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法坦白
在昏暗的烛光下，沈清月耐心的寻找着阿琴手背上的血管。
找到血管之后，她让插着卫无风的手的空管，血一滴一滴的滴在阿琴的手背上。
“我动作尽量慢一点，还是那句话——不要让空管脱离你的手臂！”
“嗯。”
沈清月看卫无风没有问题了，拿着空管的另外一头慢慢的扎进了阿琴的血管里。
她拉着阿琴和卫无风的手，调整了一下，他们手的高低差。然后，固定好。
“好，就保持这个姿势，尽可能不要乱动。”她摸了摸阿琴手背上的血管，确认血液在血管流动的感觉。
算是完成了第一步输血了。
卫无风竟然开始，有一点欣赏眼前这个女人。一步一步，不慌不乱，仿佛她曾经面对过一般。
可，她应该是十六岁的少女，而且还是京城里的官家小姐啊！
她的外表可真是清纯真诚……
他不忍轻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输上了血，沈清月再一次检查阿琴胸前的伤口。
卫无风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气氛也尴尬到了顶点。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卫无风收敛了些，让自己的目光变得柔和，脑子却又一下子短路了。
他迟缓的惜字如金的回答道：“没。”
“这伤要是离心脏再近一点点的，他早就没命了。”她没心没肺的笑，“你这兄弟还挺命大的！”
卫无风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阿琴，心情有些沉重。
沈清月怔住了，她在卫无风的脸上看见很沉重的懊悔和自责。
“他没事的，就是会留疤而已。”她依旧用没心没肺，逗趣的说道。
她的声音一句一句飘来，他万分难忍的开口，自责的说道，“我……不应该让他去。”
她看着面前已经陷入昏迷的阿琴，她发现她跟卫无风独处真的会很不自在。
他太不会聊天了。
以前，她接触了那么多患者家属，至少患者家属会很客气很尊重她。
毕竟，她是医生，患者能不能少受点苦，从手术台上下来就看她的本事了。
卫无风这样，治不好就陪葬的。
她心里头就不舒服。
甚至，还有些生气。
但是，她这小命确实也扎扎实实的攥在他的手里。
“他是你的什么人啊？”
“他是我的心腹。”卫无风惜字如金的回答道。
“哦~”她拖长了声音。
她安静了片刻，想了一下，话唠如她，她也没话说了。
她安静快速的给阿琴做完了手术。
“好了！接下来，他可能会发烧，发烧是正常现象，只要不让他烧的太厉害就好了。”她看卫无风的精神尚可，阿琴的气色太差了，就让卫无风继续给阿琴输血。
“你很有经验啊！”卫无风一直在注视着沈清月，她的动作全程沉着且冷静，甚至可以用熟练来形容。
他的话，说的她真的哑口无言。
“大人，你真的很不会聊天啊！”她尴尬的冷笑，抱着自己的胳膊坐在一边。
“你叫什么？”
她有些难以置信卫无风的问题，她的耳朵应该没有听错吧。
“你叫什么？”卫无风重复的问道。
“清月啊。”她很确定的回答道。
“那你父母叫什么？”
沈清月刹时间就明白了，这查户口呢！
还好，她有原主的记忆，难不倒她。
她略微有些高兴的说道，“我父亲叫沈建业，母亲林氏——林惜霜，闺中小名叫铛铛。”
“不知道你一身的医术，师承何门？”卫无风听沈清月竟然说得出沈夫人的闺名，难道她真的是沈清月？
她尴尬的笑了笑，这问题从原主沈小姐的身上，实在是……太难以回答了。
她光学医就学了十一年，这一身本事师承何门，她倒不知道从何讲起了。
“怎么不说了？阿琴死了，你就陪葬了，留那么多秘密做什么？”卫无风看着沈清月很安静，他略微松口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救了阿琴的命，你之前犯下一切的过错都可以抵消了，只要你如实说！”
她低下头，用指尖勾了勾眉梢。知道卫无风在等她，可是她怎么跟卫无风说，她穿越了来的！好像也没有义务向卫无风坦白啊！
“监军大人，说——我救了阿琴一命，就可以抵消我犯下的所有过错，那可真的太好了！”她忍不住想要鼓掌了。
“我也说了，要你如实招了！”
她看了看卫无风的脸，没有怒气。
就是她不确定，等一下她说的那一堆混账话，会让卫无风气的把她丢到哪儿去啊！
“别问了！”她压着声音，她是真的有苦衷啊！
卫无风深吸了一口气。
她立马就转移话题了，卫无风和阿琴的手还连着呢。
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差不多……我帮你们拔了吧！”
她的手搭到他的手的时候，他的手不自然的条件反应的想要躲开。而后，因为碰到了输血的伤口，疼的更想要把手缩走了。
更因为，他的手已经因为长时间不动，肌肉变得麻疼了起来。
那种疼钻进刺骨。
她紧握着卫无风的手，乱动会伤到，“别动！”先给麻醉中的阿琴摘掉了输血的空管之后，再给卫无风把空管摘掉。
看着他手臂上青肿了一块，还留下了一个绿豆大的扎伤。拉着他的手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胳膊僵了。
她先给卫无风揉捏胳膊，而后再小心翼翼十分轻柔的给他处理手臂上的伤。
卫无风很想推开沈清月的，刚开始是因为手用不上劲，而后脸红了，他有些生气的质问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
沈清月抬起头，看卫无风的脸，脸红了！
好家伙，卫无风这张冷若冰霜的老脸，还红了！！！
她笑盈盈，带着调戏的语气说道，“咱们是夫妻啊！”
他感觉到了她握着他的手，都带着调戏。
轻浮……太轻浮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一个太监？”他把自己的手从沈清月的酥手里扯出来，而后板着脸，直说道。
他说得时候很认真，容不得半点的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