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森鸥外听过与谢野晶子的叙述之后，意外有些惊讶——
虽然看起来安倍佑衣态度很差劲，但对于一个冰冷高傲的孩子来说，已经是很明显的示好了。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刚开始不熟的时候，森鸥外顺手想摸她的头，结果差点整个胳膊都被卸了下来。
嘶——虽然高傲萝莉气场很棒，但是武斗派哒咩啊！！！
随后在卫生科，他一边看病历一边思考着怎么调节这两个萝莉之间的关系。
——
之前小打小闹的进攻差不多到尾声了，正戏也马上要开始了。
安倍佑衣坐在自己的角落里，其他兵三五成群七嘴八舌的聊着天。
还是那个娃娃脸，凑过来到她跟前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哎，安倍，你听说新来的那位天使小姐了吗？”
他可害怕孤僻的安倍佑衣消息落后，毕竟这孩子向来很少和他人交流。
其他的八卦也就算了，但要是一不小心受了伤，不知道能去找人用异能力治好，而是一声不吭去用传统方式，那可就糟了！
他知道安倍佑衣不太可能受重伤。
但伤再小，也会疼啊！
安倍佑衣咽下煮的过黏发烂的米饭，淡声回道：“嗯。”
娃娃脸向后双臂后曲，手护着后脑向后仰，语气轻松随意：“她可真厉害啊！就那么一下！唰唰！我们就都好了！”
“田中的眼睛能看见了，还有小林……”
他如数家珍的说着那位天使小姐的“功绩”，语气轻快得就像是林间的叽叽喳喳的鸟雀。
安倍佑衣一边不紧不慢吃着饭，一边听着他的话。
说完之后，娃娃脸偏过头看向她，眼里含笑：“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可真厉害，比我们这些大人都强！”
安倍佑衣抬头扫了他一眼：“我和她特殊，大部分人都不这样。”
而且这特殊，也是在身为异能者这方面。
“哎呀—那你们也真的很厉害啊——”他语气里带着些纯粹的羡慕：“真强大啊……”
如果他也能这么厉害的话，小时候是不是就不用受欺负了？
他的父亲从小就不知所踪，听那些讨厌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闲话说，他母亲当年叫嚷着一辈子不婚，还为了摆脱外祖家给她安排的相亲而离家出走。
最后一大把年纪不知道从哪揣着一个“野种”回来。
被人强迫？当了小三被揭露然后灰溜溜的回来？还是别的什么……
那些空穴来风的猜测，恶意满满的讨论他至今想起来都浑身恶寒。
年幼的他也曾问过母亲，“我的父亲在哪啊？”
可一直没得到答案。
他当时不明母亲为什么搪塞过去，就像他不明白——
为什么别人家都有爸爸帮着妈妈搬东西，而他的母亲只能一个人抗着厚重的实木衣柜爬上六楼，摔倒了只有他上前，又因为年纪小母亲怕他害怕只能最后照着镜子给满后背的淤青上药。
没有搬家公司，因为要花钱，更租不起低楼层。
而后他上学，又因为长得有几分清秀而被欺负，被排挤、被霸凌。
而他那温柔贤淑的母亲第一次发脾气，又被对方不讲理的打得趴在泥水里爬都爬不起来……
他无助的在雨里大声嚎哭，但没有人会施舍他们一点爱心，他们只会冷眼旁观。
那一天后，他励志要变强，要让瘦弱的胳膊布满肌肉，要能保护母亲。
之后啊……
强壮之后没人会再欺负他了，那些家伙也不过就是欺软怕硬的墙头草、中二病的青少年而已。
一路努力学习，最后考了大学。
再之后，就被征兵到了这里。
他苦笑一声：“安倍，要是我死在战场上了，战争结束后你能不能替我去看看我妈？”
“自己去看去。”安倍佑衣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
自己的事就自己做去，天天想着让别人帮忙做事能成长吗？
娃娃脸笑了笑，正要再开口时喇叭响起了—
“全体士兵，甲班集合。”
战斗，又开始了。
……
“森医生。”
安倍佑衣敲了敲门后拉开门对屋内的森鸥外问了问好。
森鸥外笑着问道：“哎呀，佑衣酱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就过来了吗？真感动呢。”
衣服上的血都还没凝固。
安倍佑衣皱了皱眉，虽然慢慢掌握好攻击方法之后能让血少沾上一点，但没办法彻底解除。
毕竟固执的指挥官不会允许她自己待在船里操控蝴蝶在外面攻击的，哪怕这不会影响什么。
她把一份报告放在森鸥外桌上，语气淡淡：“感动什么？我是为了书来的。”
后者露出伤心的神色：“真的只是为了书吗？佑衣酱可真无情呢～”
一边说着一边脚底用力滑动椅子向后，从书柜里抽出一本崭新的硬皮书。
他可是知道的，安倍佑衣现在只想回去洗个澡然后看书，要不是因为顺路根本不可能马上就来。
再打岔，是要挨揍的。
安倍佑衣一只手接过书，“谢了。”
随后没有立马离开。
森鸥外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安倍佑衣“啊”了一声，顿了顿问道：“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力治疗效果有多好？”
“这个嘛……”森鸥外双手交叉立在面前，一副神秘模样：“佑衣酱没看到过吗？”
安倍佑衣摇了摇头。
除个别时间外，她都不会去和士兵相处，刚结束战斗更是不会，血腥味太过浓重。
森鸥外有些惊奇，但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孩子，独来独往得过分了。
“嘛嘛，反正一会就到去治疗的时间了，你跟着一起去看看不就得了？”他提议道。
安倍佑衣抿了抿唇，几刻后应道：“嗯。”
随后拿上新的硬皮书转身回屋。
哪怕一会要面对惨状的士兵，也还是先把自己收拾干净比较合适。
——
“到底为什么她也要跟着啊！”与谢野晶子不满的叫道。
毕竟安倍佑衣在她那的印象何止是差啊！
安倍佑衣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森鸥外对于她的态度，眼睛睁大了。
竟然没说话吗？！根本没怼！也没动手！
这还是那个暴力冷傲萝莉吗！！！
与谢野晶子看了一眼愣住的森鸥外，皱了皱眉：“喂，森医生，你干嘛不动？”
一动不动的就像雕塑一样。
安倍佑衣瞥了他一眼，不轻不重哼了一声。
森鸥外摆了摆手恢复原本模样：“没事啦没事啦，走吧与谢野，一起去继续治疗。”
与谢野晶子没说什么，但眼神亮了亮，带着自信。
她似乎很喜欢救人呢……
安倍佑衣垂眸。
到了医疗室门口，拉开门就是浓重到让人不适的血腥味。
与谢野晶子和森鸥外都面色如常，前者这些东西已经见过几次了，后者更不必说。
安倍佑衣虽然厌恶血腥味，但在战场上也慢慢习惯了。
士兵们有的躺在病床上，有的因为位置不够铺了层被子躺在地上，可无论是谁此刻听到响声都一齐看向打开的门，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芜湖！天使大人来咯！”
“我们有救了！”
“天使大人终于来了！”
“对啊，对啊。”
……
森鸥外有些不悦。
就这么喜欢他的与谢野吗？
不过看在这是群伤员的份上就放过他们吧。
安倍佑衣站在森鸥外右侧身后大约三步左右的位置，这个位置最不引人注目，也能清晰的看到屋内的场景——
与谢野晶子发动了异能，随后满屋子的伤兵都焕然一新了。
毫发无伤，要不是【请君勿死】无法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鸡窝一般的头发恢复原样，正常人可是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群刚刚从战场上下来，带着满身伤，其中几个腿和胳膊还被火药炸掉了的士兵。
“行了——没用的士兵们，治好了就快去上战场杀敌啊！”与谢野晶子抬了抬下巴喊道。
士兵们开朗的笑着喊着大声应和。
森鸥外满意的看着与谢野晶子治疗好的人们，就像看一件尚未完成但是已经初具雏形的艺术品。
他偏过头，想要炫耀一下，却发现安倍佑衣脸色不太好。
倒不是很明显的不高兴，毕竟她喜怒哀乐从未有过太明显的表情，只能从微表情来判断。
眉眼厌厌的低垂着，由于异能使用频繁而变成深蓝色的眸子里似乎酝酿着风暴，嘴抿成一条直线，肌肉紧绷。
森鸥外愣了愣，“怎么了吗？佑衣酱。”
不是很好吗？
安倍佑衣抬眸，眼里是锐利刺骨毫不掩饰的冰冷。
“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好，森医生心里不清楚吗？”
日本太过弱小，异能者少得可怜，这方面研究也落后于西方国家。
而其他的，无论是人数还是武器，都是压倒式的败势，败局已定，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但现在出现一个能让普通人重获新生的异能者，这无疑让那些愚蠢的、贪婪的政府官员心里燃起一丝幻想——
如果一次性消耗品的士兵变得可以再次利用，说不定可以扭转战局呢？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四五六……几十几百次，反正很值得不是吗？不用花钱效率还高，只要有异能者在就行。
至于失败了也没什么，随便拉个人来顶罪就好了。
但作为异能者，安倍佑衣清晰的知道强大的异能者有多强——那根本不是这些小小的士兵们用数量堆积起来就可以战胜的。
而关于前面，安倍佑衣不信森鸥外没有这种心思：很明显的一点——他很爱日本，会为了让日本胜利而想出一切办法。
为此，牺牲一切，利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