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疯了吧
时隔两个月，白沐重新踏进了千暮工作室的大门，里面刚结束关于初夏设计的讨论。
王繁最先看到白沐：“养好伤了，你的工位还跟以前一样。”
“王哥，”白沐觉得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开口，“我可以跟您商量点事情吗？”
“行，到我办公室来吧。”
听到白沐说的话后，王繁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把你调到别的岗位，你设计的一直都很好，方便告诉我原因吗？”
“我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画画了。”
王繁瞬间想到了那场车祸，再看白沐的时候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惋惜，他们这里没什么除了画画之外的岗位，但想到那个人的要求，王繁还是同意了。
“可以，让我先想想该把你调到哪个岗位。”
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白沐感激道：“谢谢您。”
等白沐离开办公室，王繁立马给那人打去了电话，电话另一头的人语气烦躁，王繁也不敢抱怨，小心地描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以及白沐的要求。
“那就把他转到别的岗位，你自己编一个。”
王繁连声应是，等着电话另一头先挂断，没想到迎接他的是长达两分钟的沉默。
他有点慌，小心翼翼地问：“大老板”
“他刚出院，别让他累着。”
说完这一句后，电话立马被挂断，明明是不耐烦的语气，王繁却听出了一种欲盖弥彰的关心。
白沐的工作从设计变为了创意审核，简单来说就是给其他人的设计提意见。
这个工作比之前的设计清闲很多，白沐下午还吃到了下午茶，别人的是炸鸡可乐，送给他的就是牛奶燕麦粥。
王繁假装没看到白沐疑惑的眼神，走出来咳了两声：“我说件事啊，由于我最近有别的事情，所以工作室改为早上十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
此话一出，办公室内静默一片，白沐觉得有好几道视线停在他身上，但抬头时那些视线又没了。
“就这么决定了，你们赶紧下班吧。”
于是白沐端着那杯喝到一半的牛奶燕麦粥，和其他同事一起被王繁赶了出去。
几乎是白沐到楼下的那一刻，一辆车踩着点停在他身边，是江寒迁的助理。
“白先生，江总让我接您去公司。”
白沐一点都不想去，这几天江寒迁的公司似乎很不顺利，他过去估计也只有承受江寒迁怒火的作用。
但他不敢拒绝。
他在门上敲了三下，里面随即传来江寒迁的声音：“进来吧。”
声音毫无起伏，现在应该没有发火，白沐这才敢推门进去。
刚关上门，白沐就被江寒迁带到了里面的休息室，江寒迁像一只露出獠牙的猛兽，把白沐压在床上，灼热的呼吸打在白沐颈侧。
白沐伸手推距着江寒迁的胸膛，上一次的痕迹还没消，他实在没有体力再承受一次这样的折磨。
“别躲我。”
江寒迁不满地在白沐嘴角亲一口，把他的两只手环在自己背上，当摸到白沐手臂上凹凸不平的伤疤时，江寒迁心里的那股火瞬间被冷水浇灭。
他攥着白沐的手腕细细端详，总觉得伤疤比白沐出院时更狰狞了一些。
“疼吗？”
江寒迁声音还是哑的，微微低头的姿势敛去了不少侵略性，再加上小心翼翼的动作，白沐差一点以为江寒迁是在心疼他。
“不疼了。”
江寒迁的视线还是放在那条伤疤上：“等过几天，我会让医院尽快给你安排手术。”
白沐蹙了下眉：“一定要去掉吗？”
江寒迁用指腹轻轻抚过那道疤，白沐没忍住哆嗦了一下，又疼又痒，一时分不清哪种感觉更多一些。
“留在手上太难看了。”
这样纤细白嫩的皮肤不该有丑陋的伤疤，江寒迁理所当然地替白沐做了决定。
白沐没再说什么，只在江寒迁松开他的时候，默默穿上了自己被脱掉的长袖外套。
自从有那条疤痕后，白沐也怕被人被自己吓到，外出必带长袖。
短暂地消了自己心里的火，江寒迁重又回去处理工作，白沐在一旁陪着，偶尔也会起身给他倒杯水。
江寒迁之前就觉得白沐浑身上下自带一种安静美好的磁场，这种认知在今天进一步得到加强，处理完所有文件的那一刻江寒迁竟然还有点可惜。
多美好的气氛，怎么就这么结束了呢。
这种想法让江寒迁情不自禁地抓住了白沐的手腕，对上后者错愕的眼神，江寒迁张了张嘴：“今晚”
接下来的话被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江寒迁很想知道是谁打扰了他的好事，看清来电显示的那一刻表情更差了，但还是接了电话。
“听说你提前对徐家出手，导致公司没有在第一时间作出应对，现在徐家这块肥肉早被其他几个家族吞干净了。”
江寒迁轻笑：“现在才听说吗，您的消息渠道是不是有点太落后了。”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是你的父亲，你再这样我绝对不会把江家留给你。”
“江家？”江寒迁的声音透着一股怜悯，同时又带着高高在上的讽刺，“我现在不是已经把江家夺到手里了吗？”
从这个儿子脱离控制的那一刻起，江建章就知道他们之间的父子情完了，但没想到他一手教出来的儿子这么会气人。
“你还真是对林楚年一片痴心啊，他回来后你打着他的名义在圈子里干了多少事，江寒迁，你不会真的打算跟他结婚吧？”
听到这句话，江寒迁第一反应是看了白沐一眼，白沐垂眸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表情很乖，像是根本听不到他们聊了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后，江寒迁的底气更足了，但也没有透露太多信息，只回了一个当然。
江建章只撂下一句“你等着”就愤怒地挂了电话。
“走吧，带你去吃晚饭。”
临出发前，白沐才知道林楚年也要过去，餐厅当然也订的林楚年喜欢的那个。
当看到熟悉的建筑，白沐意识到林楚年喜欢的餐厅，就是江寒迁最常带他来的那个。
怪不得江寒迁还曾因为他觉得里面的菜不好吃而生气，原来人家吃的根本不是味道，是跟白月光的美好回忆。
只看了三人一眼，服务生就十分有颜色的将林楚年和江寒迁的位子安排在一起，白沐则是坐在他们对面。
林楚年点菜，他跟江寒迁都喜欢辛辣的菜色，点了足够三个人的量后，才故作惊讶地问白沐：“不好意思白沐，刚刚忘记问你的口味了，你想吃什么再点。”
眼看着林楚年又要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白沐眉头一跳，一般来说林楚年露出这种表情后江寒迁都不会让他好过，连忙接过菜单，胡乱点了一个汤。
服务员收起菜单，正准备下去时被江寒迁叫住了：“那最后的那个汤换成招牌甜汤。”
“好的。”
林楚年问江寒迁：“寒迁，你喜欢喝甜汤吗？”
“不喜欢，”说完他看向白沐，眼神里带着谴责，“手上还有伤，怎么能点这么辣的汤。”
林楚年的视线在江寒迁和白沐之间来回打量，他看不懂江寒迁对白沐的感情究竟算什么，但是他知道白沐的存在是极大的威胁。
要赶紧想出对付白沐的方法。
那一碗甜汤全进了白沐的肚子，从餐厅出来的时候，白沐遇到了跟朋友一起出来吃饭的顾桥。
“嗨，身体恢复地怎么样了？”
“还可以，谢谢你之前送的水果。”
顾桥笑笑：“这有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你既然恢复过来，那心理咨询还继续吗？”
“要继续的，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反正是江寒迁出钱。”
说到这的时候，江寒迁带着林楚年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后者注意到了顾桥的眼神，对江寒迁道：“那是白沐的朋友吗，看上去关系很好。”
“白沐的心理医生。”
林楚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白沐从上车的那一刻就开始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有好几次撞在车窗上，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格外明显。
江寒迁啧了一声，看上去对白沐相当不满，手上却是温柔地把白沐的脑袋挪到自己肩膀上。
姿势的变化让白沐睁开眼睛，茫然地嗅了嗅江寒迁的衣领，江寒迁轻声道：“睡吧。”
江宅前停着两辆没见过的车，江寒迁看见车牌后嗤笑一声，江建章的速度还真是快，下午打完电话，晚上就过来了。
看到江建章从车里出来，林楚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惊恐地握住江寒迁的手。
江寒迁看了他一眼：“别怕。”
客厅里的气氛格外紧张，江寒迁和江建章坐在长桌的最两边，无声地进行着交锋。
江建章率先开口：“先是林楚年，现在又是白沐，你一定要利用这些来表示对你父亲的不满吗？”
利用？
白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掠过，只是速度太快了，他没有抓住。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接下来，江寒迁抛下来一枚重磅炸弹：“我准备跟楚年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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