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章 慢慢沉沦的镇国公世子
天圣帝在内的很多人都以为赵合欢有意无意推动了荣国公小庶女赵雨嫣权势压人、很是不堪传言的传播速度，实际上赵合欢根本对此事不屑一顾，因为她正忙着研发风和小馆的新菜色。
赵合欢觉得如果风和小馆不能很快的推出新菜色、新项目就会被模仿者超越，在风和小馆开业的短短一个月之内，汴梁城中就已经有两家类似的小馆开业了。
那两家小馆的主人明显要比赵合欢财力雄厚，他们都选择了人气更旺的州桥大街，铺子的门脸皆是二层楼高，门口还扎着高高的彩楼，非常气派。
翠花跑去州桥大街上看了两回，回来后对着赵合欢焦急地道：“完了完了，人家那店光是一层就顶我们这里五六个大了”。
看翠花那着急的表情，赵合欢知道她是把自己当朋友，把小馆放到心里去了，她笑着拍了拍翠花的肩膀道：“没事，他们超不过咱们去。”
那两家铺子开业的时候，赵合欢就分析了一番，州桥大街人多开酒楼是好事，可顾客换成女郎们就未必是好事了。
女郎们，特别是贵女们出门不见得喜欢穿梭在人多、人杂的街市，这种地方，马车行驶起来也不方便。
比起州桥大街，马行街早上和晚上吃饭来往的人比较多，但是女郎们来喝茶的上午和下午相对比较清静，停放马车也有“车位”，这就是他们小馆的优势。
高大上的装修谁都爱，可是对于还没有成亲的小姑娘或者在家被俗务缠身的夫人们，温馨、精致、小巧、安静的铺面反倒更能击中她们的喜好，这也是为什么赵合欢盘下铺子前便想着要开一家专供女郎们聊天、吃美食的小馆了。
即便风和小馆很有优势，赵合欢认为也需要不断地推新菜品，不然见惯了世面的贵女们看总面对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一套菜色和服务，可能一个月也就新鲜的差不多了。
戚陌到赵记的时候，正是食客们到店吃饭的晚高峰，店里有还有几个开封府的推官在聚会。
推官们看到戚陌之后一时间又是行礼又是寒暄，便是坐下后也有点拘谨，不看大家倒是做实了赵记备受镇国公世子追捧的传闻。
赵合欢端着刚出锅的粉蒸排骨从后厨出来，看到戚陌傻愣愣地站在过道里，便指着她经常坐着的柜台道：“世子，你一个人吗？一个人先去我的宝座坐着吧，现在没座位。”
戚陌从善如流地坐到了柜台后面，一众官吏和食客看得目瞪口呆，这冰块脸的世子爷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他们探究地望向赵合欢，赵合欢却并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梨涡绽放，笑着道：“各位慢用，饭后本店免费送一份新品，杏运团子。”
“杏运团子”其实就是杏子果酱做得糕团，外面还裹着一层薄薄的糯米粉，在风和小馆一经推出，马上就受到了欢迎，小姐们说比糖渍的鲜花团子要好，酸酸甜甜的，适合夏天吃。
有了好吃的，也得给爷儿们点福利，看着连茶水都没有的戚陌，赵合欢送完菜，给他送了一壶杏皮水，还有一个杏运团子。
“世子爷先垫一下，一会给您收拾桌子。”
戚陌很喜欢赵合欢对自己的这份随意，他觉得自己瞬间就成了赵记和赵合欢的自己人，无需过多招待，还能坐在赵合欢最爱的钱笸箩旁边。
要是说起初戚陌还不知道自己对赵合欢是什么感觉，那这几天赵合欢要去镇北将军府认亲，他在家辗转反侧也就让他看清事实了。
戚陌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的婚事和妻子有憧憬，只是觉得时间到了，母亲和舅舅自然就会给他指一个，可能过得不至于浓情蜜意，但相敬如宾应该是可以的。
戚陌问过自己可以和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吗？没有答案，但他知道父亲和母亲相爱，也没浓情蜜意过一辈子，有的只是一地鸡毛，他不愿意被困在情爱之中。
他对赵合欢起初只是好奇，好奇她出身小镇却厨艺了得，好奇她为何和张夫人长得相像，好奇她为何只身一人到了汴梁城。
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另眼相看呢？戚陌也不知道，可能是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吧，越靠近赵合欢，他便觉得越“着迷”，心里越快乐，这是一种他之前所没有的一种感受。
他们一起到了汴梁后，自己明明多给了她些银两，她却没有要，拒绝做被管着吃喝的小厨娘，一个人愣是支棱起了一个小摊子，做得还风生水起。
戚陌觉得赵合欢不是一个纯坚强的小姑娘，相反，有的时候她还柔柔的，说话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可爱的语气词，让人不自觉地沉沦。
知道了自己是镇国公世子之后，她也没像别的女孩子一下子就靠过来，依旧和自己保持着合理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戚陌认为赵合欢是聪明的，带着些狡黠的那种聪明。
她会给自己送点心，还会用自己的名声打打赵记的招牌，会通过自己的手把她那些别出心裁的糕团送到母亲手里，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愿意的，心甘情愿。
看着她小摊或者小店，小店对面又有小店，还买下了一家店面，戚陌觉得自己是跟着由衷自豪的，为她自豪。
“世子，你想吃什么？”清脆悦耳的女声打断了戚陌的沉思。
戚陌一抬眼，便撞入了赵合欢弯弯的眉眼里。他的耳朵几不可闻的又升了温，别过头去，假装看店里的客人，戚陌说了句：“我不是太饿，给我做碗面吧。”
“好勒，整好我也想吃面了！”
赵记的“黄面”，其实就是碱面条在马行街受到了很多街坊的偏爱，实惠、大碗又充饥。
最近晚上的时候，店里又推出了凉面，很多人都会给孩子几十个铜钱，让他们到店里打包一份，全家享用。
赵合欢给自己和戚陌做了两碗凉面，又各自盛了一块把子肉，之后炒了一盘山药时蔬，荤素搭配、营养健康。
赵合欢端菜之前，李婆子拦住了她，“用不用再炒个菜？”
赵合欢道：“不用，他说了不饿，晚上不用吃得那么多。”
李婆子拗不过她，但觉得赵合欢对于戚陌的态度有点随便了。
李婆子看出戚陌对赵合欢有点意思，无奈小小姐除了对挣钱有点意思外，其余不怎么开窍。
又联想到赵合欢出生时，万寿公主送玉佩时说得话，李婆子就觉得镇国公世子和小小姐是有发展空间的。
店里的客人因为戚陌的存在吃饭都慢了，赵合欢还在纳闷，今日好像翻台率不是太高。
食客们会时不时拿眼睛看向戚陌，镇国公世子坐在这柜台后面真的很好笑，且这位世子爷还时不时自己在那嘴角上扬，这场景好笑之余还有点瘆得慌。
赵合欢端着菜上来，问道：“我和世子一起吃可以吗？店里没有位置了。”
戚陌点了点头，帮忙接过她手里的黄面，问道：“新菜式？”
“不是，推出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世子最近没有来。”
“最近陛下交给我一些事情，有些忙”，这话一出口，戚陌就知道自己算是在赵合欢这里交待了。
要知道他什么时候向别人解释过自己的动向，哎，真是邪门了，对方明明就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赵合欢没注意到戚陌语气的停顿，把面条给他，道：“快点拌，不然一会就坨了。”
看着赵合欢用筷子不停地搅拌、抻拉碗里的面条，戚陌光顾着看她了，自己手里的面就真的快坨了。
赵合欢见他还不动，把自己拌好的面条给了他，“喏，给你，你是不是吃面还得别人伺候？”
戚陌张了张嘴，想要什么，算了，还是别说了，越说越乱，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解释什么啊，她也听不懂啊。
这两人的互动在店里吃饭的一种食客看来，那简直就是惊涛骇浪，大家都在心里琢磨，是让荣国公府的丑闻再传一段时间，还是把赵姑娘和镇国公世子的绯闻传一传，不得不说，这有点甜。
吃完饭还想看热闹的人被戚陌扫视一圈后默默地结账走人了。
李婆子催着于二娘和李嫂子收拾完碗碟、打扫卫生后也找了借口闪人了。
赵合欢还在纳闷，平时爱喝酒的老食客怎么那么迅速地结束了酒场呢，于二娘她们也是，打扫“战场”的速度比平时快乐不少，就好像谁在后面追着一样，可她这个老板也没追啊！
赵合欢看了看还在柜台上坐着吃面的戚陌，心里念叨，“大家走了，他怎么还不走”，她还想着回家试验烤蛋糕呢。
戚陌注意到了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这是在赶人？自己听见她被欺负了，过来安慰，她却觉得自己碍眼？
吃饱喝足后，戚陌自觉地把碗碟送到了后厨，这点倒是让赵合欢颇为满意。
“那个，你不是想飞吗？”
说出这话时，戚陌特别想抽自己大嘴巴子，这是什么突兀的话题啊！
以后确实得观察一下温润如玉的三表哥是怎么和女孩子们说话的了，这是门学问啊！自己不能起步晚，还不学习！
“啊？”赵合欢张大了嘴看着戚陌，“想飞”什么意思？
自己说出去的话，硬圆也得圆回来。戚陌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和声音不是那么地僵硬，“那个，你上次不是说想看一下武技吗？就是飞檐走壁那种。”
听了这话之后，赵合欢觉得烤蛋糕这事明天晚上也可以，毕竟飞檐走壁也不是天天都可以有的节目。
看着她的眼睛又铺满了星星，戚陌就知道这招好用，“那锁门吧，带你去个地方。”
很快，赵合欢就知道了戚陌要带她去的好地方，丰乐楼最高处的屋顶上，是的，大家没看错，就是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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