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这人跟你好像
七月迷蒙着眼,微微抬了下头,眼中的迷蒙之色简直要模糊掉他的身影,“多谢前辈”话音未落她就彻底醉了过去,‘咚’的一声落在了桌子上。
与老道讶异的微挑了下眉,走近了几步,抬手在她的鼻息处摸了摸。
此时他的身后走出来一个人,“怎么样?喝醉了?”
与老道收回手,回头看向来人,“醉死过去了,现在怎么办?”
那人拧着眉心,皱了皱鼻子,“还是按计划行事吧。”
“可那人又没来?就她们两个行吗?”与老道有些不放心道。
“那你说怎么办?花梨白又不出现,咱们难道还要在这儿一直等着他不成?”
与老道也为难了,“可元君是怎么要求的,现在该出现的人没出现,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办了吧?”
“说来说去不还是不知道怎么办,要不你就直接通知元君好了,反正咱们两个也是按照计划办事,这出了意外又不怪我们。”
与老道黝黑的手哆嗦了一下,“要是元君怪罪起来,咱们怎么承受的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怎么办?就任由他们两个在这查来查去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还是再等等,看看那位到底会不会来。”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是不想再折腾了,这都等他们多少天了,这时候才来,谁知道他们这段时间都调查了些啥,依我看这计策早晚要暴露。”
“嘿,你这老道,说这丧气话干嘛,元君还在呢,就是这里出了问题,元君也有应对之法的,你还是看好了那两口子,别让他们露馅了才好。”
“知道,知道,我晓得的,你就放心吧。”
“行,现在就先这样,你回去吧,等明日他们醒了,我就引着他们过去。”
“行,你看这办吧。”
说罢,那人就揣着袖子离开了。
与老道有低头看了两人一眼,抬手招来小二,“给他们扶到客房里去,注意了,这个姑娘一定要照看好了,你去找个老妈子过来照顾她。”
“是,大师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行,去吧。”与老道挥挥手,小二哥就招呼店里的几个人给他们扶了起来,往后院走去。
七月倒下后,人就迷迷糊糊的又进了那个梦里,在梦里她倒是没有醉的那么厉害,但是也差不多不能走路了,于是她还是像上次那样,给自己找了地方打算睡一觉后再出去。
然而不等她找到地方睡过去,就感觉到有阵风吹过来,打眼一看,刚觉得眼熟,人就倒了。
帝曜无语的伸手接住要倒下的女人,看她这迷迷糊糊的状态,心有怀疑,“这是醉了?”
把人揽进怀里,帝曜才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人还是那个人,就是脸上有几分醉意来,“还真是喝醉啦!”
帝曜无语的看着怀里的女人,有心想直接把她给仍在这儿的,可心下又一想这女人怎么说也是醉过去了,任由她留在这也不安全,还是好人做到底给她送回去吧。
然而不等他动作,怀里的人就默默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原来是她不知怎么的还保持这一份清醒,不过看她眼中的醉态,也是强弩之末了,“什么事?”
七月嘴巴张了张,用尽了力气也没说出来个什么,倒是帝曜看着她的口型,猜测道:“不想出去?”
七月迷蒙的眼睛眨了一下,随即就真的醉死过去了。
帝曜啧了一声,“还真是麻烦。”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遵从七月的意思,并没有把她给送出去,而是抱着她直接进了结界。随手给她放在了一处水源上,就闪人了。
七月大醉一场,以为自己要睡个三天三夜的,然而不过是一夜的时间她就醒了,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戏谑的眼神,“你!”
七月吓了一跳,猛地坐起身,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还真是在梦中过的结界里,“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帝曜看着她挑了挑眉,“怎么,一晚上就忘了?”
“忘了?”七月吃惊的回忆了一下,不过昨夜她醉的太死,并没有想起什么,“我忘了什么?”
“哼,你说呢?不会是想赖账吧你?”
七月急忙摇头,“怎会,我这不是忘了吗,您给提示一下,看看我能想起来不?”
闻言,帝曜有哼了一声,“你就自己慢慢想吧,反正你只要记得你又欠了我一次就好,到时候我会找你要报酬的,记住了?”
七月下意识的点头,可是刚点完头,她就愣住了,她到底为什么要点头,连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怎么就随意答应他的条件了?
有心想反悔,但是看着帝曜那一双你敢反悔就试试看的眼神,她不敢了。
“嘿嘿,那个,真是多谢前辈了,我这就出去,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着从水源里跑了出去,一路往结界去,到了结界处又小心的回头道谢,得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后,这才出去。
这次出去的很快,她感觉自己这几次的进出估计这结界都认识自己了,这才这么随意的放了她出来。○
然而她却是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帝曜的吩咐,不然她想要这么随意的出去,简直是妄想。
不过帝曜也是奇怪,要说这结界尽管是听自己的,但是也不会这么随便,难道是她体内妖妖的魂力的作用?
帝曜摸着下巴,觉得自己可能要注意一下这个女人了。
从梦中醒来的七月不知他心中所想,她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眼睛不在酒肆的大堂里了,而是在一个小客房里。
神识一扫,就发现舒舒正睡在另一件客房里,而在他们俩的周围并没有别的房客入住。
七月讶异的挑了挑眉,随即把神识放开,在这周围看了一圈,没什么意外的发现了昨天的与老道。
不过,他此时正跟一个男人说话,七月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也是个修士,神识不知不觉的流落在了他们两人附近。
就听他们在说:“那两人到底醒了没有?”
与老道紧皱的眉心有些苦恼,“怎么?昨晚不是都说好了,你怎么又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不是那两人闹的太厉害了,我能来?”
“他们闹什么?不是已经给过钱了?”
“嘁,你还不知道那两人的嘴脸,不是嚷着说是钱不够了,就是说耽误他们时间了,要回去。”
“实在不行,你就让他们回去好了,反正咱们要找他们也是易如反掌,没有必要一直关着他们。”
“你说的容易,要是让他们意外与那几个碰上了,咱们的戏还怎么演?”
“你就在旁边看着就是了,反正咱们就等两天,要是两天后那人还是不出现,你咱们这出戏也就没必要演了,你说呢?”
那人心里咯噔一下,“这能行?元君那里咱们要怎么交代?”
“这不是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位不出现,咱们不能当着那姑娘的面硬演吧?”
“那怎么不能,反正只要她相信了不就行了?”
“可逆觉得她会相信吗?”
“这、那你说怎么办?不演了?”
“不演了,就是元君知道了,也不能说咱们办事不利,明明就是他的那个好徒弟不安套路出牌,咱们这都等他们一行人多长时间了?昨天才来,而且他本人竟然还没出现,不是在拆自己的台嘛!”
“依我看,估计那位根本就不知这件事的真实情况,还以为这就是元君给他找到的线索呢。”
“不会吧,他能有这么傻?”
与老道哼了一声,“那也得看这是谁给他出的注意了,要是你,你能不信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师父?”
那人沉默着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这可真是,要人说什么好?行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就带那两人出去转转,省的他们给我找事,打又打不得,骂有没意思的,我走了。”
那人说着就走了,留下与老道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七月清凌凌的眼睛不由的眨了眨,还真是没意思啊,这就暴露了?
叹了一声,留了一丝神识注意着外面的与老道,剩下的几分闯进了舒舒的屋子,在他耳边来回的敲了一番,吵得他不能安睡。
“谁啊?”舒舒眼都不争的就嚷了一句。
七月见状又用神识在他耳边敲了几下,“醒来了,再不醒就该被人卖了!”
舒舒一个激灵就醒了,来回看了一眼,没发现她的身影,这才意识到她是在用神识与他说话,心下好笑,嘟囔了一声,“还真是懒啊!”
七月哼了一声,丢下一句,“赶紧起来。”就跑了。
舒舒躺在床上醒了醒神,半天后才从床上起来,收拾了一番就到了她的屋子。
一进屋里发现她自己还躺在床上没动呢,就指着她笑了,“你说说你,怎么有你这样的人,自己都不起,倒是有心把我给叫起来了,说吧,你发现什么了?”
“嗯?”七月意外了一下,“你还记得昨晚我跟你说得话呢?”
舒舒无语了,“你这说的是什么傻话,我就算是再醉也不能醉的都不知道你说什么了吧?”
闻言,七月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的确是挺眼清目明的,于是就把自己刚刚看到的告诉了他。
舒舒听完她的述说,低头沉思了片刻,“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崆峒元君让人做下的,你说他图什么呢?”
七月耸了下肩,“不确定,不过肯定是对我不好的事,他就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可怜虫,哪怕是已经逃出生天了,也依旧受到他的掌控。”
舒舒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本来就在怀疑自己身上的东西是崆峒元君给她留下的,现在这一切不过是给她了一个更加确切的理由罢了。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七月笑了一下,“当然是按照他们想的办啊,他们不是想让我随便认一对父母吗?那我就认,反正这也没什么损失,反而可以迷惑一下崆峒元君,看一下花梨白这厮这次能做到哪样?”
“你这是以身试法吗?”
七月扬起脸,笑的灿烂耀眼,“怎么不行吗?”
舒舒看着她的笑脸,顿了一下,“行不行吧,都是你说的算,也不枉咱们千里迢迢的往着凡世来一遭了,就是你别做戏做过了,惹他们怀疑。”
“放心吧,不会的,我有分寸。”
舒舒看着她浑身都洋溢着的兴奋,就觉得这分寸上要打一个折扣。
幸而七月果真是有几分分寸的,出了房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那与老道老远的就看见他们两个,紧忙疾走了两步,“二位小友醒了,可有宿醉?”
七月笑意盈然的看着他,“让前辈操心了,倒是没有宿醉的情况,反而是饿了呢,前辈这里可是有灵食供给?”
“还真让小友问着了,昨日我那朋友刚给我送来了一些灵食,小友可有兴趣跟我走一趟?”
七月欣然点头,“当然,麻烦前辈了。”
“哎,不麻烦不麻烦,小友喜欢就好,就是粗茶淡饭的,小友可不要嫌弃才是。”
“看前辈这话说得,本就是我们脸皮厚了,怎么能嫌弃前辈饭菜准备的不好呢,你说是吧舒舒?”
与老道闻言,当即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舒舒,心想这就是她收服的舒魔兽?
看着化形,要是没人指出来,还真看不出这不是人,而是魔兽呢。
这般想着,就与舒舒的视线对上了,微微一笑,“这位小友可有什么喜欢吃的?昨日我看你特别喜欢我酿的女儿红,怎么样?今日再给你来点?”
舒舒当下笑的风清月明的,“让前辈看笑话了,我这酒量是真不行,昨日才喝了两杯就醉下了,倒是糟蹋了前辈的好酒了。”
“哎,哪里的话,只要你们喜欢,我这酒就不算糟蹋,老朽喜欢还来不及呢。”
一时间三人之间的气氛可谓是笑语晏晏,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三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好酒不见了呢。
与老道带着他们两人直接出了酒肆,到了它后面的背街上,一路走一路介绍道:
“这条街上,平时来往的人少,不过还是有几家早餐做的不错的,除了不是使用的灵食,其他的就口味上来说,一点也不输修真界的那些店家。”
“那看来,我们是要好好去尝尝了。”七月随口感叹道。
与老道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姑娘喜欢,那进入就去尝尝?我那些灵食留着明日给你们做?”
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七月自然是主随客便的,“好啊,那就麻烦前辈带路了。”
“好说,这边来。”
青石铺就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很少,不过还是能看到几家袅袅的炊烟飘荡在半空中。
七月像是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俗世里的平凡生活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呵呵,小友这就闻到了?再走几家就是了,那一家的灌汤包做的是最地道了。”
“是吗?那我可得好生尝尝,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小吃了。”
这话说得舒舒听了都脸红,这人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的,都来了凡世多长时间了,什么东西没吃过了,怎么这会儿就矫情上了?
他自是不知道七月这是故意这么说得,为的就是麻痹这与老道,反正他所知道的七月就是个经年的乞丐,乞丐嘛,没吃过什么好吃的,留恋过去的一些味道不是很正常的。
那是一个很小的门帘,与老道他们一进去,就被一个人拦住了,“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那人就看到了站在与老道身后的七月,要出口的话当即就止住了,转而开心的招呼着几人,“三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他一出声七月就知道他是谁了,这是早上还在跟与老道谋划的那人。
七月望着那人的眼睛微微笑了笑,“前辈,这是店老板吗?”
与老道闻言,笑着点头,“是啊,他可是有着一手的好厨艺,你待会儿可得好好尝尝。”
“那是自然,前辈都这样说了,我可是很期待的。”
“哈哈哈······”
一时间宾主尽欢,与老道见缝插针的给那老板使了个眼神,那老板就很是上道儿的回了后厨吗,不一会儿时间就端了三笼灌汤包出来,“几位客官先吃着,不够了再跟我说。”
舒舒抬手就把这灌汤包给夹了一颗进嘴里,吓得周围的几人紧忙开口,“烫!小心烫!”
舒舒呼哧呼哧的扇着热气,但嘴里的汤包愣是没忍心吐出来,看着几人无语的很。
七月更是一脸的无语,“你就不能等一下再吃?不怕烫嘴吗?”
舒舒呼哧呼哧的嚼了几口,就咽下去了,“你不懂,我听人说这玩意儿就得趁热吃,才好吃。”
“呵,你猜当了几天人啊,就知道这么多了?”七月随意吐槽了一句就笑着向与老道他们道谢。
“姑娘客气了,你们喜欢就好,说起来他这里还有一中咸汤,也很好吃,小友可要试试?”
七月自然点头,“当然好,老板,就上三碗你们的咸汤吧。”
老板答应一声就回身去端了,这时外面又走进来两个人,那两人一进来就招呼老板,“金叔,我们饿了要吃饭。”
说完,那两人就不由得往七月这边看了一眼,七月当下就意识到这两人估计就是他们找来的冒充她父母的人。
抬头看了过去,谁知那两人好像很是害怕的样子,一下子就把头低了下去。
一直小心关注着他们的与老道和店老板无语的瞪了他们一眼,胆子也太小了。
那老板眼神一闪,就笑着招呼两人,“于大,你又跟你婆娘到什么地方玩去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叫于大人闻言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被自家婆娘给打了一掌,就顿住了,“也没去哪儿,就是在这周围转了转,金叔,你给我的钱不够了,能再给点吗?”
那金叔在心里猝了一口,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这时候谈什么钱不钱的,“哈哈,于大啊,你看你这在我这里也都拿走不少钱了,又在这儿白吃白喝的,我也没收钱,要不你再缓个几天,我这也不宽裕不是。”
“可”
于大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自家婆娘给拽住了,当下就改了口,“也行吧,那我们就等着了,你现在赶紧给我们口吃的,这一晚上的肚子都饿扁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阵的咕咕响,不用猜也知道是他们夫妻两人的肚子在叫嚣了。
那金老板又在心里骂了一声,这才从锅里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咸汤,“给,吃吧,等会儿再给你们弄些包子吃。”
于大笑嘻嘻的坐下了,看着金老板的脸上都是讨好的笑意,“谢谢金叔,我一定好好干。”
这话说得金叔的脸都白了,小心的看了一眼端坐着的七月,心想这俩糟心玩意儿真不是来拆台的?
就是七月听着这俩人的对话,也觉得很是可乐,这都是在哪儿找来的极品?
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不动声色的看了周围的几人一眼,舒舒已经在憋笑了,与老道的脸色不太好,那金老板的脸色更可谓是精彩纷呈,倒是那个女人一直低着头没什么反应。
不过七月的目光大多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很明显这夫妻俩的主心骨在她身上呢。
倒是她从一开始进来就垂着脑袋,搞得她现在还没看清她的长相。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那女人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缓缓抬起了头,一张清水芙蓉面就此展现咋她眼前。
然而不等她细细看,她又低下了头。
七月刚觉得一阵惋惜,那女人竟是又抬起了头,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震惊。
要不是七月知道她一早就是演戏,说不得就要被她给骗过去了,这样的看着,还真是能看出来点不同来。
倒是舒舒这是突然来了一句,“七七,这人跟你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