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恶魔之子
“小迟，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可担心死了！”刚刚下车，姜颂迟就被二夫人抱住。
“妈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姜颂迟眼眶微微泛红。
姜二爷轻咳一声，道：“好了好了，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妈和嫂子都还在里面等小迟呢。”
“爸爸。”姜颂迟低声轻唤。
姜二爷点点头。
三人肩并肩走进老宅。
“奶奶，大伯母。”姜颂迟已经整理好心情，恢复了冷峻成熟的样子。
姜老夫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回来就好，回房去休息吧。这几天你应该也没怎么睡好。”
“好。”姜颂迟应下，无意识瞟了一眼姜大夫人身边的姜悦竺，没想到她却不自觉地躲避姜颂迟的目光。
姜颂迟心中明了了几分，不过没有多说，径直上来了楼。
另一边。路易斯家族主星，贝肯尼星。
路易斯家族名下有几十个星球。但是这些星球并非都是路易斯家族族人的，还有一部分是依附于路易斯家族的其他小家族。
虽然隶属于帝国政府管辖，但是路易斯家族与帝国实际上是一个同盟关系。因为路易斯家族对经济的控制力太强，帝国政府一直非常提防。
而近几年路易斯家族族长身体抱恙，帝国政府里的野心家为了收回经济权力，蠢蠢欲动，时常挑拨小家族同路易斯家族的关系。
“贝肯尼星上生活的都是家族最得力的族人，他们分别掌管路易斯家族的各个星球。”
洛摇霜点头表示明白。
“贝肯尼星已经在我们眼前了。”
贝肯尼星的体积相较与帝都星，其实不算太大。虽然正值秋天，但是星球之上依然绿意盎然。
洛摇霜还注意到，云层之下有着一层透明的防护罩。数架战斗飞行器在星球周围巡视着。
管家见洛摇霜好奇，解释道：“贝肯尼星气候四季如春，很适合人类生存，所以才会被选为家族主星……洛小姐请做好准备，我们马上要穿越防护层了。”
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后，飞行器平稳落地。
走出飞行器，路易斯家族老宅的全貌在洛摇霜面前展现。
这是一座相当漂亮的古老城堡。开着粉色花朵的蔷薇曲折地盘绕在城堡上，让这座城堡在庄重中带着几分勃勃生机。
“管家好。”
“……”
一路上走来，城堡里工作的仆人都纷纷向管家打招呼。
“我似乎没有在城堡里看到机器人的踪迹？”洛摇霜有几分好奇。
管家回答：“路易斯家族依旧延续着古老的传统。失业的族人经过考核后就可以进入城堡工作，养活家人。”
洛摇霜点点头。在机器取代人工的星际时代，路易斯家族还维持传统，的确算是异类了。
管家带着洛摇霜来到书房。
“叩——叩——叩——”
“家主，洛小姐来了。”
门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管家为洛摇霜打开门，十分恭敬地说：“洛小姐，请进。”
书房里的陈设很奢华，洛摇霜在书架上看到好几件媒体被称为“国宝”的古董。
书桌后，坐着一个苍老的男alpha，黑色的头发间夹杂着银丝，看上去十分病弱。他半敛着的眼睛听见响动后，立刻睁开，锐利的目光直视来者。
这就是路易斯家族的现任族长——奥丁·路易斯。
“坐下吧。”奥丁低声说。
洛摇霜在奥丁面前坐下。
“你好。”奥丁看着洛摇霜的脸，似乎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你好，”洛摇霜犹豫片刻后开口，“你是怎么确定我就是路易斯家族遗失在外的继承人的？”
奥丁回答：“你的精神力波动。你还记得你去购买光脑时做的检测吗？经理发现你的精神力波动很像路易斯家族族人的频率，所以上传了主脑。经过主脑的计算，你的精神力波动和我的重合率高达90。”
“只要超过80，就可以认定你和我有着非常接近的血统。”
“可是，检测也很有可能出现偏差。”洛摇霜并没有被眼前的巨大利益冲昏头脑。
奥丁：“所以我委托我信任的人调查了你的基因，我发现你的基因和我现在的基因并不符合。”
洛摇霜更加疑惑：“那您为什么还会认定我是你的女儿？”
“路易斯家族的先人曾经和帝国皇室一起征战星际，开疆拓土。一次意外，先人被辐射，精神力异变，精神力等级暴涨，最终定格ss级。
他野心勃勃，独自创立路易斯家族。但是，由于变异，路易斯家族嫡系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精神力残缺的后代，被称为‘恶魔之子’。
很久之后，家族才发现，所谓‘恶魔之子’其实是双生魂体。简而言之，就是在不同空间存在这同一个被分裂的灵魂。正因如此，‘恶魔之子’的精神力和身体素质都非常不高。
但是，一旦某个时空的魂体死亡，另一个时空的魂体就回被召回，合而为一，精神力相加达到ss级。”
“你基因库中的基因是单体基因，自然和我的基因不匹配，因为被收集基因的‘洛摇霜’其实并不是我的女儿。她的真正父亲是曾经的‘路易斯·奥丁’，所以她们的基因链呈现高度重合。”
洛摇霜十分震惊，但是过去养成的临危不乱习惯又让她很快冷静。
“那‘洛摇霜’为什么会失踪？按照您的说法，路易斯家族应该对每一个‘恶魔之子’都会高度重视。”
“数十年前，彼时的我刚刚来到星际，路易斯家族正发生发生内乱，‘奥丁·路易斯’的妻子在死前将女儿送走，得以活下来。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她。”
洛摇霜半信半疑，总觉得奥丁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奥丁闭上眼：“我不知道你是哪个时空的你，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在纠结过去的事……把手放到桌上的水晶球上，然后向它输送一息精神力。”
奥丁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很快让洛摇霜开始下一步。
洛摇霜按照奥丁的要求将精神力输入水晶球，刚刚还看似普通的水晶球很快闪烁着莹白色的光芒。
片刻后，光芒渐歇，水晶球上出现一行小字。
洛摇霜定睛一看，发现上面写着：“路易斯家族第二十八代继承人——兰斯·路易斯身份确认。”
“兰斯是你原本的名字，也是未来你成为新家主后的名字。至于‘洛摇霜’这个名字，永远不会出现在路易斯家族的族谱之上。”
洛摇霜点头表示明白：“那我在帝国军校的学业该怎么处理？家族与帝国的关系似乎不向表面上那么和谐。”
奥丁倒是不太在意：“路易斯家族每年向帝国政府缴纳那么多税款，你在帝国军校学习也无可厚非。你若是想，我便立即安排下去，给你最高的待遇。”
“不用了，我去军校是为了学习，若真是向您这样做，我这四年怕是都难以消停。”
“随你吧。”
不得不说，奥丁和洛摇霜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十分相像。
“你……”洛摇霜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奥丁已经睡熟了。
她悄声离开书房，没有看到她走后，奥丁再次睁开了眼。
奥丁没有告诉洛摇霜，最终死去的只会是原本属于这个时代的魂体，活下来的都是异世之魂。世代“恶魔之子”其实来自同个时代。
从书房出来，洛摇霜觉得自己心中的疑惑仍未得到完全解答，于是拦住一位女仆。
“请问，管家先生在什么地方？”
女仆指了指花园：“回少主，管家应该在花园里修建花枝。”
“好的，谢谢。”
在花园的玫瑰丛边，洛摇霜找到了管家。
“少主想知道家主的病？”管家顿了顿，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的病是精神力方面的问题，至于病因……我不能告诉您。”
“那您能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病症的呢？”
管家笑着剪下一支带着露水的玫瑰，递给洛摇霜。洛摇霜下意识接住。
“人生就像这带刺的玫瑰，鲜艳骄傲，但是盛极必衰，凋零是必然。”
洛摇霜心中疑惑更深，但也知道管家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不再纠结，将这件事压在心底。
晚上，洛摇霜和奥丁是在城堡大厅用的饭。
作为最古老的家族之一，路易斯家族一直保持着一家人一起用饭的传统，哪怕是营养液成为主食的今天也不曾更改。
两人在长桌两端分坐，数位仆人站在一旁安静服侍。大厅里只有刀叉碗筷碰撞的声音。
洛摇霜的面前是一道曾经非常著名的英国美食——惠灵顿牛排。蓬松的奶油皮香脆可口，入口即化，内里的牛肉鲜嫩多汁，让人回味无穷。
奥丁默默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放下刀叉开口：“这几天我会趁着精神不错，带你熟悉熟悉家族事务。等时机成熟我会让你接手一些工作，等我死了，家族就靠你了。”
洛摇霜皱起眉：“好……你的病真的没有救了吗？”
洛摇霜后半句说得很轻，但是拥有ss级精神力的奥丁还是清楚地听见了。
奥丁回答：“不必担忧我的病，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家族事务，我不希望路易斯家族在你的手里败落。”
说完，奥丁起身离开座位，转身离去。
深夜，奥丁仍坐在书房里。下午睡过片刻后，他就再无睡意。
“家主，为什么不告诉肯告诉少主您的病？”
奥丁揉揉眉，摇头：“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多增伤感罢了。”
管家轻叹一口气：“家主您的精神力等级越来越低了，马上就要突破临界点了。”
“霍兰德，不要为我伤怀，这是我自己应得的惩罚。所幸，兰斯已经找到，我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管家眼中似是有泪光闪烁，但很快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