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房间里顿时诡异地安静下来。
秦斯羽坐在桌后,唇微微开合,可对上季檀月冰冷神情,一时竟什么都说不出口。
角落里的香薰依旧汩汩吐着白雾,昭示着包厢内并不是静止画面。
甜腻味道令人作呕,季檀月紧蹙眉,缓缓低下头,脸颊苍白。
有破碎记忆在眼前闪过,浓艳纷乱,场景堕落。
周身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程楼发觉她的异状,很快掀起桌上茶汤,将香薰熄灭。
季檀月深呼吸良久,勉强抬头。
朝宛背对着房门方向,外套已经脱去大半,纤细泛粉的肩头裸露在外,因为热意而覆上一层薄汗。
她轻重迷蒙地呼吸着,因为醉意,目光早已失去清明。
季檀月紧抿唇。
她踩着高跟鞋,步子沉沉,解下臂弯处的软毛披肩,将朝宛遮了个严实。
做完这些后,她抬眼,徐徐环视包厢内的所有人。
“原来各位玩得这么尽兴。”一句平缓却略带嘲意的话。
死寂。
没人敢出面解释,因为现在的场景足以昭示一切。
秦斯羽如梦初醒,站起来,“季老师,不是你想的那……”
季檀月目光从秦斯羽身上掠过,像在看空气,从始至终没有理会。
她无声瞥了一眼身边的侍者。
很快,有人颤颤巍巍送来一盒未拆封的抑制贴。
朝宛吐息很烫,没防神,披散着的长发被人撩起,凉意渗入,顿时像受惊的鸟雀一样惊慌睁眼。
眸子湿漉,映出季檀月虚晃倒影。
“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的话,就乖乖贴抑制贴。”她轻声开口。
包厢里的人脸都绿了。
哪里是朝宛添麻烦,分明是不久后季檀月会找他们的麻烦。
刚才抖机灵提及昨晚热搜那事的人坐立不安,冷汗涔涔。
昨晚季檀月能屈尊来群演区去接朝宛,就证明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今晚,他们竟然还敢要朝宛来陪酒……真是飘了。
他瞥一眼带朝宛来的女经纪人。
女人更是慌乱,刚才那副谄媚嘴脸早已褪去,神色仓惶。
朝宛乖乖倚进季檀月怀里,脸颊泛粉,在她带来的软毛披肩里蹭了蹭。
迷糊的工夫,后颈一凉,被叠着贴了两三张抑制贴。
提议罚酒的女omega在远处看着,脸都白了。
素来与alpha避嫌,今晚却能在这么多圈内人面前公开表明喜恶……季檀月恐怕根本不是营销号口中的oo恋。
“朝宛日后会是我这边的人。”
果然,季檀月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包厢里的每一个人,声音很冷。
“我不希望有人再为难她。”
余光划过房间角落的香薰瓶,女人眸子微眯,神色厌弃,很快带朝宛离开。
“秦总……”目送季檀月身影消失,女omega脸色苍白,望向秦斯羽。
秦斯羽咬着牙,面色阴沉。
从始至终,季檀月的视线都没有落在她身上超过一秒。
像是在看无关紧要的空气。
…
酒店走廊人影稀疏,空气里吹拂着引风带来的冷意,可怀中虚虚揽着的人吐息却极烫。
如同一朵软绵却炙烫的云。
不知为什么,季檀月心跳发酥,像有把小刷子不急不缓地抚弄。
脑海一瞬间添了很多旖旎混乱的心思,压抑不住的烦闷堆在心间,无从发泄。
尤其是鼻息间隐隐约约的那道并不属于自己的、渴求已久的甜蜜信息素。
很想把这股气息狠狠蹂躏,灌满,直到全部沾染上属于自己的味道。
这种躁郁感产生的缘由,季檀月是知道原因的。
从看见包厢角落里吐着白雾的物什后,她就已经开始无法掌控局面。
那些混乱堕落,令人作呕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就像无声无色的默片,每一幕都让她仓惶战栗,升起想逃的心思。
强撑着出酒店,季檀月扶着朝宛上了程楼的车。
她神色隐在昏暗中辨识不清,呼吸沉重不已,耳边也在嗡鸣。
“没事吧?”程楼从后视镜发觉她的异状,问了一句,“那个香薰……”
后视镜里垂着头的女人霎时抬眼,凤眸染上一抹艳色,微微眯起,神情克制又旖旎。
她轻吐出一口热气,像在压抑着什么,嗓音很哑:“别提这个了。”
程楼沉默闭嘴。
季檀月存心克制,可身边,朝宛早已经寻着气息钻进她怀里。
女孩身子滚烫软腻,又汗涔涔的,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细微哽咽着。
“呜……”
她后颈处的抑制贴贴了三层,却早已再度被信息素黏湿,即将失去功效。
清甜凉爽,裹挟甘美气息的信息素丝缕逸散,惹得季檀月几乎要失去理智。
而且分外嫉妒。
车里还有一个alpha,程楼也是。
不知怎么,季檀月总觉得有人在窥探,分走空间里本就不多的清甜气息。
而且,不止这一个缘故,眼前又忽然闪现出许多刚才在包厢里的画面。
秦斯羽张扬挑衅的脸、冒着白烟的香薰、众人不掩欲望的炙热目光……
骤然一阵反胃,嗓子眼却干得发渴。
或许,只有一些清凉软甜的人,还有她裹挟的那道柔嫩气息,才能解渴。
不久之后,车没有径直驶向季檀月的别墅,而是停到临近的一家便利店旁。
“味太大了。”程楼没发觉后排两个人的异状,以手轻扇,“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车里没有抑制贴,正好旁边有个便利店。”
车内属于季檀月的信息素浓度正逐渐攀升,因为alpha之间的相互排斥,她没法好好开车,太阳穴也在躁郁地跳。
季檀月攥住腕上珠串,紧阖着眼,吐息沉重。
alpha间本能的敌意促使她蹙了蹙眉。
“你去买。”声音变得很冷。
程楼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情愿,臭着脸下车。
季檀月把额头抵在窗玻璃上,试图降温,顺便熄灭胸中突突跳动的情欲。
可是,能忍耐的显然只有她一个人。
朝宛感觉自己几乎要烫化掉了,无论是耳边还是眼前,都聚拢着一阵白晃晃的朦胧,眼眶湿润,又很快被热度蒸干。
身边冰凉馥郁的花香将她围绕住,却又不进一步进行下去,逐渐挑起内心压抑着的,难以忍耐的空虚。
她委屈地抿了抿唇,可实在隐忍不住,轻微地飘出几声呜咽。
像在无声请求。
胆大妄为地,她攀上了花香来源处,接触到同样柔软滚烫的身躯。
不知道要怎么做,只好遵循本能,笨拙地,去啄吻女人的下颔,还有耳垂。
骤然,双手被紧扣住,压倒在车后座上。
泪水被抹干净,她看见女人唇边溢出一抹殷色,像是因为隐忍而被咬破,却更像黑夜里盛放的玫瓣。
艳丽却危险。
很快,卷发垂落,遮住朝宛的视野。
“……难受吗?”女人嗓音沙哑,但循循善诱,透着几分柔软。
朝宛抽噎着,早已神思朦然,顺从本心乖乖点头。
后颈一凉,抑制贴被揭下来,浸满了甘甜的香汗,被随意扔到地上。
旋即,女人指腹摩挲过她脆弱的腺体。
季檀月俯下身,唇触及那片隐秘之地。
“咬一口,会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