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倾诉
沈和在厨房洗碗，流水声被坐在客厅的褚郁听的一清二楚。他此时有点祸害了，早知道就选个合适的机会，如今这样两个人都尴尬。
过了十分钟吧，沈和收拾好从厨房出来。褚郁撇见他手上还沾着水，他从桌上抽了张纸巾。
“擦手。”
沈和接过囫囵擦了擦，随后就揉成一个团扔进了垃圾桶。
褚郁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他年龄比沈和大同时还是他的老师。表白被拒绝的也是沈和，要尴尬也是他尴尬。
这个思路顺下来，褚郁心里比较好受了。
他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起身去卧室衣柜里拿出一身衣服。
衣服被送到沈和面前，沈和眼里有一刹的疑虑。
“换上衣服，一会带你去医院。”
沈和没动，褚郁刚下去的尴尬重新起来了。想了想他补充道：“前些天我新买的，还没穿过。”
衣服的确是他前几天新买的，买回来之后他先是洗了一遍，洗好之后放衣柜又给忘记穿了。
沈和并不是嫌弃衣服，只是他没想到褚郁还能再带他去医院。他原以为褚郁跟他说完那些话之后会接着把他送出去，还带着他去医院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我没有嫌弃。”沈和利索地穿上，褚郁提醒他：“裤子去卧室换。”
“哦。”沈和去卧室了。
如果褚郁没有说那些话，沈和估计还会秀一秀他的肌肉，把他逗恼了再得意地跑去卧室换。
哎，褚郁莫名贪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叹气，不自觉就走到阳台处。隔着玻璃门，褚郁望着外边的车水马龙。
有些爱喜庆的门口早早就挂上了灯笼，鸣笛声一阵一阵的，红绿灯交叉出的光线映的过往行人身上都是红绿色。
站在窗前感叹了几分钟，沈和收拾好就出来了。沈和比他高一点，他的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有点嫌小。
“不好看吗？”见褚郁一直没说话，沈和试图地问了一句。
“没有，很好看。”就是有点小。
后半句褚郁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走吧，再迟下去医院也没人了。”
沈和跟着他出去，褚郁在前边走，他就默默在后边跟着。
一路无话，来到车库褚郁将车开了出来。沈和坐在了副驾驶，褚郁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坐后边才不礼貌吧。
依旧一路无话，来到医院大多数医生已经下班了，不过沈和被划的不深护士重新给他包扎了。
护士边包边叮嘱：“不要太过用力，伤口会裂开。要注意饮食，过于荤腥麻辣的也不行。看着像是瓷片划的，等下家属去取点药，以后来医院换药或者在家自己换都可以。”
褚郁在旁说了声知道了，护士走之前又特意叮嘱了一句：“记得一天一换，就把药粉涂在胳膊上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取药吗？”褚郁有条不紊的，完全看不出一个小时前他还和沈和争吵过。
“可以的，你跟我一起吧。”小护士正好也要下楼去取药。
褚郁礼貌地表示了感谢，跟着小护士下楼拿药。
“你弟弟吗？”路上小护士问了一句。
褚郁想到两人的年龄于是就嗯了一句，小护士脸色怪怪的，她犹豫了一句：“你们关系看起来挺好？”
褚郁想到两人的关系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敷衍道：“还好。”
小护士：“我觉得你俩兄弟关系不错，给他上药的时候我发现你弟弟一直在盯着你看。”
这话让褚郁一愣，他着实没注意到沈和在看他。
“见你兄弟俩关系还不错我就说了，你弟弟这伤像极了被家暴。”说到这里，小护士脸色也不好了。“我不知道你家里什么情况，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多照顾一下你弟弟，不然有下次我就报警了。”
小护士从毕业实习到现在见过许许多多被家暴出来的伤，她给他们处理伤口的时候都不忍心看。
褚郁被小护士说的话又给惊住了，家暴？他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他还以为沈和是跟人打架了。
原本打算等出医院就好好跟他讲明白的褚郁，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到一楼取了药小护士就要和褚郁分开了，褚郁离开前问她：“你为什么不觉得施暴者正是我呢？”
护士摇摇头，只说：“你不是的。”
其实是不是她也不明白，对于家暴来的伤患她以前报过警，但这方面真的很难判明白。为此，她还差点丢了工作。
再后来遇见被家暴的患者时她总会鼓励对方，并会找到对方最为亲近的人。
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找准确，之前有个病患出院后告诉她其实就是她父亲打的她，住院时她以为病患的父亲是好人便跟他说了家暴的事情。
结果回去之后患者父亲狠狠骂了病患，由于记着护士的话没敢再打她。
后来病患逃离了那个家庭，护士庆幸中又带了点后怕。
如果今天那男人是施暴者，她说了会报警，病患出院后男人会顾虑她这句报警，从而不动手。又或是对病患大打出手，她已经给了病患电话，如果有电话打来她还是会报警。
可能做为一个护士她已经违法制度了，但她就是见不得那些人受苦。
褚郁拿了药上楼，沈和正在发呆，上前看去见他手里正拿着一张纸条。
沈和见他来了就把纸条往他面前一塞，褚郁看见上边写着：“有换药请打我电话-137xxxxxxxx”
褚郁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跟沈和解释：“她以为你被家暴，所以留了个号码想帮你。她人很不错，很善良。”
沈和垂下手嘴角下拉，褚郁坐在他旁边细声问：“怎么了不开心吗？”
沈和沉默，褚郁也不逼他只等他想说的时候再听。
沈和就这样一直垂着头，良久他才默默开口：“护士其实说的并没有错。”
“是我妈划的，她还拿东西砸了我，手里握的花瓶碎片一个劲地往我身上划，划一道她笑一声。笑完再继续划，如此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