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还魂
叶里睡到十点多才醒,晕晕沉沉地打开灯才看见放在床头的银行卡。
她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披上单薄的睡衣想去洗浴间冲个澡。
刚拖上拖鞋门口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门打开的瞬间,周致怒气冲冲地挤进来,他沉默着走进卧室扫过洗浴间查了阳台,确定没有人才转头望向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叶里。
两人对视三秒,叶里才好笑地看他:“你来捉奸的?”
周致看脸像覆上一层霜,冷冷道“你不是说你有事?”
“对啊,有事。”
“什么事?睡觉?”
“吃饭睡觉人生头等大事,您有意见?”叶里故意说得风轻云淡。
“你!”她轻描淡写还怼他,这态度让周致更是火冒三丈,他指着床问道:“我昨晚差点被弄死,你在这翻云覆雨逍遥快活,你有事?喝酒开房是什么天大的正经事啊!”
叶里蹙眉,“怎么回事?”
周致完全忽视她的担心,笑得玩味又刺眼“以前怎么就发现你这么浪呢。”
话一出口,周致自己也愣了下。
叶里深吸一口气压住不悦,平静地跟他解释,“你怪我昨晚没留在医院我可以理解,但你说话注意点,我是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有开房睡觉的自由。”她顿了下,又道,“再说了,请问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私生活说三道四?”
“叶里!”
她说话虽然听着心平气和,但处处都在骂他多管闲事。
“周先生,”叶里打断周致的暴怒,“你有事就说事,没事就滚,我男朋友等会就回来。”
“男朋友?”周致眉头皱得老紧,他怒目圆瞪地走到床边翻开被褥抄起银行卡就丢在她的身上,“你男朋友睡完你,还付账呢!”
“周致!”叶里自问忍耐性很好,但这家伙真的越说越离谱。
房内气氛压抑,陈州在房外看着也不敢上去劝两人,他跟周致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老板这么不理智过。
两人大眼瞪小眼。
周致从没在人前如此无理取闹过,但一想到昨晚她和自己一个天堂一个地狱的距离,埋在肚里的火药就能不点自燃。
男朋友。
回来才几天,一半多的时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还有男朋友?
想及此他猛地冷嗤一声:“大半年的时间,周琦邵乞晟为了你不吃不喝形容憔悴,你倒活得有滋有味还谈了男朋友?叶里,你他妈心真狠。”
叶里撇脑袋,不想看他:“滚吧。”
“我不!我就等你男朋友过来,我倒要问问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女朋友是个死人。”周致赖皮地坐在床上。
叶里盯了几秒,便收拾衣物进到洗浴间。很快,里面就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周致冷着脸坐在那儿,他回头看了眼杂乱的床铺,起身把盖被扔在地上,眼睛像扫描器一寸一寸地扫着床单,他现在恨不能有个手持扫描仪。
床单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但是枕头上的确有短发。
周致能感觉到心在下沉,垂在两侧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住。
“陈总?”
陈州的声音将周致神思拉回,他旋身看向门外。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颀长气场强大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门口看他。
陈修学。
没接触过,但久闻其名,也在一些场合见过。
见到周致,他眼底也有惊讶,进门听到浴室传来水声,脸色明显很不好看,“叶里在洗澡,周总在这不合适。”
周致嘴角微勾:“陈先生就是叶里的那个男朋友?”
陈修学顿了下才道,“不是。”
“不是?”周致怒意更浓,讥笑道,“那看来她备胎挺多哈。”
“周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致绕过他捡起地上的银行卡对他道,“昨晚她跟人上床的报酬。”
陈修学垂眸瞥了眼绿油油的银行卡,轻扯唇角:“我给她的报酬。”
“你……”周致吃味,他发现陈修学提起叶里的时候眼睛很亮。
“不过不是和我上床,而是她帮我解决了公司一件麻烦。”陈修学从周致手指间抽回银行卡,“谢谢周总。”
周致与之对视,他想从陈修学的眼睛里看见破绽,但大家都是老狐狸,哪能轻易被敌人看破。
他点点头,颔首轻笑:“看来,陈先生和叶里很熟。”
“是很熟。”陈修学亦是反击,“周总好像也不赖。”
周致眉棱一挑,略带挑衅:“我和她,认识将近七年了。”
他多少是想刺激陈修学,挑他吃味,但这家伙竟然只是笑道:“你七年都没有成功,那我七个月没把她追到手也不算失败。”
七个月。
是叶里失踪的时间。
“你救了她?”周致嘴角沉下去,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内心期盼的答案是否定的。
但陈修学让他很失望,“对,捞到她的时候……”
“修学。”
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下,叶里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对他道,“衣服买来了吗?”
“嗯。”陈修学绕过周致走到浴室门口,丝毫没有男女有别的拘谨和避讳,他将手上的纸袋递给叶里吩咐道,“你最近瘦了,我也不知道以前记下的尺码还合不合适,买了两套,一套尺码小一些。”
周致旋身看过去,叶里已经关上洗浴间的门。
但他正好撞上陈修学审视的目光。
周致察觉到他的敌意,先发制人:“陈先生,能请你出来谈谈吗?”
陈修学细细打量他两眼,便阔步走出去。
他刚走到房外,周致忽然抬起胳膊将他压在墙上,歪着脑袋戾气地勾着他的眼睛,“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虽然被人“擒住”,但陈修学不显一点慌乱,平静如常:“你呢?”
“我……”周致吞了口口水,“我是她朋友。”
“朋友?你以为我会信啊。”陈修学好笑地摇摇头,“从你见到我开始,你说的话做的事哪一句哪一件是一个普通朋友该过问的。”
周致被戳破心思,更是恼羞成怒,“她是我妹妹的朋友,我认识她七年她从没跟任何男性有过亲密接触,我讨厌她,但她救过我,我不想她被人骗。我现在只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在问你,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这些话,真的随口就能来。
面对丑陋的自私的无耻的心思,人们总能为自己找到各种理由和借口。
“这些话,你是在说给我听还是在骗你自己?”陈修学勾唇一笑,抬手将他手轻飘飘的挪开。
周致气急。
陈修学弹了弹衣服,“我好像收到了周总你婚礼的请帖,恭喜。”他说着转身进屋,到门口又顿住,侧身笑道,“叶里应该也收到请帖了吧。”
他说完未等周致回答,便沉下脸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