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合作愉快
随着侍卫的引导，黎裳和青黛来到了苑霖书院。
苑霖书院在京城极富盛名，几乎每年科举的榜首都出自于此，院中人才济济如过江之鲫。
这侍卫口中的大人莫非是苑霖书院的讲师？若是如此，我定要让他对这铅笔好好负起责任。黎裳心中已经幻想出全书院都来找她批发铅笔的美好画面了。
“大人，属下来迟了。”
那侍卫朝着一个身着白色锦袍的男子行礼。
那男子剑眉凤目，鼻正唇薄，清澈的目光不含一丝杂念，就像春日暖阳照射下的微波湖水，温暖纯净。
倒挺像个读书人。应该是苑霖书院的讲师吧。
在黎裳打量他的片刻，侍卫已经将事情的原委陈述了一遍。
“大人，这姑娘狮子大开口，我踩了她的布包袱，就要我赔百两银子！她就是要凭空讹人！”侍卫一边义愤填膺的说着一边还剜了黎裳一眼。
那男子眉头微皱，撇了一眼黎裳的包袱说：“小姑娘，讹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百两银子？怎么不去钱庄抢啊！
“我家小姐才没有讹人！”青黛一听到讹人就急的反驳道。
黎裳拍了拍青黛的肩，走上前去笑着说：“这位大人，说话随便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呢。”
“我这包袱里面装的东西我敢肯定，您绝对没见过，而且它的价值也不是大人您可以估量的。”
“大人您别听她瞎说，不过是几根易碎的细条，哪能值几个钱。”侍卫不屑的说道。
白衣男子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黎裳又看了看鼻孔朝天的侍卫，叹了口气。虽然他很不想管，但好歹是他的侍卫引出的纠纷。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不各位随我前去书院的会客室商议一下。”
会客室内。
黎裳不紧不慢的坐下，细品了一口茶。
黎裳虽不懂茶，却也认得这是贵的要死的大红袍。
这苑霖书院资金这么充足的吗？
“咳咳”白衣男子微微咳嗽暗示黎裳回神。
“这位姑娘，既然你坚持你包里的东西价值不菲，那么就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看看是不是值这个价。”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开开眼。”
黎裳打开包袱，里面的铅笔大多数都断了，只有几支幸免于侍卫的脚掌之下。
“这…不就是一堆…嗯…”白衣男子很想说这不就是一堆没用的垃圾吗。但他克制住了自己，毕竟他温文尔雅的人设不能崩。
他可是全苑霖书院最温文尔雅的人！
黎裳虽不能窥探白衣男子的内心活动，但也可以从他的欲言又止中得到嫌弃的讯号。
她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大哥，这可是n年后才有的铅笔，提前看到它是你的荣幸。
她不顾白衣男子的嫌弃，马上上手拿了一支幸存的铅笔，嚣张的说：“看好了！”
黎裳拿出一张宣纸，用铅笔唰唰的写了几个大字——“光宗耀祖”。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黎裳马上得意的看向白衣男子，期待他露出震惊的神色。
果不其然，白衣男子瞳孔收缩，面露惊色。他吃惊的说到：“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字写的这么，嗯…狂野。”
黎裳：……大哥你的重点偏了吧。还有，我一个现代人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白衣男子后知后觉，猛的夺过黎裳手上的铅笔，惊叹道：“这是什么东西，竟然不沾墨汁就可以写写画画。”
总算，没有白费她死去的铅笔。
黎裳指着包袱里铅笔的尸体说：“这个东西叫做铅笔，是一种可以直接书写的笔，不需要只写几个字就沾墨水，很方便的，你可以试试看。”
白衣男子在黎裳的指导下，很快便学会用正确的写字姿势握住铅笔，写了几个字。
“这太神奇了！而且真的很方便。”白衣男子激动的对着黎裳自我介绍：“姑娘，我叫黎柏青，是苑霖书院的副院长，你这个铅笔是从哪儿买到的，能否告知我一二。”
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苑霖书院的副院长，这是活生生的高级管理层啊。不过他怎么也姓黎啊，这个皇姓也太普通了吧。总不能那么巧给我遇上了宣成帝的兄弟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黎裳的内心活动丰富异常。
看着黎柏青惊喜的表情，黎裳忍不住朝他泼了泼冷水。
“这位大人，我看你也是识货之人，你看我这得之不易的铅笔被你的侍卫踩了…”
“王…”“闭嘴！还没等那侍卫开口辩解两句，马上上被黎柏青勒令闭嘴。
黎柏青也不是傻的，马上听出了黎裳的弦外之音，连忙说：“姑娘，你这铅笔被我的侍卫踩坏了，肯定是我们的不对，我们肯定是会赔偿给姑娘您的，但是能否给我们稍稍的减少一点费用，毕竟百两银子…”
黎裳原本是要他们赔些钱的，但是看到黎柏青对这铅笔感兴趣时，黎裳的目的就变了。
黎柏青一直在询问起黎裳铅笔的来历。
当然，黎裳是不会暴露自己的，她马上面露难色“其实这铅笔啊，是我师傅偶然发现制作的，他老人家觉得此物应该拿出来造福广大学子。”
“可以请问你师傅是谁吗？”黎柏青肃然起敬，询问是哪位前辈。
黎裳无视黎柏青和青黛瞪大的双眼继续说道：“我师傅他在山中清修，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名讳。所有事务都由我全权负责。”
黎柏青暗道了一声可惜，对黎裳的态度变得尊敬了起来，“既然如此，不知你是否能将此铅笔制作方法卖于我？”
黎裳举起一根手指，“一百两银子。”
黎柏青皱皱眉，刚才还升起的尊敬荡然无存，“姑娘，你这个，太昂贵了，如果真是要如此贵，那也只好请姑娘另寻高明了。”
“别急呀。”黎裳举起两只手的食指交叉在一起，“十两银子，告诉你所有制作方法，不过。”
黎柏青果然被黎裳的话吸引了，“不过什么？”
“不过卖出去的铅笔利润我要五五开，而且你不能向外透露半分关于铅笔的制作方法，否则赔偿我十倍的价格。”
黎柏青爽快的答应了，毕竟这个铅笔占据市场的潜力很大嘛。
“既然如此，我们就立个书契吧。”黎裳拿出一张宣纸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堆要求，然后再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按了指印，递给黎柏青。
黎柏青也把他的爽快贯彻到底了，毕竟他也不差这点钱。
书契立好了，黎裳也开心了，觉得一早上的苦没白受。
“你叫，汤梨？”黎柏青看着书契，轻声读到。
“对。”黎裳用的是化名，这份书契黎裳并不打算真的靠它，这只是一份短暂的约束，毕竟铅笔的制作方法简单，待全民推广后，必有人会模仿制作。
黎裳要的只是那五五分的部分。
黎柏青思索了一下，京城里也没听过有哪个大家姓汤的，这个汤梨的来历，还得好好细究一下。
他面上并无表露，还问黎裳是否要留下来用午膳，黎裳摸摸早已空空的肚子，心想这时赶回宫去吃午饭也晚了，不如留下用一餐。
“好啊。”黎裳回答道。
黎柏青微笑着吩咐下去，带着黎裳主仆二人到了偏厅，那里已经摆上了一些普通的饭菜。
“黎院长，没想到你平日吃的还挺清淡啊。”
黎裳看看这三俩小菜，觉得不太符黎柏青身份。
“勤俭节约乃是美德，粗茶淡饭也别有风味。”黎柏青很淡然地说道。
黎裳嗯嗯了两声，用以附和黎柏青，手下却不留情，大口大口吃着菜。
“没想到汤姑娘还是个豪放之人。”
黎柏青有些看呆了，黎裳才不管，她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在皇宫里吃饭时就被李麽麽管着注意着形象，到了外面还不是想怎么吃怎么吃。
“哎呦，副院长，你也吃啊。”
黎柏青看着大口扒饭的黎裳，连忙摆摆手，“不了不了，我不饿，你吃吧。”
待到吃的肚子滴溜儿圆时，黎裳和青黛都满足地摸摸肚子，黎裳不禁夸奖道：“你这的菜看着简单，味道却真不错呢。”
二人在黎柏青的送别下离开，约定黎裳那部分的钱都由黎柏青存到当铺黎裳的名下。
好不容易出一次宫，黎裳可不打算就这么快回去。
“青黛，你可知虞家旧址？”黎裳想了想，就当逛旅游景点了，去看看虞家的旧宅，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呢。
“奴婢知道，可是小姐，虞家的宅子早就很久没有人去过了，大家都嫌晦气…”
可不得嫌弃吗，虞家毕竟和谋逆沾上了边。
不过这皇帝不收回虞家的宅子，想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让大家看看要是和谋逆扯上关系会落得什么凄惨的下场吧。
“青黛，再晦气也是我娘的家，我的母族，我想去看看。”黎裳叹了一口气。
“是，小姐，是奴婢多嘴了。”
青黛带着黎裳左拐右拐，拐的黎裳都有些晕了，才到了虞家的旧宅。
虞府门口贴着的封条早已变得残破不堪还褪了色。门口的老树压弯了腰，地上满身落叶无人清扫，真是一派萧瑟。
眼看四下无人，黎裳马上轻轻开了门，闪身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