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虽然困, 但生理上不舒服,以至于整个晚上都睡不太安稳,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简初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也没听到闹钟响, 迷糊间被梁景行叫醒。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梁景行弯腰站在床边,摸摸她的脸, “不然一会又低血糖。”
简初勉强睁开眼, 梁景行将她扶起来, 她坐那愣怔地缓了一会儿神,然后下床去洗漱。
等她洗漱好, 重新换了卫生用品从洗手间出来, 梁景行也换好了外出的衣服从衣帽间出来,一身黑色的衬衫和西裤。
他总偏爱穿黑色, 看起来严肃又冷酷。
“早餐给你放那了。”梁景行下巴往卧室外面的露台挑了下,右手捏着左手上的袖扣扣上。
简初哦了一声, 拍着脸上的精华液,转身去露台。
露台上放了一张小桌, 两张藤椅, 桌上用托盘摆着牛奶和三明治, 还有一碟水果沙拉, 简初随手拉开一张藤椅坐下。
梁景行站在房间里面, 隔着玻璃窗,望着她坐在那乖乖地喝牛奶, 将另一边的袖扣扣上。
“我争取今晚早点回来陪你。”说完,他转身几步,捞起床头柜子上的手机, 离开了房间。
简初放下牛奶,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没回应他。
吃完早餐,简初靠在露台的栏杆上,望着前面那一片鲜花绿荫的后花园。清晨的阳光落在泳池上,折射出的光像碎了一地的金银珠宝。
这别墅虽大,但总不及外面的世界宽阔,简初眼光扫了一圈,不难发现四周围关键的地方都藏着黑衣保镖。
她托着腮帮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隐约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她回过神,到里面去拿自己的手机。
来电显示——王铮。
“喂?”她接起放耳边,顺着床沿坐下。
“你那边的事解决好了吗?什么时候过来?”王铮问。
“快了快了。”简初自己也着急,“等我过去,我会给你电话。”
王铮:“好。”
挂了电话,
简初仰头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琢磨了一会儿。
然后她又坐起身,捂着肚子走出房间。
阿驰依旧守在楼梯口那里,听到动静望过来。
简初扶着门框,抱着肚子弯下腰,一副快要痛死的表情,“我不行了驰哥,我肚子好疼啊。”
阿驰赶紧过来扶她,“怎么回事啊?”
“你没交过女朋友吗?”她像是疼得站不稳了,往地下蹲,“女孩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阿驰脸一红,挠了挠耳朵,“那、那我这……也帮不了你不是。”
“你就不会送我去医院?”简初抬起头,五官皱起,“你个呆子!”
“……”
阿驰楞了一下,从口袋掏出手机来,“这我得请示一下梁总。”
“快点的。”简初早有心理准备,蹲在地上催他。
阿驰很快给梁景行打完电话,跟他说清楚情况,梁景行知道她来例假,自然也不会怀疑,让阿驰赶紧送她去医院。
简初如愿坐上去往医院的车。
只是,阿驰刚启动车子,梁景行的电话又打过来。
阿驰戴上蓝牙耳机,边打着方向盘将车子移出车库,边听他指示。
简初坐在阿驰身后的位置,车里就两个人,她隐约可以听到梁景行交代他送她去哪家医院,还叮嘱他要看好她,最后说了句他稍后就过来。
看来适才跟阿驰挂了电话后,梁景行在那头一琢磨,又开始怀疑她喊肚子疼的真实性了?
简初轻不可察地叹口气,支着车窗上的手揉了揉额头。
她现在肚子不疼,头疼!
阿驰挂了和梁景行的通话,往内视镜里扫一眼,见她支着额头不出声,问:“简初小姐还好吗?”
简初头也没抬,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看我这样子能好?”
阿驰:“……”
他默不作声,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出车库。
大约过了个四五十分钟吧,阿驰将她送到郊外一处私人诊所。
这是一位老中医开的,五年前,简
初刚到梁景行身边那会儿,因为从小营养跟不上气血不足,一来例假就虚弱得好像大病一场,还疼得直冒冷汗,梁景行给她换了几家医院,找了几个医生,都没能治好,后来经人推荐,找到这位老中医才彻底根治。
现在想想,她这些年都没复发过,现在突然说复发了,也难怪梁景行挂了电话后又打来,特意叮嘱阿驰看紧点,大概率怀疑她是装的了。
不过出来总比待在别墅好,说不定她就能找到机会,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车子停稳后,阿驰从前面下来,替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简初假装虚弱地从车上下来,边打量着诊所四周围的环境边缓缓往里边走。
还是先前那位老中医,给她把了把脉,问了些问题,然后给她开了些调理的药。
简初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见梁景行就站在门口的走廊上。
听到身后的动静,梁景行回过头,看眼她手里的单子,“怎么样了?”
简初将手里那单子递给他,“开了点药。”
“嗯。”梁景行接过单子,上前搂过她。
他搂着她沿着长长的走廊,从这头往那头走,经过洗手间时,她偏头往里看了眼,扫见那窗户,眼珠子转了转,跟着停下脚步。
“你去拿药吧,我去下洗手间。”她说着,状似平常地往女洗手间走去。
梁景行的目光跟着她,扫了眼窗外,这里本就是郊区,那里好像是一片荒地,草都快要长得人一般高。
“简初。”在她推门进去的前一秒,梁景行叫了她一声。
简初停顿了一下,回过头,“什么?”
梁景行站在原地望着她,“不要想着逃跑,你知道,那很危险。”
什么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简初大受打击,抿抿唇,眉头不禁烦躁地蹙了起来,“我现在这样还能怎么跑?”
“你知道就好。”梁景行也不直接拆穿她,转身去给她取药。
从诊所离开后,梁景行又亲自将简初送回别墅。
陈姨已经做好饭菜,简初被
这事闹得胃口不怎么好,吃了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然后独自上楼休息。
梁景行也吃完后,端了陈姨帮忙熬好的中药上去。
简初趴在床上,闻着那中药味想吐。
“起来喝了。”梁景行坐在床沿,端着那碗药,拍了拍她后背。
简初将脸埋进枕头里,靠枕头上残留的发香掩盖那药味,瓮声瓮气地说:“我一会儿再喝。”
梁景行猜测她大概率是装的,也就不强迫她必须喝下去,将那碗药放旁边柜子上。
他公司还有事要忙,俯下身,亲了亲她耳畔,“在家好好休息。”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简初竖起耳朵,听到他脚步声走远了,赶紧起身端起柜子上那碗药,跑进洗手间倒掉。
梁景行下了楼,经过餐厅时,见陈姨正在那收拾残余。
“她刚刚没怎么吃,你下午上去问问她饿不饿,晚上再给她做清淡点的,煲点补气血的汤。”他边往外走边叮嘱了一句。
陈姨点点头,说:“好。”
简初待在卧室无聊,准备到书房去把上次没翻完的《小王子》看完。
刚在书房坐下没多久,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接连震动了两下。
她从书上抬眸扫了眼,看到温宁给她发来消息:
“你跟梁景行说清楚了没有?”
“他放你走了吗?”
简初解开屏幕回了一句:“没有。”
“他这样不肯放手,看来还是舍不得你。”
“是啊舍不得。”简初苦涩地笑了下,她现在越发看清一个事实,“养了五年的宠物突然说要走,怎么可能舍得让她走?宠物只有被抛弃的份,没有选择主人的权利。”
他现在半点自由不给她,根本不拿她当人看,而是他养的宠物。
这时,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紧接着陈姨推门进来,问她下午茶想吃点什么。
简初忽然脑内灵光一闪,微微眯了眯眼。
即便别人把自己当宠物,自己不能把自己当宠物不是?
“牛排吧。”
陈姨:“……”
下午茶吃牛排?
不过见她不太高兴,陈姨也不敢有异议,顺着她说:“好的。”
等陈姨做牛排的间隙,简初点开手机上的购票软件,给自己订了张三个小时后,从北江飞往南城的机票。
半小时后,陈姨端了一份刚煎好的菲力牛排送上来,怕她腻,还搭配了水果沙拉和一杯温开水。
简初坐在房间的露台上,慢条斯理地吃完,然后拿餐巾印印嘴角,又顺便擦去刀子上的油渍。
她现在,只能孤注一掷了。
将刀子擦干净,她端起盛牛排的白瓷盘,举高后猛地砸在地上。
守在楼梯口的阿驰听到声响,拔腿就往卧室跑。
他推开门,卧室里不见简初的身影,大步冲进去,见露台的地上,简初躺在地上,旁边是碎了一地的瓷器。
“简初小姐。”阿驰赶紧蹲过去,将人扶起。
简初找准时机,抓起手边的刀子朝阿驰脖子上抵过去。
冰冷锋利的金属触感,让阿驰浑身僵住,立即不敢动弹。
“简初小姐,您……没这必要吧。”
简初不跟他废话,“把手给我举起来。”
阿驰虽然听话地将双手举起,但同时不忘提醒她,“简初小姐,您应该知道我之前是干什么的,您觉得靠这么一把切牛排的刀,就能威胁到我吗?”
一把刀当然不能,但是梁景行能。简初也提醒他两句:“你要是敢反手动我一下,我就说你惦记我很久了,这两天趁着他不在,没少对我……”
她点到为止,“你猜猜,如果我这么跟他这么说,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对于阿驰来说,是比脖子上这把刀更有杀伤力的武器,他无奈道:“简初小姐,您这就太过了。”
“少废话,马上打电话让你那些手下撤走。”
“好。”
阿驰受她威胁,不得不按她说的去做。
等那些保镖都撤走,简初将阿驰挟持到走廊,把一楼的陈姨叫出来。
陈姨探出头,走到客厅里,见她拿刀对着阿驰,吓得尖叫
了一声,捂住嘴巴。
“别紧张陈姨,只要你们不给梁景行通风报信,我不会伤害你们的。”简初站在走廊边上安抚她。
“现在你听我的,把我那一行李的奖杯放到车上去。”
“好的好的,简初小姐,您千万别冲动。”
陈姨生怕闹出人命,赶紧按她要求去做。
待一切准备就绪,简初带着阿驰来到车库,回头看了眼身后被吓得一直眼睛大睁的人,“陈姨,我就麻烦你最后一次,不要给梁景行打电话。”
陈姨直摆手,“不打不打。”
“驰哥,对不住了。”简初收回视线,手里的刀往下移,对着阿驰的大腿狠狠扎了下去。
手起刀落,只听到阿驰痛苦的呻/吟出声,然后被推倒在地。
简初弯腰坐进车里,拉上车门,适才握刀的右手全是血。
切牛排的刀实在太滑了,以至于施力的时候,握着刀柄的手掌往下滑,将手掌心给割伤了。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她忍着痛,推上车钥匙,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往机场去的路上,简初手上的血源源不断往外冒,渐渐湿了半边的方向盘,血水不停往下滴落。
从高架下来,望着前方不远处就是机场的路标,她又不敢松懈,紧握着方向盘继续往前开。
忽然,车后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她下意识往后视镜望了眼。
眼见着后方车辆如出笼的猛兽,正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拉近与她这台车的距离,发动机的轰鸣声混着汽车鸣笛声响彻云霄。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旁边呼啸而过,跑到前面试图将她的车子逼停。
简初迫于形势,不得不踩下刹车。
她望着眼前那台全磨砂黑的跑车,连轮毂都是黑色的,这是阿斯顿马丁的一款限量版跑车,整个北江只有一台。
而这台跑车的主人……没错,是梁景行。
后方几道引擎呼啸的声音戛然而止,陆陆续续有三台其他颜色的跑车停下,将她围困在其中,像极了狼群围捕猎物。
梁景行
从前方黑色跑车驾驶室下来,怒气冲冲地往后面走来。
他猛地拉开车门,简初被他一把拽了出去。
男人带着怒意,动作绝对跟温柔扯不上半点关系,简初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被他折断了,抬起另一只手想将他松开,但是一碰,那只手就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梁景行发现她整只手在滴血,眉头一皱,一把抓住她那只手的手腕。
手掌心上的刀口触目惊心。
“为了离开我,手都不要了?”他咬牙切齿地问,胸口跟着抽痛,仿佛那刀口割裂在他的心脏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还是明早八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