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此地真是有趣
这一幕搞得叶安荷都不好意思再笑了,便与太叔江道:“你确定昨晚是他吗?”
太叔江点了点头。
而景贤也好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般,刚好转头看过来。
“那有查出了什么吗?”
太叔江摇了摇头,“只怕一时半会查不出什么,不知那小子有何收获。”
“问问不就完了吗?”说着她便朝那边招了招手,用半调侃的口气道:“二公子,你好了吗?”
这二公子自然是为了出门方便的称呼,只是这“二”字咬这么重的音干嘛?他看起来很二吗?
孟长佩惨白着一张脸回来,“干嘛?姑娘这是想喂我吃饭?”
叶安荷道:“那你还能吃得进去吗?”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他还真吃下了,便摇了摇头。
“那咱们就好好聊聊吧。”
孟长佩听罢顿时又嘴贫起来,“呦!我没听错吧?我可是一直都很有诚意的,是姑娘一直不和我好好说话。”
叶安荷轻笑,“那一定是你太欠扁了。”
“你……”孟长佩气得脸色更白了。
弄得叶安荷还有些于心不忍,便不再和他拌嘴,而是当刀直入地来了一句,“殿下可是也在查染坊。”
景贤的面色一变,看向太叔江,他好像知道昨夜与自己交手的人是谁了。
孟长佩没有说话,可是叶安荷从景贤的脸色中已经知道了答案,她很是轻描淡写地道:“交换一下信息吧。”
孟长佩愣了一下,“不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查这个干嘛?”
叶安荷歪着头道:“那你觉得姑娘家家的应该做什么?”
“那自然是讨男人开心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叶安荷冷着一张脸看着他,“那按殿下的意思,我当初直接报名女辅学员好了,还当什么女师呢?”
孟长佩点头,叶安荷忽然欺身而来,“那么殿下是觉得我没有实力做女师了?”
孟长佩只觉一股幽香扑鼻,接着便见那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近在眼前不到一尺远,他的心忽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同时好像不能呼吸了一般。
他赶紧推开叶安荷,又跑了出去。
景贤赶紧又跟了上去,询问情况,孟长佩一脸地虚弱,哑着嗓音道:“这土包子吃不得啊。”
单纯的景贤还真的以为主子是吃坏了东西,赶紧送他回去休息。
叶安荷耸了耸肩,看来今天是没得聊了,便招呼太叔江道:“江哥,走吧,咱们去把衣服给这里的试点送去。”
太叔江点了点头,二人这便走了,刚一出来,正巧碰上了老鸨。
老鸨着看见了,先是一愣,她记得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小哥呀,但见跟在后面的太叔江,她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便是昨日的那个女子假扮的,又见他们手中的衣物,又迎上了她那张庸俗的笑脸。
“呦,拿这么多东西啊,要不我叫伙计帮你们拿吧。”
有这么好心?怎么没见她昨日这般热情?叶安荷可不信对方是把自己当成了主顾,她明显是认出了自己的,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她就看看她想干什么好了。
叶安荷微微一笑,“那就麻烦了,不过我会付钱的。”
“好说好说。”老鸨子笑得更加开怀了。
叶安荷生怕她再这么笑下去脸上的粉会掉下来,于是赶紧离得远了一些。
此地的女辅学院试点比较远,要走上一天才能到。
而出了这个“福泽之地”,便是真正的福泽之地了,荒凉感没有了,街上也满是繁华。
叶安荷知道那老鸨不会有那么好心,所以这派来的人多半是监视他们的,可她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哥,我问一下,这福泽县与这里虽然距离较远,却也都在辽东管辖内,按理说征兵也是一起征的,为何福泽县那么荒凉,此处却这番繁华呢?”
跟着的伙计忙道:“哎,当年兵荒马乱的,征兵是边打边征的,这不途径福泽县的时候,就把男丁都带走了嘛!”
叶安荷对这个答案显然是不买账的,那伙计也知道糊弄不过去,便道:“当年征兵的时候我还小,也不知具体情况,听长辈们说是这边带兵的头下的令。”
说起带兵的头,那伙计的目光就不自觉地落在了太叔江的身上,太叔江将自己的气息又收了收,收到几乎与普通人无异,那伙计便又将目光移开了。
叶安荷表现得像是一个好奇宝宝,“那这带兵的还真是有趣,羊毛只在一只羊身上薅吗?”
“听说两边不是一个头儿,那么久以前的事谁弄得清楚啊!小时候我也好奇,可这件事几乎称为了所有留守妇女们的伤痛,我也不再问了。”
这伙计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可说话却极讲究,怕是自己再追问下去就要受到道德谴责了。
她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
这里的试点与成安县的试点差不多,只是规模没有那么大,一个院区共有五十名学员,这便要派发五十件院服。
既已到此,作为女辅学院的女师,她自然要视察一番。
说起奉阳的学员们都是素质极高的,尽管她们暗中也有较量却都在维持着表明上的和谐。
成安县呢,就是劣迹学员多一点,各个都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却没有太大的本事,基础太差。因而沉淀了这么久,还没有能够进去奉阳学院的。
而这里,却是一个个都唯唯诺诺的,典型的大家闺秀风,见人躲躲藏藏,不敢大声说话,不会嬉戏打闹,一个个又太过规矩。
至于长相,那都是将来要成为皇亲国戚王孙大人们的内院的,自然容貌都是不差的。
叶安荷扫了一圈,却见一女子有些眼熟。
她的个子高高的,略微显瘦,单薄的秋衣穿在身上有些松垮,便更显得她的骨架瘦小,如同一副骷髅架子一般。
想到了这个比喻,叶安荷便一下子就想到了染坊里的那些女人。
忽然一个高个子的女人的惨白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对,就是她!
她想起来了,这个女子是与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五官,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所以,她是她的女儿吗?
叶安荷不禁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发现呢!
看来不仅是染坊有趣,整个福泽县都很有趣呢!
那她就更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院服发完,叶安荷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便与太叔江一同折返。
“江哥,回去后,咱们就去往下一处吧,这二公子是等不起了,原本他就晚了半个月,本来还寻思着等着他指派工作,结果各地的工作都快收尾了,还有一堆罗烂等着处理呢!”
要说对叶安荷的了解,太叔江自比不过苏墨白那般透彻,可这既是他未来的弟妹,自然也是多方位了解了的。
他知道叶安荷的性子是定然不会说出这些话来的,他虽是一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但常言道兵不厌诈,有时也需要迂回。
是以在叶安荷说出这番话后他有那么一瞬短暂的发愣后,随即就明白了叶安荷的用意。
便也开启了“怨男”模式,“那自是最好了,和这么一个少爷共事,拉低了进度,要我说,咱们也别回去了,就直接走吧!”
叶安荷眼睛一弯,藏着笑意,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太叔江说这么多话,并且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她自然是很开心,于是继续演。
“也好,不过还是给留个口信吧,虽然咱们与他不是一路人,以后却也要常见的。”
太叔江只管点头。
叶安荷便对那伙计道:“那就麻烦小哥了,你回去后同与我们一道的那位公子说一声,我们先走了,这一程我们已拿出了诚意,有缘,以后再见吧!”
伙计有些发懵,“要么你回去亲自和他说吧,俺记性不好,怕说错了。”
叶安荷在心中差点没将这伙计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还真是一个人精儿,这是怕自己的口信暗藏玄机啊!
表面上她却不动声色,“这就是一句道别的话,有什么怕说错的,又不用你一字不落地转达。还有帮我谢过你们老板娘,若不是还有要事在身,我就亲自去道谢了!”
说罢,便果真和太叔江走向了另一条路。
伙计是真的发懵,直到回了丽春院与老鸨汇报了此事还是发懵。
并且连带着老鸨也发了懵,“难道她向你打听了那么多消息只是好奇?”
她拿不准注意,便又传了信出去。
县衙里肥头耳大的二师兄听了黄眉大王的汇报神色紧了紧。
“师爷,这事你怎么看?”
尖嘴猴腮的师爷道:“两种情况,一呢,她就真的是一个过路的,完成了此地的工作,便要离去,那看到了此地的异状自然也会好奇,可终归不是她该管的事。”
“二,她已经察觉到了情况不妙,因而故意试探我们。”肥头大耳直接接上尖嘴猴腮的话。
尖嘴猴腮道:“正是此意,不过,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咱们的监视之内,并没有异常,因而也不可能查出什么,老爷,这次咱们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
肥头大耳沉思着,没有说话。
尖嘴猴腮又道:“换言之,他们若真有动作,咱们该防范的已经防范了,若他们真走了,岂不是更好。”
“行,反正小心一点,另外留意着点上面的消息,这信儿传去了,也不知到了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