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吃
没得到她的回应，属意料之中。
但周致看见她绷紧僵直的背影，很不舒服。
这种抗拒以前是没有的。
他没再多说，离开小屋。
走了几步，再回头看，小屋的灯已经熄了。
陈州是坐邵家的车把人带回去的，凭着周琦的疯癫样难保不会在车上乱来。
周致掏出大半年不用的备用车钥匙打开车门，在车里躺了一夜。他并不放心这个突然出现的叶里，走出小屋之后他就开始犯疑心病。
翌日一早，天才鱼肚白，他就下车往林子里去。
通往小屋的路径只有一条，不需要找。
到门口，侧耳听了会儿里面安静得很，他顾不得冒昧迫不及待地敲了门，但没有人应，想了会儿他就抬脚踹了门。
这一脚周致是用了力的，但门也只被踹了一条缝。透过门缝才发现门被沙发抵着，沙发另一边靠着墙，他除非把墙踹塌了才能进去。
门缝不窄至少能让他看清里面的情况——书架上昨天摆好的书又落了一地，椅子凳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像经历了一场大战，窗户边上那张年代久远的红木桌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桌面上还有红色墨水正沿着桌角滴落下来。
眼前的一切告诉他，这个“叶里”不是真的叶里，她只是个贼！
她跑了！
周致绕了一圈找到一块足够大的石头砸坏了窗户爬进去，跳到红木桌上时，他鞋子和裤腿上沾到了红墨水。
他嫌恶地看了眼裤子上的液体，跳下桌子踢开脚边的歪倒着的方凳，一地的狼藉让他脚都没处站。再看房间内所有的柜子抽屉都被翻动过，和强盗打劫差不多。
周致四下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只好通知邵乞晟把周琦带来。他和叶里认识六年，但对她的生活和……工作并不了解，这个小屋他来都没来过，更不会知道少了什么东西。
周琦还没进门，就开始臭骂周致，“周致你他妈是不是犯贱啊！这是叶里的屋，你凭什么让个贼留在这！”她走到门口看到这翻了天的场景才住了嘴，但也仅仅住了一会儿，“翻成这样，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叶里遗言，小屋的东西都要姨婆处理掉，所以他们什么都没动。
叶家世代都做这行，攒下来的宝贝不少，就算是周琦也没见过全部，谁知道那女人觊觎什么？
周琦边骂边收拾，最后把邵乞晟和周致都赶了出去。
周致想帮忙，好巧不巧张静打了电话过来。他掀了掀眼皮看了眼周琦，他妹认为叶里喜欢自己，现在已经把他当成辜负叶里的负心汉看。要接了，肯定又是一顿臭骂。
他挂了电话，没接，但周琦还是脸红脖子粗地指着他鼻子讽骂：“滚滚滚！滚回你的温柔乡去，少在这边装模作样！恶不恶心，滚！”
周致皱着眉，明显是被骂得来火了，正要骂回去，张静又来电话。
“干什么！”他火很大，张嘴语气就不太好。
对面沉默了会儿，才讪讪问了句：“周琦很不好吗？”
周致听得出张静的委屈，掐了掐眉心，心烦意乱得嗯了声，“我马上回来。”
邵乞晟鄙夷地瞥了眼好友。
周致扫到他的目光，人更不好了。他让陈州看着周琦，自己先回家。
开车开一路，想叶里想了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周家，再回头发现自己在车上想的东西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一下车就被张静抱了个满怀。
周致抚了抚她的背脊：“累了吧，早饭吃了吗？”
张静靠在他的胸口，微拧着眉撒娇委屈道：“身体不舒服，没什么胃口。”
“怎么会不舒服？”周致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一沉，“这么烫？”
张静忽然就气若悬丝，慵在他的怀里，“嗯，我昨晚睡沙发上等你，着凉了。”
周致又心疼又恼怒：“胡来！我不是让你回去睡的吗？”他心有愧疚憋着气牵着她走到车门口，“我带你去医院。”
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进车里后，他又回身喊了两声，“张妈。”
张妈穿着碎花围裙扭着水桶腰跑了出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我要带张小姐去医院，你准备点吃的让她在路上吃。”
张妈拿了些点心从窗口塞给张静：“谢谢张妈，辛苦你了。”
“哎呀，不用客气的张小姐。”张妈谄笑一通，又叮嘱两句才目送车子离开。
车子消失在视野后，张妈才啐了一口：“呸，狐狸精！”
周致把人送到医院后，医生给开了点滴，他寸步不离地陪在旁边小心伺候，惹得其他小姑娘羡慕嫉妒恨。
周致的五官很漂亮，明艳的双眼，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微红的唇。但他这么些年的脾性又把他的气质割得很凌厉——柔美和锋利一糅合，就只能说帅。
挂了一会儿水，张静胃不舒服，周致出去给她买粥。
医院附近不好找停车的地方，周致开了好一段距离才找到一个公园停车场把车停下，车子才熄火车后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往后看了眼，距离栏杆最起码也有半米的距离。
但这撞击明明是在他安全熄火以后，所以不可能是他操作的问题。
等他走到后边查看，才发现后备箱竟然开着一条缝。后备箱他很少用，除非是出差放行李否则不可能打开。带着疑虑，他掀开了后备箱的门。
这一掀，吓得周致条件反射把车厢门给砸了下去
他吞了吞口水，往四周扫了几眼确定没人注意后，拽紧车钥匙上了车。
车子快速驶离公园，他随口说了个地址，智能导航立刻制定新路线带着他离医院越走越远。
二十分钟后，周致的车停在一栋别墅前。
他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打开后备箱，脱下衣服盖住光秃秃的叶里，打横抱起她冲向玄关。
只抱了十几秒，刺骨的冷便从她的身上传到周致的手心，并沿着他的血液迅速窜遍全身。怀里的人跟从北极冰山下的水里捞出来似的，冷得让人绝望。
这别墅闲置太久，只有他一间房有被褥，他把人放在床上后从柜子里搬出几条羽绒被盖在她的身上，又找来遥控器打开空调。
叶里的脸色太难看了，蜡白得像是从冰柜里搬出来的尸体。
这么一想，周致浑身打了个冷颤，他颤着手指试探她的鼻息，呼吸微弱得好像随时会断气一样。
周致把空调温度打到了37。
隔了好一会，他再触碰叶里的手臂还是冰凉凉的，根本一点用都没。
周致不知道怎么办，他想打电话给周琦问问，但周琦对这个叶里的态度只怕巴不得她快点死，告诉邵乞晟也没什么用。
最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红得一批。
踌躇地在她床边踱步半分钟，他喉结一滚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开始快速脱衣服。
……
叶里醒过来时，睁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就知道自己被周致发现了。
不过总比被周琦发现的好。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冷漠又痛楚的眸光流转一圈最后转为惊愕和愤怒。
她一把推开赤/身/裸/体抱着她的周致，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惨白的面孔因愤怒布上一丝红晕：“周致！”
她声音极小，小得她自己几乎都听不见，这两天越来越痛，痛得她连说话都很吃力。
周致被推醒，对上她怒不可遏的眸子：“醒了？”
“你有病？！”叶里眉头拧成菜疙瘩，唇上没什么血色，像失血过多又像久病不医奄奄一息。
周致轻咳一声看了眼自己还算不错的身材，脸倏地红得要烧起来，“你身上太凉了，我就试试能不能焐热一点。”
叶里紧着眉心瞪着他，“你电视看多了还是小说看多了？”
她也骂不出其他的来，说来说去人家也是一片好意，能怎么骂？
她剜了眼男人，掀开被子想下床，但刚下地腿就不听使唤地跪了下去。周致赶紧爬过去把她抱回床上，“你怎么弱成这样？”边说边已经把人又摁在床上。
叶里不看他，抓着被子一声不吭——她太痛了，四肢正在和身体撕扯开，这种五马分尸的痛让她只想快点死。
周致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我又不懂你们这些邪门玩意儿，我怕你被冻死就用体温驱寒。要是冒犯了我跟你道歉。”
叶里不耐地瞪了他一眼。
死了一回还变凶了？以前骂她扫把星也没这么瞪过他。
“瞪什么瞪？现在认识我叫周致了？装什么失忆你！”为了消除尴尬，周致转移话题道，“明明没死也不回来找周琦他们，看见我妹为了你发疯是不是很得意？”
叶里气愤地横了他一眼，被子一掀把自己蒙在里面。
周致抿了抿唇，烦死这个扫把星了。
他叫了两份外卖送到她房间后又把微波炉搬上来，找了两套周琦的旧衣服扔在床上才离开。
周致心不在焉地回到医院，张静已经挂完水焦急地等在医院门口。他带着人在附近吃了点东西，然后把她送回自己的公寓。
张静想让他上楼陪陪自己，周致只当没听懂，把她送到楼下后就借口公司还有事驱车离开。
他担心扫把星死在他妈的房子里。
张静看着扬长而去的车，脸色一变独自回到公寓。
开门的一瞬，就被一高挑的身影打横抱起。
男人迫不及待地把她扔到床上，撕开她本就单薄的外衣。
“猴急的。”张静嬉笑地搂着爬到自己身上的年轻男人，指尖划过他帅气的脸蛋，“我今天不舒服，你等会儿轻点弄。”
年轻男人舔了舔唇，来不及地脱掉上衣一口咬住女人的丰满：“我还以为你想让周致上来一起玩呢，昨晚没回来，是跟他做了吗？”
“呸！你有没有良心，我为了你天天跟他虚与委蛇的，累死了，你还这么冤枉我。”
“把事情办妥了就不用跟他演了。”男人微勾着唇似笑非笑，“还是说，你真打算跟他结婚？嗯？”
张静噤声，察觉到他的怀疑和试探，抬头亲了他一口，脸色桃红哪里再有半分的病态，她边说边伸手扣动男人的裤子，“别胡说，赶紧的，我忍了一晚上了，快给我。”
男人轻蔑地笑了声，便趴在她的身上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