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门牙本来打算今天就搬过去厂房住的,但没想到刑月前脚刚走,这人就这么巧的找了过来。
他强自镇定下来,故意让开两步露出身后空旷的房间:“月姐不在家,你不信可以进来找。”
司鳟眉头微蹙,心里顿生不妙,“她去哪了?”
门牙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
司鳟冷眼扫了过来,被那双眼睛一扫,门牙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真不知道,月姐从不告诉我这些。”
司鳟沉了眼,推开门牙大步走进。
门牙住的那屋大开着,只有对面一间房间上了锁,司鳟冷笑一声径自朝那房间走去。
门牙心中一急,连跑两步大着胆子拦在他面前:“月姐不在,你不能进她屋子?”
“不能?”
司鳟嘴角勾出一抹冷诡的弧度:“刑月在的地方,就没我不能去的。”
这世上唯一有资格靠近她的,也就只有他。
门牙愣了下,司鳟已经破门而入。
“喂,你……”
门牙反应过来,急忙跟进去,生怕刑月留下什么被司鳟发现了踪迹。
幸好,房间里干净整洁,没留下任何关于735的踪迹。
门牙松口气的同时也反应过来,这次的行动几乎都是白江安排的,他们这里自然不会有太多痕迹,甚至连他都从没见过刑月这样毫不做准备的时候。
司鳟扫了一圈,最后黑着脸转身大步离开。
等他的脚步声走远,门牙才大声喘着气坐在了地上。“奶奶的,吓,吓死我了……”
司鳟下楼打开车门,拨通镜生的号码,沉声命令:“给我查清楚白江那群人最近有什么动静。”
挂了电话,他透过车窗看着刑月房间飘出的纱帘,眼神阴郁如鸷。
刑月,别以为你可以逃离我的掌心……
——
刑月没料到到他们光是路上的时间就花了两天。
第一天,白江先是骑着摩托车带着她到了个不知名的山村,在村子里一户人家那儿借宿了一晚。
第二天爬山,爬了两座山头后,又坐船出海。
此刻刑月坐在船上,腥涩的海风吹过脸颊,扎起的高马尾随风而晃。
白江和她背靠背,他一手控着船,回头看她一眼,笑着说:“你先歇会儿,还要半天才到呢。”
刑月点点头,往后轻轻枕在他背上,头顶是比海水还要清澈的蔚蓝晴空。
“白江。”
她轻开口,声音被飞过的海鸥盖过,白江却听见了,他半侧头,声音温和:“怎么了?”
刑月:“谢谢你。”
这样一条难走的路,如果不是他,她断然找不到的。
白江笑笑,空出一只手从肩膀上方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小事儿,真想谢我就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刑月勾了勾唇,目光追随过成排掠过的飞鸟,闭上眼轻声道:“我试试吧。”
试一试你说的,好好活下去。
——
“呼,呼……”
臣一刀累瘫在小船上,大口喘着气,他年纪大了,又是爬山又是下海的,骨头都快被折腾散架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罗帝的号码,听见那头的机扩齿轮声:“罗帝,你再……再确定一下。”
罗帝的声音隔了几秒钟才传过来,即便尽量压制,还是能听出喘息声,只是现在的臣一刀快被累成狗了,根本没注意到。
“方向没问题,他们出海了。”
确定好方向,臣一刀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735的危险性太大,哪怕在整个诡司也没有明确的地图标记,所以白江说除了他没人知道路线,这话还真不是狂妄。
臣一刀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放心,所以才和罗帝暗中联系好,由罗帝追踪白江的路线,他在后面悄悄跟上去。
只是臣一刀怎么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呀,我的鞋绊住了。”顾欢岁倒在枯叶丛里,小脸脏兮兮的也顾不上擦,伸手就想去够那缠着她鞋带的枯草。
“你坐着别动,我来。”
罗帝把她按回去,在她面前蹲下,细致的将枯草和鞋带分开,又重新给她系好,“伤着没?”
顾欢岁摇摇头:“我没事,咱们快走吧。”
他们走得本来就慢,再这样下去就要被落下了。
罗帝笑笑,不紧不慢地掏出手绢帮她擦拭掉脸上的脏和汗,“别着急,我们跟得上,你先歇会儿,我这边快弄好了。”
顾欢岁转头看来,发现罗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无人机操控着将锁链连接在了半山腰和山底之间。
护具,滑扣,手套……全都穿戴好后,罗帝先带着顾欢岁从半山腰滑了下来,接着便是殿下。
三人都过来以后,顾欢岁负责收拾东西,罗帝则负责……把殿下脱下的衣服叠起来装好。
“好了吗?”顾欢岁没有回头。
“汪!”殿下叫了声,顾欢岁这才转过身摸摸它的脑袋,“殿下真棒!”
“唔唔~”
两人一狗在天才罗帝的一系列追赶下,硬是赶上了臣一刀的进度,只不过当他们站在岸边的时候却犯了难。
顾欢岁看着空空如也的海岸,皱紧了眉头:“没有船了……”
这地方本来就偏僻,白江有船那是他早有准备,臣一刀能从老远的地方再找一艘船开走已经是极限了,哪怕罗帝再天才,他们也断然没可能在短时间内再造一艘出来。
罗帝看着平静的海面,眉头也皱了起来,不解地嘟囔:“不对啊,时间应该刚好才是……”
“呀,罗帝你快看,那是什么?”罗帝话音未落,顾欢岁就急急指着远处嚷道。
罗帝顺着看过去,只见海面像是巨龙翻滚似的,卷起一道道海浪,并且以某个点为中心,正将周围的一切倒吸进水面以下。
罗帝笑了下,飞快掏出装备:“就是这个了,欢岁快过来。”
潜水镜,空气筒,浮力衣……等等飞快套上,最后用绳索将三个牢牢拴在一处。
罗帝一左一右抱紧顾欢岁和殿下,目光冷静:“准备好了吗?”
“好,好了……”
“汪!”
罗帝咬紧牙根抓着两人潜入水中:“深呼吸,走了!”
——
白江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是放进裂刀走入通道以后了。
按说人走在通道中是五感全无的,白江也没有,只有仅剩的一丝感觉告诉他事情似乎不太对,那缕本应指引他们前进方向的凉风不再稳定,人在其中完全无法再感应到该往哪里走。
左臂在这时传来刺痛,不属于白江的力量在血液里慢慢渗透,让他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
白江停下了脚步,他还是看不见听不着,可他知道自己走错了。
刑月呢?
她在哪里?
为什么通道会忽然变化?明明他们在开启之前并没有任何异样。
模糊的念头纷乱闪过,白江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只手就忽然朝他抓过来。
白皙修长的五指紧紧抠住他的衣领,带着他脚步坚定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刑……”
白江艰难地蠕动唇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明明五感全无,他却捕捉到了,她身上独有的清幽凉意。
少顷,当白江再一次可以感觉到光亮和呼吸的时候,人已经被刑月给扔了出来。
他睁开眼,看着独属于裂世界里的蓝空,下一秒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刑月!”
没有人回答他,白江下意识朝通道看去,只来得及扫见一袭眼熟的衣角。
刑月她……又回了通道。
刚刚那个模糊的念头再次闪过,白江握紧了拳。
通道会忽然发生改变,她会再一次回去,他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里面还有旁人。
有人跟在他们身后,趁着他们用裂刀开启通道的时候跟了进来。
通道口在刑月返回后再次陷入沉寂,白江阴沉着脸站起身,他冷声开口,像是在对空气讲话:“两分钟,两分钟后她不回来,这儿就交给你了。”
在他左臂上方,青筋从皮肤下暴起,不规则地蹙跳着。
好在刑月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而且手里还拎了个人。
白江没注意到那人,只疾步上前打量着刑月:“你有事没?”
刑月摇摇头,旁边一阵咳嗽声:“臭小子,老子就不值得你问上一句啊?”
臣一刀直起身,晃了晃还有些眩晕的脑袋,对刑月挥挥手大喘口气:“还真是老了,差点出不来,谢了啊。”
刑月摇了摇头看向白江,后者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三两步跨到臣一刀跟前指着他就开始骂:“你丫疯了是不是?硬闯通道有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年纪大了嫌命长是吧?”
“你还敢跟踪我?臣一刀我告你,别以为你在我社里投点钱就能拿捏老子了,妈的这是海底你知不知道?一个不小心你连尸体都漂不回去的地儿,我他妈……”
白江把能骂的脏话都骂了个遍,嗓子都哑了大半,拳头都举起来挥到一半了,又被刑月给按了下来。
臣一刀笑了下,朝刑月抬抬下巴:“没事儿,你让他打。”
刑月放开手,白江眼眶通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别的什么,冷哼了声终是没打过去。
臣一刀摸摸鼻子:“咳……来都来了,搭伙一块儿走呗。”
白江:“滚蛋!”
臣一刀:“呵,你这可有点难为我,我一没裂刀,二来通道才刚扭曲过,这会儿谁敢再开启谁就是纯傻逼……”
轰隆隆!
话音未落,世界一阵巨响晃动。
“怎么回事?”三人瞬间朝通道口看去。
通道像是再也撑不住似的,发出“卡巴卡巴”的断裂声。
海水卷着一大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从外面倒灌进来。
“啊啊啊啊!罗帝救命啊!”
“抓紧了千万别放手!”
“汪汪汪!”
混乱中,铃声叮当,犬吠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