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礼尚往来2
苏池远远的瞧见自家娘亲来接自己的身影,这才坏坏的对陈言青说道:“陈哥哥你也在等别人娘亲来接嘛?我娘亲就要到了,我就要走啦。”偏偏他还一脸单纯,令人丝毫看不出他是故意的!
“你的娘亲来接你?不是苏子衿?!”陈言青着实是惊了!他已经待在苏池的身边约莫半刻钟了吧,这么久,这小子都不提醒他一下?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陈言青就不自觉的露出了迷之微笑,他对苏池问道:“你是一开始就知道今天晚上是谁来接你吗?”
苏池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如实回答:“对呀,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呀。”
话音刚落,他就屁颠屁颠的跑向了苏孟氏,以至于陈言青伸出来,准备打他的小屁屁的手,一下子落空了。
“这小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我对着干的呢?”
远处传来苏池奶凶奶凶的声音:“自从你逼迫我背《出师表》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你了!”还想做我二姐夫,想要近水楼台的欺负我?简直不要想的太美妙哦。
苏孟氏顺着苏池的眼神好奇的看过去,只见到陈言青迅速闪过的身影,竟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一贯从容淡定的陈言青,此时此刻却露出紧张的表情,他后怕的说:“当初就是苏伯母退的婚,倘若她知道我也在这里念书,会不会不再让苏子衿来了?应该没有看见我吧,好险。”
何聪看到一脸平静又难掩落寞的陈言青回来了,不由得好奇起来,他问:“公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舍得放下苏姑娘了?”
陈言青淡淡的说:“她并没有来。”
不知为何,何聪就是听到了伤感的味道。
“许是苏姑娘忙呢?而且公子你也没有约人家不是?”他安慰道。
陈言青抬起眸子,目不转睛看着他,问他:“那我且问你,若是我一厢情愿了呢?若是她从此以后对我敬而远之了呢?”
不等何聪说话,他就垂下了头,轻声说:“怪我心太急。”
采云村,苏子衿家——
忙着晚饭的苏子衿,心不在焉的,要不是突然被油烫到了手,就是放错了菜。就听一声声哀嚎从厨房里传出来——
“烫烫烫!”
“完了,土豆烧肉,我先放土豆了,这都成土豆泥了怎么办?”
能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人!你的理智是离家出走了吗?]
“不是……”
[哦~]它笃定的说:[那一定就是智商欠费了。]
苏子衿一双眸光星海,呆呆的盯着锅炉下跳跃的火焰,她闷声说:“我现在心好乱啊,我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两个字,究竟是不是我想的意思。”
[那你希望是吗?]
“希望,又不敢。”好复杂,好矛盾,啊啊啊啊啊!救救孩子吧!
能能就要哭了:[啊啊啊啊啊!救救能能吧,让我这个恋爱萌新的主人开个窍吧!]
又是一夜的辗转难眠。
能能像往常一样话痨,苏子衿像往常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直到能能忽然扯到了:[喜欢就应该主动出击呀,不能等他身边有了别人,再感叹遗憾。]
苏子衿的眼神忽然一亮,她似是想通了一般,恍然大悟道:“人生在世能几时?既然得意须尽欢,要不然我明天早上主动一把?”
[但愿明天早上醒来的人不是苏怂怂。]能能在心里小声bb。
鸡鸣响起,晨光熹微,又是一天的开始。
简单吃完早饭,苏子衿就送苏池去学堂。这一路上,她的心情那叫一个七上八下。
“这种情绪被他人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特么诡异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找陈言青问个清楚了。
终于看见了学堂的大门。
苏池对苏子衿挥了挥手,乖巧的说:“姐姐,我就先上学啦。”
苏子衿赶紧拉住了他,羞涩的对他提了一个请求:“你能不能帮姐姐看看陈公子在不在呀,要是在的话,你就告诉他,姐姐在门口等他。”
“好~只要是姐姐说的,苏池保证做到!”说着,他就激动不已的迈着小短腿飞奔而去。
苏子衿站在学堂的门口,表面平静的数着地上的搬家的蚂蚁,内心却是:“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度秒如年。”
终于,她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苏池?
苏池表情为难的说道:“姐姐,陈哥哥今天不在,说是请假了,就连何聪哥哥的身影,我都没见着。”
“请假了。”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直直劈的苏子衿外焦里嫩。
她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拿出勇气踏出这一步,好不容易在这儿等那么久,结果却得到陈言青请假没来的消息。
苏子衿苦哈哈的对苏池笑道:“那你乖乖去上课吧,跑慢点儿。”
“姐姐,那个老师说,陈哥哥是有事所以没来的,没有生病。”苏池安慰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谢谢宝贝儿。”
怀着满心的失望落寞以及复杂,苏子衿来到之前的“客云楼”,今天正是知州大人为母亲举办寿宴的日子。她答应过掌柜,会来这里帮忙的。
“你们去寿宴里面伺候。”
“你们就负责传菜。”
“你们负责在厨房里打下手。”
“都给我忙起来!忙起来!”
苏子衿被分在了在寿宴里面伺候,她的工作就是等传菜的人,将菜传到她这里,她再一一分到客人的桌子上。相对于后面的几个工作,她的倒还轻松。
眼前是高朋满座,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笑语连连。
欢快的气氛一点儿没有感染到苏子衿,她还是满心的阴郁,直到他的出现——
她的耳边忽然响起:“苏子衿?”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好听,一如既往的乱她心弦。
她惊喜的抬眸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陈言青的笑脸,还有那一双笑弯了的眼。
“陈公子?”不知为何,她满心的阴郁通通消失不见了,她不自觉的唇角上扬,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来这儿……”陈言青看了看身后坐满有身份的,热闹的宴会,然后反问道:“你来这儿又是做什么的?”
苏子衿:“我来这儿用劳动赚钱,好吧好吧,我就是来打工的。”
听罢,陈言青惊讶的眉毛一挑,随即看向她身后的堆得一桌的菜。问:“这是一会儿要上的菜吗?”
“对呀。”
于是陈言青就十分自然的帮起了忙,苏子衿看见靠墙边的一个席子竟空了出来,她下意识的就看向自己身边的这个少年。
她抢走了他手里的饭菜,她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她问:“莫非你是这寿宴里的客人之一。”
陈言青愣了一下,许是没有想到连这都被苏子衿发现了,他解释道:“嗯,先父与知州大人有些交情,沾了他的光,我才得以坐在这里。”
“先,先父,也就是亡父了……我都问了些什么呀,惹人伤心可怎么办?”她心里那叫一个悔不当初。她抱歉的说:“对不起呀,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陈言青温柔一笑:“没有关系,你无需道歉的。”
苏子衿见他温柔满带笑意的眼睛,透着一丝忧伤,顿时莫名其妙的心疼起来。
她正准备出声安慰来着,旁边就有人说话了。
一位长相刻薄,说话也刻薄的人忽然惊奇的唤了一声:“哎呦,这不是罪臣之子吗?”
“罪,罪臣?”今天这个信息量有点巨大呀!苏子衿只默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鞋面。
陈言青没有其他的反应,只是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十分乖巧的苏子衿。
见宴会上无数的目光向自己这个方向投来,贾仁义立马就闭上了嘴,装模作样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说道:“看我这张嘴,该打该打。这不是前任知府大人的儿子,陈公子嘛,我瞧着还真是亲切呢。”
某女再次惊了:“陈公子的父亲竟是前任知府?府台大人?从四品的官!比眼前的知州大人的官职还要高!这,啊这!”
贾仁义又忙关心似的对陈言青问道:“你们现在搬到在哪个小村子了?哦对了,你手里端着这些饭菜,该不会是伺候我们的下人吧?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一见来者不善,苏子衿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她暗道一句:“我曹,他是不是要搞事情?!”
陈言青俊逸非凡的脸上没有丝毫愠怒的表情,仍旧是礼貌有加的浅笑着。只是他眼中的那层温柔消失不见了,变成了恍若深潭般的高深莫测。
他不卑不亢,语气平静道:“晚辈见您也倍感亲切,毕竟先父没出事时,您还是我府中的座上客。虽然先父出事后,就再未见过您。但不成想,在这儿遇见了您,倒也是缘分了。”
听到这里,稍微了解当初这件事情的人,都对这个故意嘲笑陈言青的贾仁义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但凡长了耳朵的人,都能从陈言青的只言片语中,听出这贾仁义是个无情无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