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艾克带领突击队进入森林。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溜进了树木投下的重重阴影中。对于鸟鸣来说，这一天已经太晚了，所以他们几乎完全沉默地移动。只能偶尔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或沙沙的移动声。甚至斯坎普也非常安静。

    很快，他们到达了他们曾见过韦瑞克哨兵的那片森林。艾克示意每个人停下来，然后示意休斯到他身边。

    “你知道该怎么做，”他告诉大妖精。

    兴奋地，休斯微笑着点头回应，然后转身钻进森林。他的狩猎本能已经开始起作用，并促使他前进。这是一个他既喜欢又擅长的游戏；他天生如此。

    他周围的灌木丛又密又黑。然而，大妖精看起来没有问题。当他们轻松地穿过阴影时，他的眼睛闪烁着饥饿的光芒。

    休斯悄悄走向他和艾克先前看见哨兵的地方。没有光线或噪音表明有人在附近，但休斯可以在风中闻到他们的气味，感觉到猎物在他的骨头里。

    是的，他们在那里。两个人和以前一样站在同一块石头旁边。他们藏在阴影里，但是休斯知道去哪里找。仔细观察发现，这不是以前的那两个人。他们的体型不同。然而，这些新的了望员在工作上并不比以前的更好。

    面对人类敌人，他们可能早在被发现之前就发出警报了，但是面对大妖精，他们被打败了。休斯轻松地绕了一圈，直到他在他们的盲点，然后他开始在灌木丛中爬行。黑暗是他的盟友，不是他们的。他们只是人类。

    过了一会儿，休斯薄薄的斗篷状身影就站在哨兵身后几英尺的地方，他们一点也不知道。这让大妖精很高兴，他不得不抑制住自己的冷笑。

    休斯面前的两个人凝视着黑暗，他观察着他们。他们发出的唯一声音是轻柔放松的呼吸声；大妖精什么也没做。

    突然，一个哨兵开始转身。他还没说完，休斯已经在他身边，他的匕首已经拔出。看不见的刀锋划破夜空，撕开了那个倒霉哨兵的喉咙。

    当第一个人随着微弱的窒息声倒下时，第二个人做出了反应。他转过身，只看到他的同伴的尸体和一片空旷的黑森林。他张开嘴发出警报，休斯的刀滑入他的肋骨下。大妖精在那个人的视线下冲了进来，躲在他身后，没有被发现。

    完成任务后，休斯花了一点时间一边清洗匕首，一边哼着快乐的小曲。他甚至不需要烧掉几分钟前服用的任何长生不老药。当他的刀擦干净后，大妖精回到他的主人那里报告。他干得太棒了！

    在吹响预先安排好的鸟叫来宣布他的到来后，休斯走出了阴影。当他走近时，每个人都朝他这边看，但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其他反应。

    在这群人中间，艾克看起来很紧张。那个年轻人焦躁地四处张望，似乎准备逃跑。笼罩在四面八方的黑暗森林显然让他感到不安。

    “你说完了吗？”艾克悄声问道。

    “是的，都完成了，”休斯沾沾自喜地回答。

    “那么，我们走吧，”艾克说，他示意这群人再往前走。“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这伙匪徒立即越过倒下的岗哨，向公路走去。很快，透过树林，可以看到他们前面闪烁的营火灯光。突击队在森林的边缘停下了。

    当他的部下拔出武器时，艾克凝视着他们面前的景象。在路上，韦瑞克的部队已经开始准备过夜了。帐篷都还在，但是没有以前那么多的移动。

    只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在走动。其他人可以在篝火周围看到，但大多数人似乎已经在帐篷里睡觉了。袭击目标的货车也仍然在同一个地方。他们就在几排帐篷之外，但要接近他们并不容易。

    当然，这里有很多了望哨。相当多的武装警卫被派去看守树木。他们站在营地的篝火后面，这样他们就不会失去夜视能力。这也使他们成为很好的目标。

    如果这还不够糟糕的话，这条路离森林太近了，他们看不到很好的风景。由于森林中的哨兵已经离开，他们只有几秒钟的预警时间，仅此而已。休斯可以在几秒钟内做很多事情。

    “我们朝马车那里走，”当大家在黑暗中挤在他身边时，艾克对他们说。“弓箭手会干掉尽可能多的了望哨，然后我们发起冲锋。瓦尔斯，确保斯坎普把他的石头扔得离盟友很远。你们其余的人应该制造混乱，放火，然后从这条路撤退。”

    有点头，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伊利亚斯举起他的手，好像要问一个问题，但艾克盯着他，直到他不好意思地放下手。然后，老侦察兵发出信号，每个人都开始行动。

    十几个穿着斗篷的弓箭手从灌木丛中走出来，射出一排箭。附近的了望员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发出警报之前就倒下了。立刻，其余的艾克的人冲出森林，冲向马车。

    现在，一些沃里克的强盗开始注意到一些不正常的事情正在发生。当人们蹒跚着站起来时，空中响起了惊讶的叫声。然而，包括休斯在内，突袭队中速度最快的成员已经到达了最近的篝火旁。

    大妖精向一个受惊的试图躲开他的人猛砍。他的刀刃抓住了那人的手臂，深深地划了进去。就在那个人倒下的时候，大妖精已经跑过去了。有许多事情要做，而且必须尽快完成。

    类似的场景在附近上演。沃里克的人猝不及防，在他们有机会组织起来甚至拔出武器之前就被砍死了。

    嗯，几乎所有的。一个由六个人组成的小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们穿着盔甲，拔出剑向袭击者冲去。

    瓦尔斯看到他们来了。他很快把什么东西递给斯坎普，并指向他们。妖精然后把这个物体扔向冲锋的敌人。它在空中航行时闪烁着橙色的光，然后随着雷鸣般的巨响爆炸。敌人被猛烈地向后轰散了。

    休斯在逼近马车时跑过帐篷。那时他遇到了第一点阻力。一对敌人从黑暗中跑出来截住了他。他们两人都已经把剑拔出来，竖起来防守。

    休斯没有减速，而是加速前进。他兴奋地咧嘴笑着，一边燃烧着长生不老药，一边感受着它的功效在他体内流淌。它刺激了他的身体。

    大妖精的举动让敌人猝不及防。在他们做出反应之前，他已经将一把剑击到一边，从侧面攻击他的对手。最接近的人失去了平衡，所以休斯刺在他的胸部。凭借长生不老药驱动的力量，大妖精的一击穿透了盔甲，刺进了盔甲下的软肉。

    只剩下一名防守队员还活着。休斯迅速踢向受害者的胸部，这样他可以更容易地拔出剑。随着一声响亮的吮吸声，它松开了，那人的身体向后倒去。

    另一名防守队员向前猛冲，越过他同伴的身体，准备攻击休斯，但是大妖精对他来说太快了。休斯退后一步，然后跳到一边躲过了另一击。

    在防守者尝试第三击之前，休斯发动了一系列攻击。闪电般的猛砍把那个人推了回去，直到最后一刀击中了他的肩膀。

    大妖精的敌人痛苦地尖叫着，放下了他的剑。一秒钟后，当休斯的剑深深地刺进他的脖子时，他的声音哑了。

    这时，休斯的几个战友找到了他。没有减速，他们从他身边向马车跑去。他们中的两个人停下来点燃火把，然后把它们扔进马车的后面。手推车里的东西几乎立刻燃烧起来。

    随着火势的蔓延，它吓坏了被拴在附近的马。野兽们开始发出刺耳的尖叫，惊慌地跺着脚。对休斯的长而尖的耳朵来说，这是音乐。

    大妖精疯狂地咧嘴笑着，抓起一块燃烧的木头朝他们扔去。他希望这些邪恶的野兽被烧死！这太棒了！

    那时，马车已经完全着火了。火焰在他们上方咆哮，疯狂地噼啪作响，照亮了数百英尺的营地。人类和动物的尖叫声充斥了整个夜晚，休斯沐浴在其中。

    能量以难以置信的数量在他体内涌动。他真的活着。小妖精歇斯底里地大笑了一会儿，他身后的某个地方又发生了爆炸。他玩得很开心！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人，退后！”艾克从附近的某个地方咆哮。

    大部分情况下，休斯跳起来服从他的主人。大妖精没有直接原路返回，而是绕道而行。他捡起一个人丢下的燃烧着的火炬，冲进一大堆帐篷里。

    披着斗篷的大妖精跑过营地，身后拖着烈火和死亡。他边走边用手电筒照着帐篷的结构，点燃了帐篷。每当有人闯入他的道路，他就毫不留情地把他们砍倒。与他用仙丹提升的大妖精速度相比，他们似乎移动缓慢。

    沃里克的人开始逃离休斯，而不是试图面对他。当惊慌失措的男男女女在他面前穿过黑暗时，大妖精邪恶地大笑起来。包围着他的熊熊大火既照亮了他，也照瞎了他。

    当他砍倒一个逃跑的人时，他的剑刃反射着火焰，当喜悦超越他时，他笑得更厉害了。他的高音盖过了火焰。它怪异的节奏听起来一点也不像人类的。

    一排排帐篷最终走到了尽头，休斯发现自己站在离森林边缘不远的地方。他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混乱，然后带着嘴角沾沾自喜的微笑向前冲向灌木丛和阴影。

    一回到森林，他就能听到人们在他面前跑过森林。可能是艾克和其他人，所以他朝他们的方向走去。他没花多长时间就赶上了。

    包括瓦尔斯和斯坎普在内的大部分突袭队成员似乎都安全脱险了。艾克领导着这个小组。当休斯走近时，老侦察兵转向他。

    “有人跟踪我们吗？”他问大妖精。

    休斯在回答前花了一秒钟听。他仍然能听到从沃里克的营地传来的叫喊声和混乱声，以及他们身后的森林里有人跌跌撞撞地走来走去。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更近的声音上，听出一种熟悉的惊恐的喃喃自语。

    “只是个掉队的，”大妖精告诉他的主人。“我去找他！”

    艾克还没来得及回答，休斯已经跑进了树林。

    “哦，诸神啊！我会死在这里，孤独地在这该死的黑暗森林里。我什么都看不见！”伊利亚斯在黑暗中蹒跚而行时呜咽着。

    这个年轻的强盗显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一直在兜圈子。

    “你很好；我在这里，”休斯从阴影中走出来时宣布。

    大妖精的声音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吓了伊利亚斯一跳，他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尖叫。还没来得及，休斯踢中了他的肚子。当冲击力把风吹走时，这个年轻人咳嗽并呕吐。

    “别那样做，傻瓜，”休斯高兴地解释道。“你需要安静。现在，跟我来。”

    当伊利亚斯试图站直身子时，大妖精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下次你会做得更好的，”休斯说着，开始把他拖向其他人。

    伊利亚斯似乎太震惊了，无法抵抗，所以他们没花多长时间就赶上了。大多数人在黑暗中行走有困难，这使得他们行动缓慢。现在夜幕已经真正降临，几乎看不到什么光线。缓慢的步伐意味着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到赫拉德的基地。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从侧门溜了进去，回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们很愉快地受到了警卫的欢迎，尽管休斯得到了一些不安的目光。

    伊利亚斯趁机靠着墙倒下了。他坐在地上，开始前后摇晃，一边喃喃自语。他是如此有趣的人类！休斯真的很期待在下一次任务中带上他。

    在突袭队的其他人有机会坐下来放松之前，赫拉德出现了。玛丽安和红狗也走在他们老板的身边。他们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即使赫拉德比其他人更加嗜血。

    “从这里可以看到火焰！”她傲慢地吹嘘道。"我打赌这会让沃里克失去信心"

    “风也把尖叫声和笑声带到了这里，”一名警卫说。”听到这里，我不禁浑身颤抖。我知道这把我吓坏了。”

    有一些表示同意的低语声，目光直指休斯。这让大妖精自我感觉很好。他让人害怕！

    “我们完成了任务，”艾克告诉他的长官。"货车被毁坏了，除此之外，我们还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你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了吗？”她问他。

    “是的，混乱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找人问一些尖锐的问题，”艾克回答。"稍后我会给你完整的报告。"

    她的眼睛兴奋地闪烁着，她点头表示接受。她显然想听听他的报告，但她对此异常耐心。

    “他们应该砍掉森林，”玛丽安摇头表示不赞同。“在旁边露营就是要求出其不意。”

    “哈，这些是土匪，不是真正的军队。我很惊讶沃里克竟然能让他们像现在这样有条理，”红狗轻蔑地回答。

    “嗯，他们现在可能会优先考虑，”玛丽安沉思道。

    “除非沃里克不打包走人，”红狗反驳道。“你在树上看到的那道光是它们的主要补给品储藏处正在化为乌有。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开始耗尽食物，而且很难一路安全到达这里。”

    “更不用说，他们的士气会下降。他们没有理由相信我们不能每晚都做到这一点，”玛丽安补充道。

    “我们也许可以，”艾克说。“我不想打得太重，但我们肯定可以打中他们的边缘，看看会有什么松动。”

    当其他人在说话时，她咧开嘴笑了。强盗首领看上去非常高兴。这不仅仅是有点令人不安。

    “沃里克不能撤退，”她告诉她的手下们。“但这对他仍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敢打赌，这个粗鲁的混蛋现在正在大发雷霆，诅咒自己生病。”

    “我想我应该得到款待，伟大的女主人，”当他的酋长说完话时，休斯满怀希望地插话道。

    他非常有用，所有的杀戮和放火让他有点饿了。此外，每个人都在微笑，所以这可能是一个询问的好时机。

    “你应该得到比一个多得多的东西，”赫拉德一边回答一边把手放在大妖精的肩膀上。

    休斯的眼睛因震惊而睁大，他微微颤抖。酋长在摸他！太可怕了！他该怎么办？

    “我会让人给你们所有人做一顿大餐，”赫拉德告诉突袭队。

    然后她把手从休斯的肩膀上拿开，这让他感觉好多了。附近的强盗都笑了，其中几个欢呼起来。当人们开始互相吹嘘和交谈时，爆发了不少对话。

    大妖精趁别人忙的时候溜走了。人类对他来说太健谈了，他想得到一些空间。他们几乎从不讨论他感兴趣的事情。他会在食物准备好的时候回来。

    休斯一边走一边发抖。战斗欲望的炽热残余仍在他的身体里活动。他仍然感到肌肉里有奔跑和搏斗的冲动。

    一阵风吹过，休斯朝墙边走去。他挑了一块空旷的地方，开始往上爬。一旦栖息在树桩的屏障之上，他凝视着外面的黑暗。

    他面前的道路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黑暗和空旷的，直到它到达了沃里克的营地。那里的火焰照亮了路两边的树顶，它们在风中摇摆。

    只有几堆休斯和他的部落放的火还在燃烧，它们的规模也缩小了。尽管如此，还是可以看到不少篝火。休斯可以看到到处走动的人影。沃里克的营地仍然是一个疯狂的人类活动的蜂巢。

    休斯看着他们跑了一会儿。他有点想回去多猎杀几只，但这是个糟糕的主意。天太黑了，连他也看不清东西，独自外出很危险。

    不，他只能等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