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逐客令
屋外的冯苗苗依旧跪在原地,她抬眸看着屋内,看着躺在床上的周知若面色苍白,腹部绞痛。
心中甚至生出一个念头。
【她腹中的胎儿要是没了,该多好。】
不过这念头也是一闪而逝罢了。
低垂下眼眸,掩盖出眼中闪烁着的寒光。
要说冯苗苗没有怀疑周知若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就恰巧在白颜希要被拉下去杖责的时候,她就肚子疼了呢?
这会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压根就没有人去管白颜希了。
若是一会白苏御得了信,她刚才那套说辞可是极有可能会被拆穿的,届时
冯苗苗用力握紧了拳头。
她豁出去自己的脸面和形象,为的就是将这个屎盆子扣在白颜希的头上,她可不想让自己功亏一篑。
“孙嬷嬷。”她小声轻喃。
身后之人顿时意会。
“夫人,这步姨娘突然腹痛难忍,怕不是冲撞了什么吧?”孙嬷嬷一脸的担忧,声音不大,却是让边上的人也听了个清楚。
她冯苗苗在白府当家做主这么多年,依附着她生存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而这么明显的暗示,是个带脑子的都听得出来。
“能冲撞什么?我看就冲撞了她白颜希吧。”说话的女孩一脸的尖酸刻薄样,看向白颜希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恶意的。
未曾抬眸,就光听那声音,她都知道说话的是谁。
白洛妮,一个二房那边的妾室所生的笨蛋。
她家嫡母想方设法、挖空心思的想要夺得这管家的大权。
而她呢?
巴结着冯苗苗,传递情报不说,还常常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二房那边没有被她连累的赶出白府,已经算是白玉衡心慈手软了。
“从她回府开始,就已经家宅不宁了,也不知道她哪里好意思的,明明就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嫡小姐,居然还敢霸占着瑞王府的婚事,不晓得人家瑞王世子喜欢的是燕姐姐啊?”白洛妮阴阳怪气的数落着她,满脸的厌弃和不屑,甚至声音也越来越大。
“洛妮妹妹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偏颇了,这婚事本就是我三姐的,你凭什么说是我三姐霸占的?”粉玉色的身影往前一步,伴随着她的动作,腰间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馥雅?
她居然会帮自己说话?
倒是跟她那个冒失的娘有些不一样呢。
“就算她白颜希本就是世子的未婚妻,可明明世子喜欢的是燕姐姐,她为何不成人之美?为何非要霸占着世子未婚妻的头衔?”白洛妮义愤填膺,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讲道理了。
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她白颜希除非是不想要自己名声了,否则断然不会自己去退婚的。
故而,白洛妮这番话一出,顿时就迎来了不少厌恶的目光。
“妾生的总归是妾生的,丝毫没有礼义廉耻。”
“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毁了自己的名声。”
责备和数落的话此起彼伏,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都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说的是谁。
“你们”
“洛妮妹妹说的没错,我也觉得应该成全世子和燕妹妹的。”白颜希抬首,带着水雾的双眸看向众人,微微一点头算是谢过了她们的仗义执言,“所以,昨日我已经将定亲的玉佩还给了世子,退婚之事也与他说了。”
她微扬嘴角,笑的勉强。
话说完,她便有垂下了头,肩膀轻微的抖动着。
就退婚了?
众人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虽然刚才冯苗苗有提过,老爷为了这件事情还发了一通火。
但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伤上,压根也没有特别的在意。
如今从白颜希的口中确实了退婚一事,大家还是有些吃惊的。
这可是瑞王府的婚事啊,嫁过去可就是世子妃了。
对于他们家这种老百姓而言,那可是直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日后可就是皇亲国戚了。
她就这么放弃了?
“三姐,你怎么”白馥雅眉头微蹙,责备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各位夫人、小姐都挺清闲啊?”林嬷嬷那特有的清冷嗓音响起,随即身影便从屋内走了出来。
顿时,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不敢再过于放肆。
神情淡淡,对着她们微微弯腰施礼后,林嬷嬷继续说道,“没什么事的话,都各自回去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
“是,儿媳告退。”
“孙女告退。”
“奴婢告退。”
纷纷是弯腰施礼,然后便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好嘛,没戏看了。
回去躺会,然后再派人来打探消息吧。
打着这个主意,离开的脚步也是加快了几分。
不消一会,听风小筑的内院便是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依旧跪着的冯苗苗主仆还有白颜希。
至于那几个护院,早就退到了院外,静候指令了。
“孙嬷嬷,还不快把夫人扶起来?”林嬷嬷看向她们的方向,脸色一沉,言语间带着一丝的责备,“一点眼力价的都没有的东西。”
明显的指桑骂槐。
打着孙嬷嬷的脸,骂的却是她冯苗苗。
嫌弃她今日丢了当家主母的脸是吧?
没关系,她早晚要把丢掉的场子找回来的,今日来她院子里捣乱的人,不管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她都会给一个个的送上“厚礼”。
低垂着的眼眸中闪过狠厉的光芒,冯苗苗由孙嬷嬷和曾嬷嬷一左一右的扶起。
“不知知若妹妹现在如何?”她的身形微微摇晃了几下,站定后便有些担忧的询问起周知若的情况。
“夫人自己进去瞧瞧吧。”
她的回答也算是给冯苗苗吃了一颗定心丸。
说明白老夫人压根就没有责怪自己。
只是这脚才迈出去没几步,她便又停了下来,满是不解的看向林嬷嬷,“不知老夫人要怎么处置白颜希?”
“夫人希望怎么处置?”林嬷嬷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还是淡然的询问她的意见。
她想怎么处置?
她当然是想她死咯。
可是这话能说嘛?
“如何处置全凭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