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花鱼，你——”
少年的一头银发在被摘掉帽子的那一刻显露出来，在稍显昏暗的走廊里格外耀眼，他抬起眼眸，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帽子。
“太宰。”织田空勾起嘴角，说道，“随手揭帽子可不是好行为。”
太宰治无视了他的话语，贴得更近了，说道：“空，你不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吗？”
“喂，你个自/杀狂魔，怎么说织田空也不会答应你这种要求的！”
“那是因为中也你这种臭小鬼是不会懂得殉情的乐趣的。”
“哈？青花鱼你这个白痴，你不也是个臭小鬼吗！”
织田空耳边响起了两人你来我往的骂战声。
不过这个疑似邪/教祭祀场所的仓库，昏暗的光线，加上血迹铺洒着的符文，确实又那么一点血腥爱情故事的味道了。
织田空摇了摇头，他说道：“真可惜。”
“必须拒绝你了，太宰。”织田空笑着说道，“毕竟我现在是中也的女朋友嘛。”。
三心二意是会翻车的！
织田空偏过头，对着中原中也说道：“对吧，中也！”
“空，怎么说我也比蛞蝓强呢。”太宰治笑了一声，说道，“选择殉情对象的话，还是选我比较好哦。”
“喂，不要给我总是自说自话，青花鱼！你哪里比我强了？”
太宰治直起身，说道：“我还比你高半个头呢，中也！”
织田空看着他们又开始争吵起来，转头去看自己从出现到发现自己身份都一言不发的兄长。
织田作的表情惊愕中透露着一丝惶恐，惶恐中流露着一丝不知所措，好吧，织田空低下头，他看了一下自己刚到膝盖上的制服裙，觉得可能是女装带给自己的兄长太多的惊吓了，织田作可能需要冷静一下。
织田空走过去，说道：“哥，就说他们感情很好吧，又吵起来了。”
织田作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
织田空伸出手在织田作的眼前晃了一下，他说道：“哥？织田作？”
织田作看见他晃动的手掌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他握住了织田空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像是世界观都被动摇了一般，说道：“为什么”
“穿成这个样子？”
织田空垂下眼眸，像是在思考着怎么回答一般。
“因为不想被哥哥认出来。”织田空垂着脑袋，他攥紧了自己的衣角，看起来有点紧张，但是又很乖顺的模样，“我想帮你，但是哥哥说不让我过来，很危险，所以就”
虽然这一段话都是他在一分钟内编出来的，但是织田空酝酿了一下，使得它听起来诚恳无比。
“织田作，不要生气！”织田空抬起头，与他对视了时又刻意将眼神偏离开去，说道，“如果哥哥你真的很生气的话，那我做咖哩饭给你谢罪好不好——”
气氛似乎凝滞了半晌，一时间，织田空听到旁边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吵架的声音也停止了。
织田作宽厚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脑袋上，男人叹了口气，说道：“下次别这样了。”
织田空知道这副姿态会让兄长不再计较，从前兄长还是一个冷酷的黑手党的时候就很吃这套，当然织田空总是过了三天就把自己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的，这次答应了之后下次还敢。
自从上次被兄长发现穿女装后，织田空房间里藏着的裙子就被搜走了。
理由是男孩子不可以穿的那么奇怪——来自楼下的店老板的评价。
织田空想着，叹了口气，他伸手将自己的银发扎起来，束在脑后，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脖颈处挂着的那串链子。
那是上次去了仓库之后回来，他解下围巾的时候发现的，这条突然出现在他脖颈处的银链子外观不错，垂下来的链条呈现金属质地的光泽，但是挂坠确是一把钥匙——银色的钥匙。
织田空尝试过把它扔掉，但是总是在经过几分钟后，它又会出现在自己的脖颈上，即使是对银链本身造成了损伤，回来之后它也会自动复原。
织田空曾经想过用骰子侦查一下这个银链子，但是极高的灵感在他拿出骰子的那一瞬间就开始预警，他的视线一时间变得模糊，好像要是真的做了的话，就会直视到什么神祇而完全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再加之那天听到的yog之类的符号，让织田空最终放弃了这个举动，调查员手册里与这个字母最相近的就是犹格·索托斯，祂是万物归一者，门之主，也是空间与时间的化身。不过，从仓库现场的情况和那只黑山羊幼崽来看，那个法阵最先想要召唤的应该是莎布·尼古拉丝，那位至高母神，森之黑山羊。
想到这里，织田空握住自己脖颈处链子垂落下来的银色钥匙，有一种非常想要养狗的冲动，毕竟“泡泡弱狗”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虽然那是密大的狗——还是看守密大图书馆的狗，说不定还会背两节《死灵之书》。
织田空叹了口气，这两三个星期兄长一直为了这个案件奔波着，有时候还会带伤回来，显然织田作的预知能力在这个案件中发挥有限，而且牵扯到这么多关系神，织田空想到，绝对很危险。
织田空从窗户边望下去，他的兄长已经出门了，看起来已经走了一段路的样子，于是他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下去，遇见另外几个被收养的孩子时，他都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但是并没有说出自己要去哪里。
毕竟跟踪兄长这件事说出来就很奇怪，不，不对，换种更正当一点的说法是，为了生计去打工然后顺路保护一下兄长的安全——虽然从理论上来说，织田作可以吊打五十个自己，织田空想到。
位于冬木市中心的这家甜品店算是十分有名了，生意总是不错，还有些人特意赶来这里购买特色甜品，不过织田空只是偶尔翘了社团活动来这里打工——说起来自从那一件事情发生后，佐佐木学姐更加相信灵异事件的存在了。织田空撑着脑袋想着，他打了个哈欠，想着最近总是在这里就把兄长跟丢了。
这个时段没什么客人。
“又偷懒啦。”比他稍微年长一些的女店员一手插着腰站在面前，话语并不像是责怪，笑着说道，“空是昨晚没睡好吗？”
织田空揉了揉自己的银发，站起来，说道：“嗯。”
“最近总是有猫在窗台上叫。”织田空说道，“很烦恼。”
佐川铃木做出了一个懂的表情，说道：“毕竟也到了猫的发/情期了。”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一位紫头发的，长相温婉的少女走进来，她张望了一圈，说道：“——那个，帮我包一下。”
织田空照着她的要求，将甜品打包好，放进盒子里，递过去。
紫发的少女似乎有些内向，她面对织田空的时候一直低垂着眼眸，不敢抬起头来，再付过账后就匆匆忙忙地接过礼盒，小跑着出去了。
风铃因为冲撞而晃动起来。
织田空透过玻璃橱窗看向窗外，他突然间瞥见了什么，问道：“佐川姐，我可以申请提前下班吗？”
“当然可以。”佐川铃木相当地善解人意，她说道，“记得注意安全，空。”
织田空点了点头，随即他向着门外跑去。
佐川铃木的视线跟着他，看见了织田空跑着与对面站在路边粉头发的少年打招呼。
“虎杖同学！好久不见。”织田空笑了一声，他随后望见了站在虎杖悠仁身后被遮掩住身形的伏黑惠，也朝着他问候了一下。
“是空啊。”虎杖悠仁说道，“嗯，你上次受的伤好了吗？”
虎杖悠仁指的是他上次被宿傩附体时掐着织田空脖子留下的印子，不过那准确来说并不能算是伤。
“嗯。虎杖同学是去那个咒术高专了吗？”织田空问道，“少了你，灵研社差点又被取消了。”
虎杖悠仁点了点头，他手掌在这时突然形成了一张嘴，开合着，像是宣告似的说道：“我要是出来了，第一个——”
那张手掌上出现的嘴并没有能将话语说完，虎杖悠仁伸手按住了自己的手掌，那声音就逐渐小了下去。
随后虎杖悠仁看着织田空，有些别扭的，好像这件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起的样子，问道：“空，你——”
织田空意识到虎杖悠仁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而伏黑惠好像也是这样，两个人都显示出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随后，站在两人身边留着橙色短发，穿着相同制服的少女凑过来，问道：“你就是织田空吗？”
织田空点了点头。
钉崎野蔷薇抬起头看着织田空，少女看上去很想笑出来的模样，却一直抿着嘴角，问道：“就是你，嗯——”
“睡了五条老师又跑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