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第十九章
今早上他问楚钦为什么自己手机会没电,楚钦告诉他,他昨晚和siri聊了一晚上,直接聊到手机关机。
楚钦乐于助人,把自己的充电宝借给他,俩人顺理成章地加了微信,所以楚钦的对话框也在顶上,而江限是徐晗的置顶。
江限愣了三秒,发现这件事不至于毁灭宇宙,也不会影响到男女主的感情:“没事,他估计不会看。”
徐晗把那个帖子调出来,递给江限:“就是这个。”
就很开眼,江限把帖子大略翻了一下,眉头越皱越深。
“老大,”徐晗神神秘秘地放下筷子,凑近江限,低声道,“要不要做掉他?”
江限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好好学你习。”
徐晗满脸怨气地揉了揉头,又光速变脸兴冲冲地把自己的宝藏帖子调了出来。
“如何在三天之内提高三百分?”江限把帖子翻了翻,淡淡道,“这种方法适合后半段的同学,基分少提起来才快,题目有些夸张,三十分还是可以的。”
“所以说这个帖子很适合你啊!”徐晗感觉江限抓不住重点,面上很焦急。
江限很和善地把手机还给徐晗:“先担心自己吧,你这次考试要是还把选择题空着就不要想打游戏的事了。”
午饭结束后有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想学习和睡觉的人都可以回教室,想放松的也可以去活动室和操场。
回教室的时候徐晗还是觉得江限不识好人心。
江限看着他一脸不忿的样子,浅笑了一下:“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你爸交代昨晚的事吧。”
徐晗立马安静地转过身,不吭声了。
时间还早,出去吃饭和玩耍的同学都还没回来。
江限拾起笔想趁这个时间把做了一半的物理大题做出来,发现试题下面还夹着一张a4纸。
上面印着智敏学院的logo,是最普通的作文纸,纸上写的是一篇关于时事的抒情散文,字迹秀气工整,用词精妙,情感跌宕起伏,放到考试里绝对是五十分往上数的佳作。
作文是书信体,落款是江限。
江限知道自己的作文水平,这绝不是他写的,难道是语文老师来扶贫?
中心思想明确,适应性很大众,框架也是老头很推崇的层层递进式,就算是换个主题照着套就好。
这实诚的老头是真的很想帮助他呢。
江限把手里的物理试卷放了放,专心钻研起这篇范文。
过了半个小时,沈欢欢垂头丧气地走进了教室,她看到教室里的江限和徐晗微微一愣,双眼红了红继而转身跑了出去。
系统:【女主情绪低落了,男二应……】
江限:【递纸巾、安慰她、开导她、来一个朋友之间的抱抱让男主吃醋从而先道歉。你不是被拉去充壮丁了吗?为什么感觉你比以前更闲了?】
系统:【隔壁女主杀疯了,完全不需要我。】
被人撞见伤心痛哭对于大小姐来说是件很丢人的事。
江限跟着沈欢欢来到了天台,默默地把手里的纸巾递过去。
“小江哥哥。”沈欢欢一边抽泣一边搂住江限。
no!god!please!no!
距离!!这可不兴抱这么紧啊!
江限不好直接推开她,只能低头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沈欢欢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失态了,忙擦了擦眼角,直起身来:“没事,我只是……有点想爷爷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事肯定和温诗灵有关,女主现在道行尚浅肯定是斗不过她。
江限没有刨根问底,揭人伤疤这种事还是少干的好。
沈欢欢丧气地坐在天台的水泥板上,心事重重道:“小江哥哥,你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的,对不对?”
江限靠在栏杆上,没找到合适的措辞。
沈欢欢见他不说话,自顾自道:“其实小江哥哥也更喜欢新来的姐姐吧。”
no!别想揣测我!
系统:【新人上岗培训,三千积分一堂课,各路老师大神任君选择。】
江限:【黑心商家趁人之危。】
“欢欢,也很可爱……”江限嘣了半天嘣出可爱一词。
沈欢欢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眼中晦明不清。
……
最后一节课音乐在二楼音乐教室上课,温诗灵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首《梁祝》,她师承楚钦的母亲,楚钦的妈妈是国际小提琴家,带出的学生自然是顶好,柔美抒情的琴音再加上少女姣好的面容,引得台下的男生不住地交头接耳。
音乐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询问台下有没有人愿意上台来合奏一曲,有几个人跃跃欲试,温诗灵频频看向楚钦的位子,楚钦低着头正在和旁边的男生说着什么。
沈欢欢坐在江限的左侧,敛起眼中的神色专心打量着台上的温诗灵,这个人的到来让她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老师,我想试试。”
班里的目光一下子聚焦了过来,沈欢欢在班里也是左右逢源的存在,平时也没见她主动表现过,这还是头一次。
合奏还是比较顺利,到了后半段温诗灵有炫技趋势,稍微懂一点的人能听出来沈欢欢明显接不上温诗灵的节奏,偏偏台下没几个明白的,都在拼命的鼓掌。
一曲完毕,沈欢欢冲温诗灵甜甜一笑,愧疚地说自己拖了她的后腿。
温诗灵看着少女直白不惨任何杂质的双眸,也笑着夸她很厉害。
江限:【这是假笑吗?双向假笑?】
系统:【哪有!女主肯定是真诚包含歉意的笑。】
江限:【你滤镜也太厚了吧。】
放学的时候,沈欢欢特意跑到他面前:“小江哥哥,明天见。”
江限一个趔趄险些从楼梯上跌下去。
楚钦这个王八蛋一边憋笑一边狂拽江限的衣角,江限不太淡定地拽回自己的衣角,不着痕迹地跟沈欢欢告了别。
沈欢欢她们有家里的司机来接,江限和楚钦要走一段路去教学楼后的停车场骑单车,楚钦背着书包走在江限的身侧,突然想起中午徐晗发给他的那两条莫名其妙的消息:“江限。”
江限侧首:“嗯?”
“你好好复习。”楚钦道,“这个关键时间可千万不要分心做其他的事哈。”
他们在教室里交流不多,一般都是各自顾各自的,晚饭后会一起交流一下最近碰到的典型或者是有难度的题型,对双方的能力都有所了解,按理说楚钦应该不用像徐晗一样担心他。
“放心。”江限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外发现原本和他并肩的楚钦已经隐隐高出他几厘米了。“你是不是长高了?”
楚钦歪头,好像还真是,嘴硬道:“我本来就比你高。”
江限不信:“穿上高跟鞋确实比我高。”
楚钦停在原地愣了愣,才发现江限是在揭他女装的底,三步并两步地追上去,笑闹着要打他,江限绝不是站着吃亏的人,俩人笑着跑向了停车场。
一楼楼梯口有个瘦弱的人影静静地看着追逐着跑向夕阳的两个人。
同样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有人可以在校园里肆意玩闹,有人却只能低着头藏首藏尾,像是第一次见到阳光的老鼠,畏畏缩缩生怕引起满是恶意的人类。
此时天渐渐黑了起来,李坤林还是不敢走,不知道那几个人会在哪条小路上埋伏着他。
他悄悄爬上天台,那群人可能还在活动室,可能已经回家吃完饭了,也有可能正在满校园地找这个泄火工具。
他不能退学甚至不能跟家长诉苦,他的父母比他过得还要艰难,若是退了学他就只能去工地里帮父亲搬砖、和水泥,然后娶妻生子,再重复父母的历程。
卷着冷气的寒风冰凉而凛冽地吹过少年的脸上的淤青,那风像是一把冰刃,一刀刀刺穿他的皮囊,探入他最脆弱的脊椎。
天边的云从地平线起晕染成了墨青色,最后一丝光亮被收缩的时候,李坤林踩到栏杆上,他的眼睛看不清脚下的校园,他父亲省吃俭用拿出一个月的生活费给他配了一副眼镜,今天早上被那群人踩了个粉碎。
李坤林抹了一把眼泪,又从栏杆上爬下来,缓缓滑坐在供电室门口,他时常觉得自己是个懦夫,时常又觉得自己会有比所有人都明亮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