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魈站在那里，浑身都透出阴沉的气息来，姚夏没在意，朝他跑过去，献宝似地端起手里的盒子给他看。
“魈，生日快乐。虽然是迟来的礼物，但是我想你应该会喜欢，送给你。”
他呆滞住，生硬地从姚夏手里接过盒子，一打开居然是雪团，一路上有丘丘萨满的“热心”帮助，雪团保护的很好，没有融化。
“你怎么会……”
“嘿嘿，我怎么会知道你喜欢挖着吃积雪吗？因为魈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人啊，还是个少年呢。”
两千多岁的少年。
在她热切的注视下，魈仙人伸出舌尖舔了一口雪团，凉丝丝的。姚夏看着就眼睛弯成月牙。
没等他吃完，姚夏就又拉着他往万民堂走，一进屋子魈就目瞪口呆了，整个屋子桌上居然摆着满满的杏仁豆腐，他平常吃杏仁豆腐也不过就点一份来回味一下美梦的味道。
突然这么多摆在面前，让他说不出话。
“你做的？”
“嗯嗯，我昨天刚跟香菱学的，做了一整天才做够一百份呢。”顿了顿又补充到。
“明年不会再忘记你生日了，你现在多少岁啦，我要记下来，从明天开始就准备食材，明年我要帮你做两千多份杏仁豆腐！你多少岁我就做多少份好不好。”
没办法，魈仙人喜欢的东西太少了，她真是没什么可以送的，他好像什么都不缺。只有这个她可以做到了。
“生日……明年吗……”魈又开始念叨着她的话走神。
本来，他是想要杀掉她的，最后完成她的愿望，不想让她彻底陷入黑暗，想要趁着她还停留在现在这副美好样子时就结束这一切。
这样，姚夏在他心里就永远都是现在开心的模样，一个无忧无虑的人。
可是没想到她知道自己生日之后，居然为他做了这么多，杏仁豆腐什么的，明明有多少份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挖的雪团也是，龙脊雪山那么远，她要走一天才能拿回来这么一点，可是明明他自己一瞬间就能过去的。
做这么多傻事，为什么呢？
即使没有凡人的感情，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一点不一样的感情的，姚夏和他之间，好像有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情愫在。也许是因为之前一同患难的经历吧，所以让她和其他人变得不一样了。
她之前一直都很想跟着自己，想在最后满足她这个愿望，没想到她会说要自己逛逛这样的话。
而且自己也真的就乖乖听话，在望舒客栈待了一天，一直都在等待着什么。
白天无所事事躺在房顶，还想不清楚，到晚上了姚夏还没有找他，他就突然明白自己在等待什么了，是姚夏说了晚上叫他过去，所以就一直等着，可是她没找他。
等到深夜也没等来姚夏的召唤，心里莫名的烦躁。
想着去除魔，又怕万一姚夏在那个时候召唤他的话，他不能及时赶到，到后来还是算了。
一直就在望舒客栈躺到了第二天傍晚。
她在做什么，为什么食言了，这样不对，说过的话就是契约，她应该遵守契约呼唤自己的。
脑子里一直萦绕着这些问题。
等不下去了就来了璃月港，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她的身影，难道她知道了？逃走了？他又开始出现愤怒的情绪，不是因为没杀掉她而愤怒，因为她居然不告而别愤怒。
如果再遇到她的话……会下手吗？
这个问题还没考虑清楚，姚夏就回来了，带着给他的惊喜。这个傻子根本就什么都没察觉，既没觉得这个地方奇怪，也没察觉出他的怪异。
拖了这么久没找他只是单纯的因为没帮他准备完生日礼物。
魈看不到现在自己的表情，但是他觉得脸有点烫，应该是从来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神态。
“魈……你喜欢吗？”
对上她期待的脸，就说不出不喜欢的话，微微颔首。
“喜欢，以后不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情了，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真的明白吗？我的心意。”一向软弱的她此刻充满了无尽的勇气，居然还追问上了。
香菱在旁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块西瓜，咬起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香菱呆呆地张嘴看着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自己。尴尬地笑了笑。“呃……锅巴，我们走。”
被打断过后也不好再继续提起刚才的话题了。
姚夏也有点别扭。
“那……那要不我们还是回奥藏山吧，出来很久了，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让我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去哪里都可以，什么事情都可以。”昨天还想着陪她逛一次璃月港就算完成她的心愿了，现在却又问她还有没有想做的事，并且无比希望她能继续提各种愿望来完成。
尽管提出要求吧，无论是什么，他都会满足的，最好有数不尽的愿望。这种想法也会突然蹦出来。
“啊？要说愿望的话，好像有很多，可是话到嘴边却想一个也想不出来了。”她又揪着衣摆玩弄，这是她的小习惯，一紧张就会扯着衣服一角抠来抠去。
魈从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
“没关系，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和我说。”
琢磨了半天，就只有那个了。
“我想看海灯节可以吗？和你一起。”听说海灯节的魈，格外不一样呢，在游戏里，她那会儿没入坑，也没赶上海灯节剧情，很想亲眼看看海灯节的魈是什么样子。
“可以。”他毫不犹豫就应下了。
“不过，现在才四月份，海灯节还有好久好久呢。”
“是啊。”他说这话的时候不仅没有不开心，好像还挺高兴的，姚夏也不懂他为什么会高兴，只是觉得今天魈好像有点不一样。
海灯节还有大半年，中间这大半年做什么呢，两个人边往港口走边寻思着，一个小朋友从对面向着姚夏奔来，她一路低着头，根本没注意到，也就没躲闪。
两个人就这么直直相撞了，姚夏一看对方是小孩子就怕他哭，赶紧要伸手去扶他，可是那个小朋友却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了，还维持着摔倒的姿势，既没哭闹也不说话，连眼神都没分给姚夏一个，她觉得那个小孩甚至没眨眼，像个人偶。
就立在原地将近半分钟，才突然动作起来。站起身拍拍土又继续向前跑了。
“哎——”姚夏刚才也被这小朋友反应吓到，这会儿缓过神来再喊他人已经跑远了。
“走吧，无事。”旁边的魈出声催促。
她也就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港口有艘大船，她早就知道了，现在过来也是想看看夜晚的海景和船。
这会儿船上亮着微黄色的暖光灯，海面上静静的，往远了看黑乎乎一片，也看不清楚。
有几个小孩看着天色暗下来了也不玩游戏了，互相道了别归家去，姚夏一晃神就看到刚才撞到她那个小朋友的背影，摇摇晃晃又往那个方向跑去。
“魈……你看那个小孩，是不是刚才撞到我那个，他不是刚才已经往那边回去了吗？怎么现在又在这里……”攥紧魈的衣服一角，生出了恐惧感，这给谁看到不害怕啊，何况她一向胆子小。
“不是，你看错了。”他淡淡地否定了姚夏的想法。
她这会儿从冷静下来觉得也是，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就算有鬼，也应该在无妄坡才对，璃月港这么多人，阳气盛得很，再说哪有鬼怪不要命敢往魈仙人面前杵啊。
这么安慰着自己也就放松了一些。
只是个背影，应该是她看错了。
“回去休息吧。”
“回奥藏山吗？”姚夏问。
“回新月轩。”
搞不懂她之前在奥藏山天天想着跑路，怎么现在倒是一直要回去了。
还是回了昨晚那个房间，他两甚至没跟前台的人说话就又上来了，难道魈已经提前给过摩拉了吗？她只能这样解释了。魈仙人居然一次性定了这么多晚的房间嘛，嗯……
而且，魈仙人居然就！
就变得很顺手地搂着她睡了！
这这这……这种事情适应的这么快吗？
明明前天晚上一靠近她还浑身僵硬，躺一张床上感觉他像是在挺尸一样，冷冰冰的。
今天居然就这么熟练了吗？从她背后贴过来，环住她的腰。
魈的体温比常人低一些，姚夏庆幸现在是夏天，被他抱着还挺凉快的，要是冬天岂不是要被冻死了。
不过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身后的人体温明显上升了，可能是她身上太热了，把仙人也给带热了。
“那个……魈，你热不热啊，要不把窗户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