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陌生洞穴内
方依依仰头看了一会儿洞口,上面方方正正的洞口透出些许光亮,从光的大小来看,洞口离她很少远。
现在,她和兔子都没有法力,别说上去……她现在连御剑都做不到。
“嘶嘶嘶?”
青旖蟒歪着头伸着巨大的舌头靠近,吓得方依依差点像兔子一样两脚一翘,晕过去。
可忍下这份晕眩的感觉,方依依感觉面前这条巨蛇仿佛心智不全。
应该说像个孩子?
这巨大的青旖蟒虽然蛇身庞大,但行为举止却如三岁孩童一般,时而把自己蜷缩起来,时而玩起了自己的蛇尾巴。
不懂得伤害,不懂得好坏,对她甚至还有点亲昵。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养它的人,不曾告诉过它这世间的人,有好有坏……
看着青旖蟒的这些举动,方依依也渐渐放下害怕,主动和它说话。
“你……好?”
青旖蟒听见她的声音呆了一会儿,然后委屈巴巴的把自己的小尾巴伸给了方依依。
方依依:?
这时候,方依依才发现那尾巴上有一些快要愈合好的伤疤,这些伤疤像是被利器划开的。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蛇尾却轻轻颤了一下,抬起头看见的,是青旖蟒含泪的大眼睛。
“痛吗?”
似是听懂了她的话,青旖蟒的头微微点了点,但又过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这是痛也不痛的意思吗?
“那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方依依轻轻捧起蛇尾,对着蛇尾呼呼吹气,许是吹到了不知哪里的痒痒肉,青旖蟒蜷缩着身子欢快的蹭了蹭方依依。
看到那么大一颗蛇头冲过来的时候,方依依还是有点惊讶,但把它看做小孩子这样做的时候,她也不再觉得骇人,只觉得可爱罢了。
有生之年她竟然会觉得一条蛇可爱。
还是那么大一条蛇。
……
对了,蛇尾上的伤口……应该就是被人取血的地方了。那人当时给她的那个棕瓶里,装的应该就是这条蛇的血了。
也就是说,天夜山养蛇这件事不止一人知道。
而知道的那人,还大费周章的到天夜山来取血,那为什么只取这么一点呢?
方依依摸了摸青旖蟒的大脑袋,手感像摸到了什么铠甲一般,很是坚硬。她目光又放向那圆环禁锢青旖蟒的地方,圆环死死扣住青旖蟒身上的鳞片,偶尔随着它的移动发出兵戎相交的声音。
这鳞片样子,怕是拿斧子来砍都砍不穿了。
那这尾巴……
她又看向尾巴的地方,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伤口周围的老结痂,老伤尚未痊愈新伤便又添,看了应该是固定在尾巴上取血的。
那刚刚青旖蟒把尾巴递给她,是以为她也要取它的血吗?
不知道为什么,方依依竟然觉得它有些可怜。
天夜山,扉清长老,青旖蟒。
这几个词放在一起,她再也不能把扉清与青旖蟒单独摘出去,撇清关系了。扉清的殿内一直养着它……还定期取它的血……这到底是为什么……
原著中没有提到过的青旖蟒出现在了扉清殿内的地下。
方依依一时间,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弯了。
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顶上传来文苑的呼喊声……
这件事不能告诉文苑师兄,越少人知道的越好,对青旖蟒来说也是件好事。
她拍了拍青旖蟒的头,指了指头顶上的入口,轻声问道:“能送我上去吗?有人来找姐姐了”
青旖蟒微微点头,将她一顶顶上了自己的头,然后直直的朝着洞口去,但到了离洞口没多远,青旖蟒就被锁链死死拉住。
望着离洞口没有多远的方依依,拍了拍青旖蟒的大头,道:“谢谢,以后姐姐会多来陪你玩的!”
然后纵身一跃,双手死死扣住了洞口的边缘,费劲的双脚双手并用,才累死累活的爬了上去。
方依依朝洞口往下看,见原本在她面前很是巨大的青旖蟒,此刻似乎只有一拳那么大。
数条锁链禁锢着它的自由,它睁着大眼睛望着方依依。
现在的她,救不了它。
“小师妹!”
方依依赶忙拉了一下假树的枝丫,洞口无声无息的关上了。
她赶紧拿了一本书躺到躺椅上,装作看书看睡着了的样子,看见文苑从屏风前走了进来。
“文苑师兄,怎么啦?”
“你,是不是伤害了苏瑕师姐?!”
文苑皱着眉头步履急切,不顾方依依是否辩解,抓住了她的手腕质问。
方依依倒是一愣,师兄进来的急,她只听清了一部分——伤害苏瑕师姐。
忍着手腕上的疼,方依依看向文苑干净的脸,忽而回想起最开始,他也这样怀疑过她。
原来,师兄还是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说话!苏瑕师姐被人在关你的洞窟旁发现重伤昏迷,至今未醒。到底这事……是不是你做的?”,文苑抓着她的手问。
“师兄,我没有”
方依依淡淡开口,她走的时候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如今师姐受伤,跑走的她自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也已经想到是如何说她的脸。背叛师门,重伤同门,恶劣至极……本来以为女配名声臭是原主自己作出来的妖,可现在明明她不是原主,却好像什么也没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跟剧情中的小师妹,好像没什么两样。
“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跑出来的?”
她……
难道现在要她说,是苏瑕师姐救她出来的吗?有几个人会信呢?
唉…做人好难。
“小师妹,你原本不是这样的……”,文苑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望,松开了她的手。
方依依觉得被泼脏水从她回到天夜山开始,就已经是常态了,便索性顺了别人的心意。
“师兄,原本的我…是什么样的呢?”
她坐到躺椅上,边揉手腕边抬起头看文苑。
一席粉嫩素裙柔柔的,裙摆随着少女姿态软软搭在躺椅上,少女皎好的面容上不知从哪里带了些灰,原本清冷淡雅的面容,此刻却显得有些滑稽。
怎么会灰尘扑扑的呢。
文苑这样想到。
明明是都城无忧无虑的方家千金,家中还有三位兄长疼爱,为什么要来这清苦的地方吃苦?为什么要拜入天夜山?
少女有些倔强的面容有点触动他,也许和他一样不想被人拘束呢,既然他可以,为什么小师妹不可以这样呢?
文苑愣了一会后,好像捡回了原来风雅翩翩的他,低头开口:“小师妹,我会等苏瑕师姐醒了问问她,如果真的是你……我会亲自将你交给丕风长老……如果不……”
“好”,方依依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爽快应答。
苏瑕师姐救了她,不可能还会说是她伤害了她!她就等着文苑师兄打脸!
文苑看她一脸自信的样子,也开始有点动摇了,如果真的是她伤害了苏瑕师姐……应该也不会这么爽快答应他吧。
“……”
他若有所思了一会,匆匆放了一些吃食后,离开了殿里。
方依依:……惨哦,到哪儿都得被人扣黑锅。
将怀里的兔子拎到躺椅上,兔子昏迷了许久,放在躺椅上比在她怀里舒服一点。
她站起身来,感受到几缕风绕了绕她的鬓发,转头看到了右侧大开的红木窗。那窗外有一颗大树,看起来有好几百年的样子了,树的样子普通,但树叶翠意盎然。
树叶随着微风微微颤动,时不时掉落几片树叶。
她忽然想起,原著中曾经描写过这棵树:平常这殿内没有什么人来,除了来打扫的弟子和送案卷的文苑师兄,这座殿只能用冷清来形容。
但唯有那颗大树,树叶时而随着风,哗啦啦的在寂静的殿内发出声音。
林小息不在天夜山的时候,时常回忆起那棵树,因为她想…在那样空荡得可怕的殿内,也许只有那棵树带着风和扉清讲话了吧。
空荡得可怕。
现在,只有她一人…确实是空荡得可怕了。
方依依走到窗前,抬头看向那颗树,树叶轻颤风微弗,果然和原著写的一模一样。
但下一刻,她眨眼间瞧见那树下,站了一位身着黑衣的男人。
此人看着,略有些眼熟。
黑衣男人身姿挺拔,双手放在身侧,黑发被一黑带高高束起,一身黑衣胸前隐隐有金丝纹凤凰绣在上面,宽肩窄腰,一如初见般妖孽。
他大步朝着她走来,微风轻轻吹气他的衣袖,身后是树叶哗啦啦的声音,飘落的树叶轻舞落在他的肩头。
方依依竟然觉得这副场景,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可她分明与他交涉不多。
他站在窗外,她站在窗内。他低头用好看的眸子看她,薄唇微启:“好看吗?”
“有点好看”,她顺嘴接茬接得太顺了,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许是听见了满意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扬。
“我也觉得”
“?”
方依依:???
突然她脑袋里浮现五个大字,还有点自恋。
“我叫洛熀”
落黄?什么鬼名字……
“我叫方依依”
“我知道……”,他开口道,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方依依:“你轻薄我”
她没有啊好不好!大哥!那就是个误会啊!误会你懂吗!
方依依嘴角一抽,心下一横:“反正我最近总是被人扣黑锅,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难不成还要轻薄回去吗?!”
她双手摊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男子收起笑容,虽然不明白她说得扣黑锅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严肃的看着她。
“在我们那里,被对方亲薄了是要以身相许的”
他说得认真。
但方依依却被惊到了。
愣了好一会,她才开口道:“你们那里,规矩这么封建的吗?”
“这都是那些人的偏论。放心,我就当不知道,你可以找你自己喜欢的人,人这一生还是得自己喜欢才行,何必要抠着认那些死理呢?”,她大方的摆手,丝毫不在意。
可对方好像不怎么开心,语气略显沉闷道:“可是,我连心头血都给你了”
“啊?”
心头血这玩意,她赔的起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