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五条先生没、没事吧！？”
突然异变的课桌一口吞下了五条悟的半个身子，夏目被吓一跳，宛如一只受惊炸毛的猫。
“要帮你弄出来吗！”
他左右走动观察却无从下手，五条悟伸手对夏目表示状态很好，下一秒自己就轻松挣脱出来了。
化形为课桌的咒灵被秒杀。
五条悟毫发无伤，甚至没有沾到一点咒灵的血液，他站起来晃了晃手上拿着的日记本得瑟道：“叮咚~在桌箱里拿到的哦。”
夏目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眼前这个人的恶趣味。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无奈：“还以为五条先生真的受伤了。”
“抱歉。”五条悟挠头：“好像忘了和贵志说我是最强来着。”
夏目歪头迷惑：我以为你是个普通咒术师，结果你在给我说什么？
又有一只巨大的类人型咒灵从黑板里钻出来，伸出两只大手想要从背后偷袭五条悟。
夏目还没来得及提醒，五条悟看着夏目头也不回，突然空气变得粘腻扭曲，黑板咒灵被一个术式轰个粉碎。
——好强。
五条悟年纪轻又长得嫩，夏目还以为五条悟是一个被实力强劲的咒术会欺压的小可怜，为了改革咒术界饱受委屈。
完全没想到他是最强。
所以是我脑补太多了吗？
夏目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也有以貌取人的一天。
“不仅是咒术界最强，大概还是里世界的天花板这种程度吧。”
教室被五条悟砸穿，室外的微风透过墙上窟窿吹进来。
残破领域里原本蹦跶的弱小咒灵们吓得四处逃散。
“贵志，练习一下？”五条悟响指打出，一个刚刚跳出窗外的四级咒灵消散。
“把这些咒灵都祓除掉吧。”
说罢，五条悟不再动手，他看着夏目，意思十分明显。
——你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呢？
夏目拿出咒灵帐。
黄昏橘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青年瘦削身体上，夏目的变化之大，就好像原本清秀普通的人类学长瞬间变为满是疏离感的强大神明。
温柔又清冷。
矛盾却吸引人。
夏目使用力量时，从未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多年来，横滨不知道有多少牛鬼蛇神被他的强大气场震住。
包括猫咪老师在内的其他人也就没给夏目提一嘴这件事。
福泽谕吉和夏目漱石都认为夏目有改革天赋，是因为夏目的亲和力吗？
有部分原因是这样，但更多的原因还是每次夏目打败搞事妖怪时候的胜利姿态，每次会吸引一众妖怪。
又因为夏目亲和又不失威信，最后竟引起横滨地带所有妖怪推崇。
在夏目不知道的情况下，许多妖怪一直自愿追随着他。
夏目睁开双眸，棕色瞳孔里细碎星光浮现。
「诅咒之灵，显其形态」
咒灵帐翻动，黑色锁链显现，迅速扫动三两下，把空间内所有咒灵吸收进咒灵帐。
五条悟很满意，他小声低语：“真不爽，看样子贵志比我更适合当老师呀。”
脸上确实止不住地笑。
和妖怪交手差不多的感觉。
初战告捷，夏目合上账簿，第一次回应了五条悟的打趣：“其他不知道，但是我去教导国文一定比你强。”
五条悟左摇右摆活动身骨：“贵志答应了呀，到时候我会去蹭课的。”
看了眼手机，又说：“时间不早了，让我把那只准特级揪出来尽心尽力地给新老师科普一下。”
夏目大概摸清了五条悟的性格，对他的行为举措也不再有疑惑。
夏目在横滨学到——不管再怎么奇葩，也要尊重人类性格多样性。
太宰治：这是我教的，耶。
五条悟的话惹怒了暗处偷窥的准特级，它感觉这个长得高的人类在挑衅自己。
咒灵嘟囔着：“好痛苦好痛苦，为什么、欺负我……”
窗外景色忽然从傍晚转到深夜，窗户爆开，夏目抬手，锁链弹开了所有带着咒力的尖锐玻璃碎片。
准特级见这一波没有吓到人类，准备出其不意来个偷袭。
它的身子还未动，就感受到有人在戳自己后背，转身。
五条悟：“嗨，偷袭不是好习惯哦。”
“轰隆——”
脑袋上破了个大洞奄奄一息的咒灵被五条悟一脚踹到夏目身边。
“送给你手上的账簿。”
从知道五条悟实力强劲后，夏目就不奇怪他能看出咒灵帐的古怪，道了一声谢后将咒灵收入账簿中。
一切恢复原样，午后的热气重新冒了出来。
原本充满使用气息的教室变成了废旧模样，到处都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学校已经被一层帐笼罩，是刚刚辅助监督匆忙赶来后放下的。
两人回到走廊往外走。
五条悟突然问了一句：“你能控制收进去的咒灵吗？再放出来攻击的那种。”
夏目点头，他拿出咒灵帐：“我觉得应该可以，但是还没试过。”
“五条先生的想法很棒，值得一试。”
五条悟看向前方，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不是我的想法，这是一个人的术士。但还是谢谢贵志的夸奖啦。”
夏目说：“那个人一定很厉害。”
五条悟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大概吧，不介意的话咒灵帐给我看看？”
“当然不介意，你是专业人士。”
共同经历了一场诅咒事件，双方距离快速拉近，两个人也勉强算得上是朋友。
五条悟翻动着咒灵帐，前两页分别写着多手咒灵和教室咒灵的详细介绍，后一页将所有收复的三、四级咒灵统一记录。
账簿前半本除了写着名字的三页其他全是空白页，后半本略有不同，每一页上都写着名字。
真人、漏瑚、花御、陀艮……
五条悟不解：“这都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咒灵帐后面好多页都写着名字。”
“名字是最短的咒，但是这些名字我感受不到‘咒’的气息。咒灵帐和友人帐区别太大了。”
五条悟翻动到最后一页，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顿了顿：“这个账簿有点神奇。”
最后两页分别写的是——夏油杰[假]、两面宿傩。
五条悟把咒灵帐还给夏目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贵志，这是你的术式，并不是真的账簿本。”
夏目了然：“对，叫「诅咒转换」怎么样？”
五条悟点头：“上道！”
两人还有些话没说完话就走到了学校门口，五条悟被辅助监督拉着跪求去处理后续，只好和夏目分开。
“教资考试暂时取消，你要定个时间去高专呀”
“手机联系——”
五条悟的声音随着开走的汽车越来越远。
夏目回到家的时候，猫咪老师正在和一个新认识的叫做“小可”的布偶联机打游戏。
不要质疑猫咪老师的爪子是怎么操控的手柄，他真的很灵活。
刚刚输了一把游戏，猫咪老师和小可互相大声嫌弃了几句后，他注意到夏目回家，跳到他脚边：“这么快就考完了？”
夏目忍不住对着猫咪老师感慨自己这几天的运气。
“……所以最后考试取消了。”
猫咪老师安慰他：“没事，就让斑大人来给你说一个好消息！你的毕业论文导师通过了，你顺利毕业啦。”
猫咪老师追着自己的尾巴绕圈玩：“下周一你就能去想去的东京了，夏目老师。”
最后的称呼故意拉长了音调打趣。
夏目被他逗笑，得到不少安慰。
“谢谢老师，对了我先去给帝丹中学回封邮件！”
看到夏目回卧室打开电脑忙起来，猫咪老师满意点了点头后也在网线另一端小可的催促下重新开了一局游戏。
夏目拒绝了帝丹中学的入职邀请后一头栽到床上，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吃饭的心情。
这三天过得也太刺激了，和之前平静的日子完全不同。
以前被夏目揍过的妖怪/异能者众：你管这叫平静！？
夏目：抱歉已经适应以前的生活很多年了。
还没休息多久，一个小妖怪摇着翅膀敲了敲夏目卧室的窗户。
“大人，我亲眼看到现在食人虎就在横滨袭击人类！”
夏目让小妖怪指路，赶紧抱起猫咪老师冲出家门。
猫咪老师：“我的游戏就要赢了！”
“来不及了，食人虎在伤人，老师我们快走。”
接近横滨郊区的河岸边上，一个身着西装的加班男人丢掉手里的公文包，手脚无措地向前跑。
“不要追我，救命啊！”
一只巨大白虎身姿矫健，轻松从后面追上西装男。
白虎扑倒男人后，张嘴露出一排锋利牙齿，就像一个牢笼，让猎物无法逃脱。
男人不寒而栗，绝望地闭上眼睛。
突然，男人听到了锁链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压在身上的凶兽狠狠摔了出去。
一道声音冷漠又充满威严地声音传来：“不可以伤人。”
体型瘦削的青年从远处走来，左手抱着一团白色的猫，右手拿着一个账簿。
夏目棕色眼眸中灵力闪过。
食人虎不甘心地爬起来，冲向夏目，再次被锁链击飞。
夏目尝试和食人虎交流，食人虎似乎没有意识，只知道攻击。
沟通无果后，夏目不得已用锁链绑住了他的四肢。
夏目叹气：“没办法了老师，先打昏了带回去吧。”
猫咪老师戳了戳夏目：“他变成人了。”
夏目定睛一看，一阵蓝白色光芒闪过后，食人虎变成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年看起来十分狼狈。
中岛敦：“饿……我好饿啊。”
说完，中岛敦灵魂出窍昏了过去。
夏目：“啊啊啊老师，他的灵魂吐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