子上,一棍子扎了下去。

    福喜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喊叫。

    夏秋辰置若罔闻,拔出木棍甩了甩上面的血。“果真没有么?”又说:“这棍子扎下去的滋味如何?”

    “有,有一次。”福喜痛的像是只剩下一口气,道:“我舅舅又输了钱,进幽都来问她要钱,找到了我,让我给她带信。”

    夏秋辰将带血的棍子在福喜的脸上擦了擦,说:“继续说呀!”

    “我去了尚食司宫女们住的耳房,见里面的灯亮着,听里面有一个人说,你小妹已被赎出,我们先替你养着,事成了后,会给你们一笔银子,再给你们去江南买个宅子买个户籍。”福喜还想再听什么,里面的人却不说话了,随之灯就熄灭了,福喜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

    “你就没有想问问这里面的男人是谁?”韩胜问道。

    “我哪敢问?一听就不是好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福喜话说到这里就呜呜地哭起来。

    韩胜派卢韦带了三个人去了何招娣的老家望州。不曾想碰到一对冷血的父母,何招娣母亲抹着眼泪说我命怎么这么不好,生了两个讨债鬼。父亲则说,招娣好端端要杀公主干嘛?肯定是搞错了。她的钱是不是在福喜那里?

    卢韦一直感叹自己是个孤儿,命不好,但有这种父母还不如没有。何招娣父亲又带着他们去了起初卖小女的妓院。

    老鸨不在,一个进来较早的姐儿说:“那个小丫头呀,进来没几天就让幽都来的一个妈妈买走了。”

    “你可知幽都哪家妓馆?”卢韦问道。

    “只听说很大,叫什么名字忘记了。”姐儿说。

    卢韦一行人等到天黑老鸨才回来。老鸨从箱子里翻出一堆票据,又在一堆票据里找到了转卖文书。幽都楚香馆。姓何,秋荷?秋荷就是望州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夏秋辰带着一队锦衣卫拍马飞向楚向馆。翠莲从馆中闻声迎出来,见锦衣卫的阵势不小,还以为是馆中哪个客人犯了事,忙说:“镇抚使大人,别来无恙呀!”

    夏秋辰带着人一边往里面冲,一边捏着望州查来的转卖文书给翠莲看。

    “她可是秋荷?”夏秋辰问道。

    “是秋荷。可是……可是她一个月前被买走了呀!”翠莲吞吞吐吐道。

    “那谁买走了她?你这里的转卖文书呢?”夏秋辰问道。

    “夏公子……镇抚使大人,秋荷可是在外面犯了什么事?”翠莲道。

    “我要秋莲的转卖文书。”夏秋辰说。

    “你要她就会老老实实地给你么?”院门口响起了靖王李禹恒的声音,他冲夏秋辰魔性地笑了一下,又举起了禁军总督的腰牌。

    半个时辰前,杨铖宣将总督腰牌送到靖王府,说这次案件错综复杂,皇上让他协助锦衣卫查案。李禹恒睡在床上不接旨。杨铖宣又说,锦衣卫实在忙不过来,他们的北镇抚使两天没有合眼了,这会儿又去了楚香馆……

    李禹恒一听北镇抚使,立即从床上跳起,接了腰牌就带着李析打马过来。

    翠莲见是靖王李禹恒,楚香馆的老主顾了,道:“王爷呀,那个文书我锁在箱子里,可巧前阵子我们这里进了贼,连着箱子让人盗了。里面还有一些我攒的金银细软。”

    “这么巧?”李禹恒道,“东城兵马司那里可曾报过案?”

    “报过。王爷不信可以派人去问问。”

    “卢韦,还有李析,你们去一趟东城兵马司,查他们的备案薄。”夏秋辰道:“剩下的锦衣卫兄弟,把这里面的男男女女带到院子里好生看押。我和靖王搜查所有房间。”

    一会儿功夫,楚香馆的院子里就站满了衣衫不整的嫖客和姐们,所幸初夏的上午不冷不热,除了个别装不住事的哭哭啼啼,还是一两个人要上趟茅房,其他人早就听说过锦衣卫的厉害,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夏秋辰李禹恒分头去搜查每个房间,撬开所有的箱子柜子,床底下,花瓶花盆全都敲碎,每一个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两人最后在翠莲的房间里碰头。能打开的都打开了,不能打开的就砸烂了,也没有查到秋荷的转卖文书。夏秋辰两天没有合眼,加上服夺命扣解药的日子又快到了,身体虚弱的狠。看着满屋的狼藉,他一阵眩晕,身形不稳差点倒了下去。

    李禹恒从身后扶住了他。见他脸色苍白,鬓发也让冷汗打湿,心里一紧就将这人抱在了怀里。夏秋辰靠在他的胸前,又嗅到了烈日狂浪的气息,整个人都软的跟一团烂泥一样。

    “等李析和卢韦回来,你先去休息。”李禹恒心疼地说完,就低头吻他。

    夏秋辰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李禹恒的身上。日光从竹叶帘窗户照进来,幽幽的,他意乱情迷的眼睛里,尽是期待和渴望,勾的李禹恒一遍又遍地吻他,吻的他气息全乱了。不过是两日不见,两人竟像是错过了千年万年……

    “主子!镇抚使大人!”

    是李析和卢韦带着东城兵马司的王琇来了。

    李禹恒将夏秋辰打横抱起,走到院子里。

    “镇抚使大人怎么了?”卢韦问道。

    只见夏秋辰闭着眼睛,脸色白的犹如一张白纸,他的身体微微抽搐着。

    “劳累过度,晕过去了。”李禹恒冷声道,“封掉楚香馆,院子里所有人先看押起来。”

    “王爷,这……不合规矩吧!”王琇在一边直擦冷汗。

    “是呀!日后我们还怎么做生意?”翠莲道。

    “你还想着做生意?”李禹恒冷笑一声,“今天上午如若你不能拿出秋荷的转卖文书,午饭就去锦衣卫诏狱吃吧。”

    卢韦拿来一张椅子让李禹恒坐下。又低声说:“王爷,镇抚使大人应该随身带着一只小木盒,里面是曾武侯给大人留下的速效救命丸。”

    李禹恒听了立即抱着夏秋辰转过身去,背着众人,在夏秋辰的胸前的衣襟里摸出卢韦说的盒子,取出一粒丸子让夏秋辰服下。夏秋辰的气息微微平缓了些,他睁开眼睛看着李禹恒,笑了一下,又搂着他的腰睡了过去。

    “四月二十三,楚香馆确实有向我们东城兵马司报案,我们派五个人查看了现场。可妈妈又说算了,反正钱财是身外之物,别又把馆里的客人吓跑了。”王琇道。

    “林翠莲,指挥使大人说的可是真的?”李禹恒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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