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人说一场秋雨一场凉，国庆六天雨水的冲刷，天彻底冷了下来。
最后一天假期，难得是个大晴天，世界经过雨水的清洗干净了很多，半中午的时候，江河听见楼下喧闹起来，原来是江妈妈已经到了。
江妈妈叫了搬家公司，把自己几个月前搬走的东西又搬到了江家楼下，江妈妈当年也分了一套房子，和江家住的房子不在一个单元，租出去了。
江妈妈想离儿子近一些，正好江家楼下的房子要出租，她就直接定下了，这个折腾劲儿。
江河下去看要不要帮忙，江妈妈赶他，“快回去看书去，这里乱得很，我和你叔叔慢慢收拾。”
江河也不强求，“那我去买些吃的。”搬完肯定饿了。
有邻居看到江妈妈搬回来也来帮忙，“搬回来住好，也能看顾着江河。”
江妈妈笑道，“可不就是这个意思，我家江江正长身体呢，而且是初三，不敢马虎。”
就有人接话，“我听我那小子说江河月考是全校第一，比第二名高出可多分呢！”
这人的孩子也在实验中学读书，江妈妈笑得更开心了，“是，他们班主任还专门打电话找过我，让我做好孩子的后勤工作。”
家里孩子差不多大的邻居们都羡慕起来，“江江到底是怎么学习的？我家那个都能把我急死，坐在那儿就是不看书！”
“其实我和他爸都不太管孩子，今年暑假又出了那个事，全靠孩子自觉。”江妈妈叹气道。
大家不愿意揭人伤疤，都说，“孩子自觉可真是羡慕死人了，大人啥心都不用操，还不好？”
江妈妈不说话了，埋头搬些零碎的东西，等把东西都搬进新家，又说有时间请邻居们吃饭，这才有些失落道，“肖文，本来孩子懂事是好事儿，可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你不知道，我家江江以前也挺皮的，山地车、球鞋、车模型，这些东西他都很喜欢，可是自从我和他爸离婚以后，除了说好的抚养费，他就再没向我要过任何东西。”
肖文就是江妈妈的男朋友，他走到江妈妈身边安慰她，“我看江江很通透，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你也别多想。”
“就是觉得孩子和我生疏了，以前虽然性格也老成，但在我和他爸面前也会撒撒娇，现在却是一点儿都看不出孩子气了。”江妈妈摇头，“算了，不说了，肖文，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搬到这里住。”
肖文就道，“搬到这里离单位还近，我觉得挺好的。”
刚搬完家，两人也不关门，先收拾着。
江爸爸一大早就起床，跑到超市买了几大袋子东西，但是假期最后一天，路上有些堵车，这会儿刚到，先提着俩袋子东西到江家，没人！
他把东西放在门口准备给江河打电话，却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前妻的声音，也不坐电梯了，下楼一看，还真是，江妈妈正好回头，两人视线一下子就对上了。
江妈妈东西一扔，“这不是江总嘛！”
肖文看过来，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我去收拾卧室。”
江妈妈应了一声，回头看向江爸爸，“江总一大清早站我家门口做什么？”
江爸爸有些复杂道，“你怎么搬回来了？”
江妈妈白了他一眼，继续收拾起来，“男人不是个东西，儿子总不能丢了，我没你那么心狠，自己亲生儿子不管，跑去给别人养闺女。”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江总又升官了工资也该涨了吧，以前拿月薪现在该拿年薪了吧，给江江百分之三十的抚养费是不是也该涨了。”江妈妈对于他们对江河情感的伤害无能为力，但经济上那个女人别想分她儿子一毛钱。
江爸爸就说，“你可以去所里查我的工资，再去查江江的银行卡，我现在年薪……”
江妈妈嗤笑一声，“年薪都是死工资，几十万到顶了！奖金呢？老江，咱俩过了这么多年我咋没发现你这么扣呢？怎么？你的初恋情人要用古琦香奈儿呀，我今天还告诉你，咱俩白纸黑字签了合约的，你所有收入的百分之三十是我儿子的，剩下的你爱咋咋，哪怕扔进水里听个响我也管不着，但是这百分之三十你别想动，要不咱就法庭上见！”
江爸爸也急了，“你讲不讲理，我留下钱是为了做投资，投资赚的钱还不是江江的？”
“得了吧，就你那耳根子，谁知道最后便宜谁？要投资，可以，拿你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去投资！要不，别说投资赚的钱了，我怕我儿子最后拿不到江总一分钱！”
江妈妈拿着抹布恨不得甩到江爸爸脸上，“那种女人我一眼就能看清，要不是为了钱能回来找你？还不是之前那个没本事，要说是为了爱情，这都多少年了，她都和她老公睡过多少回了，爱你这么些年她怎么不给你守着？她要是现在还是个姑娘，我倒是能信一点，就她那样子，别的男人也睡了，连孩子都生了，爱你个大头鬼！”
抹布上的脏水撒到江爸爸脸上，他伸手擦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江妈妈又说，“就那女人，能眼睁睁看着你把钱给我家江江，只怕早都想着怎么生个孩子好分你家产了！”
方妈妈确实说要生个孩子来着，江爸爸愣了一下道，“我不会有其他孩子的，我赚的所有家业都会留给江江，你别多想了！”
江妈妈不相信，继续嘲笑他道，“那你回去就看好你的套儿，可别戳个窟窿老蚌生珠就麻烦了。”
“哎，我说你……”
江爸爸正要说话，电梯响了，江妈妈赶快笑道，“老江啊，真是好久不见了，要不要进来坐坐。”
江爸爸反应也很快，他摆摆手，“不了不了，我来给孩子送点东西，孩子没在家我又听到你说话的声音，这才下来看看，那你不用帮忙我就先走了啊。”
江妈妈很热情，“进来等呗，就是刚搬过来，家里有些乱，你别介意。”
江爸爸连说没有没有，“我上去等江江，上去等！”
江河提着饭菜站在电梯外，“爸？妈？”都没看到他吗？
“唉，哎呀，江江回来啦，你爸来看你了，来来来，都进来吧！”江妈妈笑着说。
江河拎起买回来的饭道，“饿了吗？吃点儿吧！”
江爸爸说，“我不饿，江江，你把钥匙给爸爸，爸爸先把东西放回家里去，你先在妈妈这里吃一点儿，爸爸一会儿再给你烧几个菜。”
又看向江妈妈，“你和……你家那位也一起来吃点儿，你离得近，以后江江还得麻烦你多照顾。”
“不麻烦，照顾自个儿亲儿子有什么好麻烦的呢，一点儿都不麻烦。”
江妈妈着重了“亲儿子”这三个字，表示江爸爸给别人养闺女就是个24k纯大傻叉。
江爸爸用十几年的默契秒懂，却不敢在江河面前和她吵，只能说，“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十分客套地你来我往，看得江河一头雾水，不得不出声打断，“妈，你和叔叔先吃吧，我和我爸提东西去。”
江河把饭递给江妈妈，摁了电梯，“爸，走吧！”
江妈妈小声嘀咕，“没长手啊，让我儿子给你提！”
江爸爸本来想说不用了，听到这话也不说了，咬牙切齿地小声回了一句，“没！”
江爸爸烧了几个菜，和江河一起吃的午饭，当然，他非常热情地去邀请了江妈妈和肖文，得到人家刚吃不饿的回复，这才依依不舍地回来了。
他不停地给江河夹菜，“江江，要不爸爸以后每天开车接送你上下学吧？”
江河拒绝，“不用，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顺路，顺路。”江河想了想也不知道顺什么路，怎么想怎么绕圈子。
他说，“真不用，公交车直达挺方便的！”
“那怎么能一样？爸爸开车稳，咱自家车又安静，你还能多看会儿书！”江爸爸觉得因为之前先做错事，自己已经处于下风了，再不能什么都不做，让江妈妈把儿子笼络过去，江妈妈搬回来给了他非常强烈的危机感。
江河只好道，“我们可以先试试，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方便，怎么不方便。”江爸爸赶紧道。
隔了一会儿江河想起什么又说，“我不喜欢方圆圆，你送我可别带着她。”
江爸爸立刻点头，“好，爸爸做你的专职司机！”
江爸爸吃完中午饭又和江河说了很多话才走，“江江啊，爸爸挣的钱肯定都留给你，你放心，你只管好好念书，等你上大学，爸爸一定在京市给你买套房。”
他心里已经认定江河能考上最高学府，所以没想过其他地方。
江河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想到方阿姨应该快怀孕了，他道，“到时候看吧。”
江爸爸回到家怎么想怎么不得劲，等晚上方妈妈勾着他想要做某项运动的时候，他突然没了兴致，脑子里一直在回放自己前妻鄙夷的脸，“那你回去就看好你的套儿，可别戳个窟窿老蚌生珠就麻烦了。”
方妈妈看他不想也不撩拨了，过了会儿道，“老江，我想着要不让圆圆跟你姓，在我心里，圆圆就是咱们俩的孩子。”
江爸爸脑子里又开始回放了，“那种女人我一眼都能看清，要不是为了钱能回来找你？还不是之前那个没本事，要说是为了爱情，这都多少年了，她都和她老公睡过多少回了，爱你这么些年她怎么不给你守着？她要是现在还是个姑娘，我倒是能信一点，就她那样子，别的男人也睡了，连孩子都生了，爱你个大头鬼！”
“不用了吧，你和之前……那位也过了十几年，肯定不是没有感情的……”江爸爸总觉得怪怪的，以前方妈妈说这种话他会觉得感动，可自从听江妈妈说了那一席话，他再听方妈妈说话就觉得挺不得劲的，“你们也是和平分手……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感情总是断不了的。”
方妈妈心里一沉，依偎在江爸爸怀里含情脉脉地说，“老江，我根本不爱那个人，要不是为了父母，我不会和他结婚的……”
“有了圆圆以后我们都不怎么说话，这十几年我都是念着你熬过来的，要不是为了你我根本撑不到现在，我就想有个我们的孩子，老江，我们要一个孩子好不好，他是我们爱情的结晶，肯定长得像你一样帅，也和你一样聪明。”
她保养得很好，看着还有他们恋爱时的影子，但江爸爸觉得他今天是邪了门了，江妈妈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就那女人，能眼睁睁看着你把钱给我家江江，只怕早都想着怎么生个孩子好分你家产了！”
他想告诉自己不是这样，可还是没有回答怀里的女人，只转过身道，“睡觉吧，我明天还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