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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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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你先走吧”好像一道无形的线,从这一刻起,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刑月冷淡的声音仿佛只是一句通知,没有任何解释和迟疑,说完便扶着白江进了臣一刀的车。

    门牙也急忙跟上,臣一刀关上车门,转头朝司鳟点了下头:“再会。”

    司鳟铁青着脸,阴沉地透过车窗看向刑月。

    他想这个女人如果现在就下车的话,他还可以原谅她。

    可惜刑月压根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她正低着头查看白江的伤势。

    “还好,没有裂开。”刑月抬头看着好像过分疼痛而脸色苍白的白江,皱眉道,“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

    “嗯,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白江打了个哈欠,又恢复成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车子调头驶离时,刑月感觉到了窗外的视线,但她没有抬头。

    有些当,上一回就够了。

    臣一刀开车在前,舟莫南的车随行其后,因为白江受了伤,所以先送他回家。

    门牙坐在副驾上,跟臣一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臣哥,这回可真是太感谢你了。”

    臣一刀笑着打量他:“我看你这一趟回来倒是成熟了许多。”

    门牙不好意思地挠头:“我纯属凑数的,要不是江哥和月姐,我都未必能囫囵出来呢。”

    臣一刀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眼,白江已经半眯着眼睡了,而刑月则一脸淡漠地看着窗外,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丝毫不感兴趣。

    察觉到他的视线,刑月微侧首看过来,冷声问:“有事?”

    这性子真是……怎么看都和那人天差地别。

    不过那股子嚣张劲儿倒是如出一辙。

    臣一刀作为栗城诡司的负责人,手底下不知道多少刺头,所以对待刑月这种态度,他也并没有在意,只是扯了个和善的笑道:“没什么,刑小姐既然是白江的朋友,那便也是我诡司的朋友,以后……”

    “我不是他朋友,我们只是搭档而已。”臣一刀话还没说完,刑月就冷声打断,“再说就算我跟白江是朋友,又为什么也要和你们诡司做朋友?”

    臣一刀:“……”

    “嗤。”闭着眼睡觉的白江没忍住嗤一声笑出了声。

    他睁开眼毫不给面子地笑臣一刀,“老板,碰到钢板了吧。”

    臣一刀:“臭小子,装睡看我洋相是吧?”

    “是啊。”白江眯着眼笑,对刑月指指臣一刀道,“他叫臣一刀,对外是诡司的老大,对内是我那旅行社的老板,对私么……”

    “对私怎么样?”臣一刀语气已经带了威胁,“你给我好好说。”

    白江:“对私你不用理他,怎么高兴怎么来就好。”

    臣一刀:“……”他想撤资了。

    虽然白江话里话外没给臣一刀面子,但刑月还是听出来两人关系很是亲近,她多看了眼臣一刀,没再说什么。

    等到车子完全从视线里离开,司鳟还冷着脸站在那里没动。

    镜生看了他一眼提议:“想要带走她有的是法子,反正她早晚要回家,我带人去……”

    话音未落,忽然对上司鳟转过来的视线,镜生一僵,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他和司鳟认识多年,见过他各种样子,嗜杀的,残忍的,冷漠的,可从未有一刻让人既不寒而栗,又同时觉得不忍。

    许久之后,镜生才明白那时的司鳟,是被抛弃了。

    ——

    送白江等人回家后,舟莫南和非菲等诡司的人就离开了,只剩臣一刀留了下来。

    作为诡司的负责人,对这个消失了三十年又再次出现的109裂,他有义务了解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刑月也有想知道的事。

    看着已经被扶到床上的白江,她抱胸靠墙站着,垂目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刑……”

    一阵铃铛轻响,刑月抬头,看见怯怯站在她面前的顾欢岁。

    “我哥说你受了伤,我帮你上药。”顾欢岁怕生,尤其刑月气场太强,她有点怕她生气。

    刑月看了眼她握着药箱不安紧张的手指,冷声道:“不必了,我没事。”

    “可,可是我哥说……”顾欢岁还想再说什么,靠坐在床头的白江发话了,“欢岁,把药箱给我,你先出去吧。”

    “哦。”顾欢岁如蒙大赦,留下药箱跑了出去,一路铃铛声不停,刑月看了她的背影,有些不解地问白江,“是我吓着她了吗?”怎么感觉白江这妹妹这么怵自己呢?

    她一本正经的问,白江倒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了,他拍拍身边的空位:“来,坐这儿。”

    刑月走过去坐下,白江伸手去撩她衣服:“你那伤口本来就没及时处理,这会儿不消毒回头准得发炎。”

    他做的自然,刑月也没多当回事,可这场景落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本来要进门的罗帝目光一怔,一声不吭转身就走,还顺便拉走了也想进去的门牙和殿下。

    “哎你拽我干吗?我找月姐呢。”

    罗帝看了门牙一眼,把人往沙发上一按,朝对面坐着的臣一刀抬了抬下巴:“我老板找你。”

    臣一刀:“……”他怕是养了一群反臣吧。

    门牙:“臣哥您找我啥事儿啊?”

    臣一刀:“……问问你里头的情况,你们进去这一个多月,在里头到底干吗了?”

    “啥?”门牙被臣一刀问啥了,“多久?”

    臣一刀:“一个月。”

    门牙愣了下,干笑着道:“臣哥您别跟我开玩笑了,我们明明进去连两天都不到。”

    臣一刀瞬间眯眼:“你说什么?”

    罗帝也皱紧了眉头问殿下:“他说的事真的?”

    “汪!”殿下点点头。

    罗帝和臣一刀对视一眼,都意识到这事古怪在哪儿了。

    房间里,白江帮刑月重新上了药,拍拍手道:“好了,记得每天早晚换药。”

    刑月身上这类的小伤不知道有多少,她压根没当回事,只盯着白江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在裂里你没有说完的话。”

    白江抬了下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对那些事不感兴趣,至少不会这么急着问我。”

    刑月:“我是不感兴趣,可毕竟这块怀表是我和黑阎之间的交易,我得确定它不会给109裂里的人带来厄运。”

    这是她的原则,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绝不会连累旁人。

    白江顿了下,忽然一笑道:“所以你才对我这么照顾,也跟我回来了,因为你觉得我受伤是因为你?”

    刑月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从怀表的事情跳到了这件事,虽然……确实是同一个原因。

    她的沉默验证了白江的疑问,他扯了下唇角,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闷,也没了以往开玩笑的兴致。

    “裂里的时间和我们这里不一样,我看过那块怀表,现在想来上面的刻点应该是对应的星期,所以你在里面呆了一天多,而外界已经过去了八九天。”

    听着白江的解释,刑月拿出怀表细看起来,她之前只知道这块怀表和黄金钟是相互照应的,所以只要拿到怀表就能打开黄金钟,如今看来那不过是最基础的用法。

    白江:“你进去以后是没调过时间流速的,所以说一天等于一周这个流速,应该是三十年前那个男人调的。”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看了眼刑月。

    刑月顿了顿,皱眉道:“如果这些刻点对应的每月里四个星期,那就是说之前的人只调了一个刻点,而我……”

    白江:“你拨了半圈。”

    刑月:“……”

    白江:“我进去前老板说过超过一个月就会进去找我们,那说明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到时间了,也就是说里面的时间已经开始按照你调过的运转了。”

    原本按照白江的计划,他们再歇一天回来都来得及,可刑月调过时间后,他们每多待一个小时外面就要过去一周,等他们包扎完伤口再从里面出来,外界可不是要过去一个月了么。

    “不过这还不是最有意思的。”白江想到那个老族长,嘴角咧了嘲讽的笑意,“按理说外界过去三十年,裂里不过才过去四年多,可我看那老族长看你的眼神,啧啧,那可不像只过去四年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走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沧桑啊。”

    刑月:“什么意思?”

    白江:“你说守着这么一个可以调转时间的宝贝,他却那么大方的让我们走了,而且从那个雅宽的口中我们不难猜到,这并不是他们族里真正的宝藏,那你说他们的宝藏是什么?他又为什么要你来调时间,还调了半圈那么多?”

    刑月默了片刻,猛地抬起头:“藤墙后面,他们真正生活的地方,时间和外面也是不一样的!”

    或者说藤墙之后的时间流速或许不止四年,甚至应该远远超过三十年。

    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为什么仅仅四年而已,老族长却会用那么沧桑的语气说话。

    因为外界过去了三十年,黄金钟过去了四年,而藤墙之后,却是比三十年更长的时间。

    “不错,而且他们族里的人应该是碰不了黄金钟的。”白江指指刑月手里的怀表,“或者说这压根就不是他们的东西。”

    刑月目光复杂地看着掌心的怀表,这次的事情都是因它而起。

    “现在时间被我调了半圈,那下一次这个裂再出现的时候,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白江心里默算了,发现那个数字太庞大,摇摇头道:“回头让罗帝算算就知道了。”

    刑月握着那块怀表,手指渐渐收紧。

    黑阎要它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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