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狗皇帝的白月光替身5
身为一国之君，司徒弈心腹众多，可用之人不止宫长青一个，会派他去刺探乌盈的反应，一来宫长青做事足够干净，二来则是因为他的身份——即使是他打入冷宫不要的女人，也决不允许其他可能会给自己戴绿帽的男人接近。
太监，自然不算男人。
所以听了这番回答司徒弈没有过多怀疑，深邃的眉眼蒙上阴影，陷入沉思没开口。宫长青显然也习惯了这位年轻深沉的主子作风，并没有以下犯上追问的打算，玉雕一般的修长手掌拖起手边的茶盏，杯盖撇了撇浮沫，轻抿一口，垂眸静静等着。
半晌，司徒弈才松开眉头，食指在案前点着，缓缓道：“朕不惜拔掉暗桩，就为了彻查右相府，找到那样东西。”
宫长青垂眸颔首，静待下文。身为天子近臣，他当然知道司徒弈指的是什么。
那是一份先皇临死前留下的遗诏。
传位对象，不是司徒弈。
说来也可笑，先皇的心里也一直有个已故的白月光，司徒弈的生母只是一名家族势力微薄的才人，因为跟白月光八分像的长相入了先皇的眼。
司徒弈也因为这份偏爱，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从小顺风顺水，直到先皇病危，他早已买通了先皇身边的心腹，得知遗诏上的名字竟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大皇子，一番调查后才得知，原来大皇子就是先皇那位白月光的遗腹子。而他自己，不过是先皇为大儿子所立的挡箭牌罢了。
司徒弈痛恨先皇的虚伪，杀光所有兄弟，踏着尸山血海登上皇位。
而先皇也留了后手，还有一份遗诏的备份藏在右相府，这也是右相能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的底气所在。
司徒弈恨透了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光渐渐冷暗，道：“乌儒许宁死不招，用了刑也不松口，约莫是笃定朕绝对找不到。朕左思右想，唯一的变数就是乌盈。”
再一想到乌盈被羞辱后与往常不同的反应，年轻多疑的皇帝想得更多，几乎能断定与她有关。
“那个老狐狸，浸淫朝堂半生，如何猜不到朕会处置乌盈，这般有恃无恐，必有蹊跷。”司徒弈摩挲着扳指，往后一靠，恢复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目光扫向下首，“爱卿如何看？”
视线落在宫长青身上时，略微一沉。他早知道自己一手提拔的宦臣有一副好皮囊，可是每每正视，都会出色到令人不悦。
宫长青没有接话，只是放下茶盏，眉目微敛，白皙精致的面容仿若玉佛，淡漠得没有一丝人气儿，平静道：“陛下何须担忧，不过一门罪臣，处理了便是。”
他语气太过轻描淡写，仿佛右相府一百多条人命，只是鞋面上的尘埃，拂去便是。
冷血又淡然。
司徒弈看中他的正是这一点，一尊掏空内里的玉佛，再怎么外表光鲜，也不过是一具残骸。
况且还是一条忠心耿耿的恶犬。
心底升起的淡淡不豫被抚平，司徒弈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不急，乌家一心求死，朕迟早会成全他们。在这之前，朕要先搞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宫长青对他多疑的性情早有了解，从善如流地点头道：“愿为陛下分忧。”
“朕要知道乌盈的动向，不论是明面上，亦或是背地里看不见的地方。”司徒弈意有所指地道，“她人虽在冷宫，难保乌儒许没给她留什么底牌。此事交由任何人，朕都不放心。”
宫长青转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让他去贴身监视被打入冷宫的贵妃？
自右相倒台后，宫长青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算身居高位许久，早已不是一般的杂役太监，不做伺候人的事情。现在却让他去伺候一名废妃？
换成寻常人恐怕第一反应都会感到折辱，甚至怨怼。毕竟浸淫权势久了，谁都不愿被打回原形。
宫长青却毫无波澜，颔首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司徒弈连番试探都得到了完美的回答，终于满意地让他退下。
从御书房出来，宫长青迎面撞上了方才朝堂上起争执的肱骨老臣，对方退后两步，拍了拍被撞到的肩头，皱巴巴的脸上仿佛写着“莫挨老朽”四个字，嫌恶的态度不言而喻。
宫长青也没有在皇帝面前的恭敬淡然，负手微笑道：“王大人走路还是多看脚下，莫要仗着老眼昏花，冲撞了圣驾。”
王大人气得胡须都飞了起来，掏空毕生所学，憋出一句脏话：“阉人贼子，同僚之耻！”
“居然押上了韵脚，王大人果然学富五车，本座佩服。”宫长青对他拱了拱手，“明日上朝时莫再如此，否则陛下还以为是哪家的龟公老鸨在殿前开嗓。”
王大人：“！”
可怜老头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宫长青兴致缺缺地离开了。
这一幕被周围伺候的宫人们看见了，背后悄悄议论：“果然这位……督公跟王大人私底下合不来。”
“从没听说过督公跟哪位大人私交过密，向来只听从陛下的命令。”
“这么俊的天人之姿，可惜是个……哎，散了散了吧。”
这些对话，最后都会有人回禀到司徒弈的耳中。
……
远在冷宫的乌盈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也对这些男人间的博弈没兴趣。用她的话说就是，男人负责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就好了。术业有专攻，做人不要吃力不讨好。
这几天过得说差不差说好不好，三餐都有人送，就是菜色挺素，送饭的太监宫女态度不怎么好，乌盈也不介意，外卖员都很辛苦，有点情绪很正常。
要对服务行业保持礼貌，如果不想他们在你的饭菜里吐口水的话。——乌·拉那拉氏·盈
直到三日后，宫内传来一个重磅消息。
专宠那位和亲公主的陛下，已经两个月没临幸过后宫其他妃子。这一日，竟然翻了赵昭仪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