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方怜被易永年强制性的送回了她的院子。
等他再回去的时候，院子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三四个人还在正在洗漱。
大概是心里有鬼，他总觉得那几个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回了屋子后便缩进了被窝里，连洗漱都不曾。
今晚的事情把他搞的有些懵，躲在被窝里慢慢平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慕蓉的反应很不对劲儿。
她太冷静了。
从她的话里听不出一点点儿的伤心，仿佛自己并不是她的爱人，而是一个陌生人。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下午她还给自己买了衣服，跟着自己去领了证。正常人看到爱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是会抓狂发疯吗？她为什么那么冷静。还给了自己台阶下……
嗯？
会不会她的冷静都是装出来的，毕竟自己曾跟她说过最不喜的就是农村妇人撒泼的样子。
她还是爱自己的，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才那样说。
易永年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
之前慕蓉对他是什么样子，他清楚的很，那真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为了给自己买衣服还卖了半个月的口粮。
那样深厚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再说，不是还有证儿嘛。
易永年安心了不少，再加上推荐表已经寄出去了，只要熬过了这一个月，他就能离开，就算有些流言，也没什么。
想是这么想，但，一向高傲的他被那么多人发现了最不堪的样子，到底还是怄的，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这一晚睡不着的又岂止他一个。
金秀也是彻夜未免。
从王大娘家回来后，蓉蓉就跟她解释过了。说是和那易知青短暂的处过一阵儿，不过发现他脚踩两只船就分了。
话说的轻描淡写的，但她相信中间发生的事绝对没有蓉蓉说的那样轻松。
还有，她之前那个上大学的名额是不是打算让给易知青的呢？后来一气之下才让给了自己？
她会不会后悔？
脑子里装了这许多事儿，金秀哪里还能睡得着。就在她翻了无数次身又叹了无数次气后，身旁的人醒了。
“阿秀姐，你有心事儿？”
“我……”
金秀一咬牙，坐起来道：“蓉蓉，我知道那个上大学的名额是你让给我的。我不能要。等天亮了，你去找大队长改回来吧。”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阿秀姐，你安心准备回去吧。推荐表早就交上去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木蓉还困的很，翻个身打了个哈欠咕哝道：“快睡吧姐，这是我自愿的。我要是回城家里人不得吸干我啊。再说了，大队上多好，那么多人喜欢我。”
金秀：“……”
这话，好像有点儿道理。
回城是所有知青的梦想，但对蓉蓉来说，却是噩梦。犹记得她刚来这里的时候，畏畏缩缩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不敢正眼看人，不敢和人说话，只知道埋头干活儿。
现在好不容易正常了些，回城只怕又会被欺负死。而且，推荐表已经送出去，这事儿已经定了。
金秀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欢喜，很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只是没睡一会儿就被嘹亮的哨声吵醒了。
“该上工了啊……”
两个人都困的不行。
金秀是因为一晚上没睡，木蓉则是因为这副身子太过疲劳。
真是不知道为委托人是怎么天天拖着这样疲累的身体还能赚回八个工分的。
无怪乎江芸她们给取了个铁人的外号。
“蓉蓉，阿秀，起床啦。今天要去点麦种，早点儿去占个好地儿。”
“起来啦！”
木蓉应了一声，麻利的起床套上了她那身粗布衣服，一边绑头发，一边把金秀叫了起来。
两人很快收拾好了自己，出去赶上了‘大部队’。
昨晚上回来的太晚，大家简单洗漱了下就睡了。憋了一晚上，一大早就叽叽喳喳的说着易永年跟方怜的事儿。
不过姑娘们到底脸皮薄，没有细说。
而木蓉则是闷头吃着红薯没有插话。
几人早早的来到了分工的大坝上。大队长跟村支书正在帮着村民把泡好芽的小麦种抬到坝上，忙得热火朝天的。
轮到木蓉她们去领小麦种的时候，养猪栏那边的马婶子过来了。一股浓烈的猪粪的味道随之而来。
江芸几人都后退了几步，捂住了鼻子。
马婶子只当没看见，朝着大队长要人。
“大队长，猪栏那边的小刘生病今天请假了，她一向是最勤快的，这一请假猪栏那边就忙了，你看着给安排两人过去吧。”
木蓉正要领小麦种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我去！”
大队长：“……”
金秀众人：“……”
马婶子一瞧是木蓉，立刻笑开了花。
“是蓉蓉啊，不错不错。大队长你看怎么样？你点头我就把她带走了。”
大队长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木蓉。
“你真要去？猪栏那边的活儿一点儿不比种小麦轻松。”
关键是特别的臭。
从城里的来的知青，就没有能在猪栏里坚持过半天的。
虽然木蓉很勤快没错，但猪栏里头，大队长还是怕她会受不了。
“没事儿，我可以的。”
木蓉兴奋的放下背篓走到了马婶子身边。大队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点了头，让那记工员把木蓉的名字转到了猪栏那边。
名字一写上，马婶子就高高兴兴的带着木蓉走了。
谁不喜欢勤快的娃呢。
路上马婶子把猪栏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下。
“蓉蓉，小刘在猪栏时，主要负责喂猪，和清理猪粪。我呢，负责割猪草煮猪食。听着挺简单的，但量大，所以活儿是一点不轻松。今天我跟你换换，你去割猪草吧。”
马婶子家里有三个儿子，只有一个姑娘，平时都是当宝一样疼的。看见木蓉这瘦瘦小小的样子，难免有些心酸，便想着把相对来说比较轻松的活儿让给她。
“不用了马婶儿，我就做小刘的活儿就行了。”
木蓉心领了这份好意。她以前再臭的环境都呆过，猪栏那点味道，她觉得自己是能忍受的。
结果……
刚靠近猪栏，她就差点被熏晕了。
真的是太臭了！
虽然她可以忍受下来，但这副身子却一直生理性的泛呕，整个人难受极了。
没办法，她只能忍痛唤出了九九。
“九九，打开商城！”
“蓉蓉，真是稀奇哎，铁公鸡也有拔毛的一天。你想换什么呀？”
一片只有木蓉能看见的光幕从天而降，琳琅满目的商品散发着诱人的光彩，勾引着人去买它。
最瞩目的就要属那商城最底下的积分了。
七位数的积分，也不知道攒了多久。
木蓉一目十行的将商品介绍都看了一遍。最后才抠巴巴的花了二十个积分兑换了一个隐形鼻塞。
九九：“……”
“蓉蓉，你完成这个任务后可是有三百积分的，至于这么省吗？我看那个防毒面具就挺不错的，还有那个隔绝一切气味的口罩……”
“回去。”
木蓉心念一动，九九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两个隐形鼻塞瞬间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马婶子还在介绍着那些猪，根本没有发现木蓉短暂的失神。
有了鼻塞后，那些，让人作呕的气味顿时消失无踪。但鼻子有东西
堵着，一点儿也不舒服。
一分钱一分货，倒是没错。
木蓉这才有心思认认真真的打量起猪栏里的猪来。
听马婶子说，这里一共有着二十四头猪，二十头公，四头母，都是大猪。所以吃的也多。
再养三月，等过年就能出栏了。
木蓉一头一头看过去。眉头皱的愈发厉害。
猪圈里实在太脏了，三头大猪一个小小的圈，地上到处都是屎，猪蹄子还在上头踩来踩去。蚊蝇一群又一群的飞舞。
卫生情况，实在堪忧。
难怪队上的猪成活率不高。不管是猪还是人，长时间呆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病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