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吃
周锦海的后背连中两刀，杀不死也足够让他不能杀人。
他不解不甘不信地看着还死死抓住刀柄的齐静。
周致也愣在原地，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捅第二刀。
周锦海转过身恶毒凶狠地扬手想打齐静，“扑哧”一声，刀子直直捅进他的心脏。
第三刀，最致命的一刀。
周致冲过去想拉开齐静，却发现她此时的眼神清明无比，根本不像刚才那么无神空洞。
齐静手一缩拔出水果刀，她提嘴冷笑了声眼神刻毒地欣赏着丈夫倒在地上的瞬间。
血液从心口涌出，周锦海身体一颤一颤的，脸上唇边立马变得惨白惨白。
周致吞咽口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脚像灌了铅挪动一毫米的距离都变得艰难无比。
齐静抹了一把被溅得全是血的脸，她深吸一口气对周致道：“叫救护车。”
周致这才反应过来，颤着手打了急救电话。
但就在他焦急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耳边又传来“扑哧”的声音，他当即就觉得脑袋嗡嗡一片空白，回过头去看，就见齐静已经把刀子插进自己的肚子。
血从肚子里涌出来，齐静瘫倒下来。
周致冲过去抱住她，把手机丢在一边赶紧捂住她的伤口，“没事没事，不深，伤口不深，等救护车等救护车……”他在骗齐静也在骗自己。
伤口太深了，齐静就是冲着死去的。
齐静终于松开刀子，她颤颤地抓住周致的衣袖，嘴巴一张一合说话都有些困难：“行知是无辜的，别恨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恨他，我不恨。”周致紧紧摁住她的伤口，但是血还是从他的指间涌出来。
电话接通，周致冲着电话吼道：“北七路三百七十二号，庄园小区三栋十七号，要三辆救护车，一个昏迷，两位中刀重伤，快点！”他说完时，眼底已经溢出液体。
齐静欣慰地笑笑：“真好，我下去总算能给你妈妈一个交代。”她说着就松开他的袖口闭上了眼睛。
周致快吓疯了，扯着嗓子喊道：“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就对付你儿子，我会让他死，你听见没有！”
但齐静已经没有任何反应。
“妈！”
门口突然窜出个声音。
周致才回头就看见周行知扔开行礼冲了进来。
周行知跪在周致对面，看着满身是血已经没有反应的母亲，再看看躺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的父亲，还有摔在沙发旁昏迷的姐姐……
“怎么回事？”他冲着周致怒吼，“怎么回事！”
周致动动嘴皮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来，只是想给张静出口气，想让周琦和周锦海生活一段时间。
他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
周行知侧身查看母亲的呼吸和脉搏，而后突然抓住周致的衣服，赤红着眼睛嘶吼道：“你不是医生吗？你你救她啊！”
医生，周致早就忘记自己做过医生了。
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死死摁着齐静的伤口，“去把沙发上的抱枕拿过来垫在你妈的膝下，快……”
周行知赶紧照做。
救护车到的时候，周锦海已经没有呼吸，齐静被送进急救室抢救。
周琦周致都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周行知在手术室门口等了一夜，终于在十二个小时后，见到了被推出来的母亲。
第二天一早周致就去了齐静的病房，周行知正在给他母亲用水沾唇。
他手指扣了扣门，周行知回头见他也没说话，一声不吭地把水杯放在床头。
齐静一夜之间好像老了二十岁，本就削瘦小巧的人现在更觉得单薄，苍白的脸上皮肤也皱了许多。
“医生怎么说？”周致问。
周行知：“很难度过危险期。”
周致微握，“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会找个时间跟你说清楚。”
“不用。”周行知替母亲掖了掖被子，“我在家安了监控，已经看过了。”
周致诧异地看着他。
周行知见他反应这么大，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上次回来无意间看到她后背上有伤，加上她面对父亲……面对周锦海时一些掩饰不了的反应，我就怀疑了。”他顿了下，重又看回床上的母亲，“她其实一直想跟你求救吧，但是开不了口或者没机会开口。”
周致蹙眉。
周行知没说话，俯身将齐静的手臂从被褥中抽出来，卷起袖子，手臂上赫然刻着一个血红的电话号码。
这是周致早几年为了敷衍周锦海留给他们的手机号，早没用了。
周行知替母亲整理好袖子，将她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警察来过了，我已经把监控视频交给他们，他们说我妈这是正当防卫。”
“嗯。”周致这才发现，这个不甚往来的弟弟已经和他一般个头，甚至在五官长相上也和他几分相似。
但他比自己小了八岁。
周行知没太在意他哥打量的目光，“姐呢，她没事吧？”
“医生说没事，但人还没醒。”
提起周琦，周致所有的疑虑和心思都没了。他已经跟医生聊过，医生说是小伤但看她的状态又没有能醒过来的迹象。
“我去处理周锦海的后事，晚上再来，要是你妈醒了，打个电话给我。”周锦海死了，一大堆事情要他处理，甚至于他和张静的婚期也得重新安排。
叮嘱好周行知，周致旋身走到门口。
门一打开，那张熟悉又可怖的腐烂脸突然放大在他的眼前！
周致吓得连退两步，差点叫出声。
等他再反应过来看见的却是叶里。
“你……”
“周琦呢？”叶里问。
她看上去不是很好，身上湿漉漉的好像在河里游了一圈才上岸，侧颈有一道伤痕应该才止血，脸色比昨天离开时又惨淡不少。
“你还问？要不是你怂恿我妈报仇，周琦会受伤吗？”周致怕那张脸，但是他不怕叶里。
昨天周琦像中邪一样闹腾，那模样真得很像他那个死鬼妈，后面想起来才觉得事情未免太过巧合。
叶里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周致，鬼话你也信？你做梦做傻了？”她横了就推开他，径直走向周行知，“带我去找你姐，有东西要借她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