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第十六章——明目张胆的调戏
陆行之话刚落，屋外就响起了苏舟声音。
“仲谦，好久不见，可还安好？”
陆行之理了理衣衫的褶皱，转身便见苏舟已进屋来。
“这话倒是我想问的。”陆行之笑道，又转身对其一吩咐：“看座。”
苏舟坐下，其一退了出来。
“我呀，可真是不好，那赵潜着实变态，吃饭叫我看着不让吃！”
苏舟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倒像是小孩子见了家长抱怨谁欺负他了般。
“定是你犯了什么错。”陆行之一语道破，又提醒道：“这端王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在府中需万事小心。”
陆行之真不想苏舟去端王府，但又不好干涉苏舟的生活，也就只能叮嘱几句。
这也不是陆行之诋毁赵潜，赵潜这厮确是难以相处，陆行之和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辛酸泪自是不必说。
“仲谦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苏舟自是知道赵潜不好相处，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怕你不知分寸。”陆行之笑道。
“原来我在仲谦心中是个不知分寸的人？”
陆行之笑而不语，意思分明是肯定了苏舟的话。
苏舟满头黑线，又兴致勃勃的转移话题，“猜我给仲谦带了什么好东西？”
陆行之笑而不语，苏舟的好东西还真得斟酌斟酌再收。
见一个两个都一个表情，苏舟也不介意，从怀中掏出一本一样的话本。
“阿舟，你怎的如此……如此……”
陆行之看了封面，如此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舟做了个安心的姿势，大大剌剌的道：“这么大个人了，没看过这风月故事本，说出去好意思吗！”
苏舟说得眉飞色舞，听得陆行之满头黑线，再次怀疑阿舟到底是不是女人。
“你不看，是不懂这其中的乐趣，我跟你说啊……”
见陆行之不接手，苏舟作窃窃私语状，贴着陆行之的耳朵道：“这书中的小娘子可是千般无骨万般柔软的，就胸前那两只，那小腰，是哪般销魂滋味，啧啧啧……拿起看看吧，可美着呢！”
苏舟说话间，呼吸的热气都扑到陆行之面上，耳根。
陆行之白皙的脸红的异常明显，像是受了蛊惑般，眼神随着苏舟的话从空气中渐渐移到苏舟胸前又移到腰上，口中喃喃道：“是挺美~”
苏舟一听陆行之有了兴趣忙把书塞到他手里，欣慰道：“你好好研究吧！”
“对了，我们上次在销香阁救的姑娘怎么样了，赵潜可有收入帐下？”苏舟转瞬又一脸春心荡漾的转移话题。
大概是在陆行之面前已经暴露了本性，现如今苏舟也不扭扭捏捏的装模作样了，说话做事都放肆了。
陆行之无语扶额，还没从话本子回过神，又来一出。
这说曹操曹操到，瑶姬刚好进屋听闻这段，心中略微苦涩。
陆行之见瑶姬进来，把话本收入袖中。
“相爷、苏公子万安。”转而笑道：“苏公子切莫打趣相爷了，相爷心中已经有人了。”
礼数得体周全，半点看不出是花楼出身，不过这话倒是信息量很大呀。
苏舟挑眉，笑得一脸荡漾，催促道：“仲谦快说，是哪家小姐？”
陆行之淡淡扫了瑶姬一眼，抿了抿茶，不言。
“掉什么胃口呀，快说。”
陆行之：“……”
“苏公子可别为难相爷了，瑶姬看玩笑呢。”瑶姬轻笑道：“苏公子可是来巧，今个相府刚到一批火树银花，相爷还念叨着要和苏公子一起看呢！”
苏舟好笑，这话题转的真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这火树银花听着似是分外有趣的样子。
“虽然知道瑶姬姑娘是在转移话题，不过恭喜你，我的兴趣被转移了。”苏舟冲着瑶姬眨眨眼，颠倒众生。
陆行之晃了晃神，好笑：“你这小子！”
瑶姬低眉含笑，默不作声。
屋外
冬日月色寂寥，即使是丞相府也挡不住这冬日寒风，免不了老树枯藤，寒鸦凄切。
突的一阵轰鸣声，惊飞了枯枝上的寒鸦，欢笑声随之响起。
“哇！真漂亮，仲谦好东西不少呀！”
苏舟冒出星星眼，这烟花着实是美的，忍不住调笑陆行之。
几簇火树银花齐放，惊醒整个安都，百姓们都带着孩子跑都出来看，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响起，夜也生动起来。
“这火树银花虽美，不过转瞬即逝。”瑶姬望着满天烟火，不住感慨，眼中掩饰不住的伤感。
“虽是转瞬即逝，但也曾绽放过不是？”苏舟转头对瑶姬道。
陆行之笑了：“阿舟大道理不少。”
“苏公子言之有理。”瑶姬回神，俯身恭敬道：“倒是瑶姬短浅了。”
苏舟笑得眼睛弯弯，明媚动人，耀眼得瑶姬双眼忍不住酸涩。
侧身看了陆行之一眼，罢了罢了，如此明媚的人儿任谁都会喜欢的吧！
反正只是那他当依靠罢了，何必上心。
陆行之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苏舟在烟火中轻动，眼里心里都是她，不曾注意到瑶姬看来的眼光。
而瑶姬的心神都在陆行之身上，好好的一场烟火，便都入了苏舟的眼。
“真美呀！”欢快的感叹声飘散在热闹的夜色中……
今夜都安都异常热闹，火树银花的欢乐从丞相府传便了安都的大街小巷，唯独端王府除外。
烟花的轰鸣声消停后，天空又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飘飞，落在地上，覆盖了烟花的黑色残骸，一片银装素裹，好不怡人。
苏舟拒绝了陆行之的相送，一个人在路上玩着雪，留下一路的脚印，悠哉游哉的回了丞相府。
一进府门，苏舟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低气压，暗道不好，端王这厮应该是生气了，遂赶忙往端王院了跑去。
到院门口，就见刘忠心在那处搓手跺脚，来回打着转，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苏舟上前，还没开口，刘忠心见了着苏舟就伸手往屋里拉。
“我的小祖宗哎，您这是上哪去了哟，爷午时没见着你就开始生气了，饭都没怎么吃，一直在屋里等着你呢！”
刘忠心急匆匆把当前形势说一通，最后指着苏舟鼻子总结：“待会爷发脾气，你可得受着，不许吭声，不然定有你好果子吃！”
苏舟听刘忠心说了半天，算是明白了当下不便去撞枪口，还是躲一躲的好。可这还没撒丫子跑，便被推进了屋。
这屋里温度明显比屋外低呀，苏舟忍不住哆嗦，暗想端王府还真是穷，这王爷住的屋都不生个炉子。
苏舟瞥开心中所想，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屏风，一片死寂，里面的人没叫她进去，她索性来个敌不动我不动。
苏舟站了好一会，不见屋内动静，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挺胸抬头如豁出去了般转过屏风进了里屋，认错得主动，存活率高点不是？
屋里，赵潜正坐在炕头上，左右手对着奕，面上不见丝毫的不悦，其一站一旁，默不作声。
明明很和谐温馨的一幕，苏舟却忍不住打哆嗦。
暗中使眼色给其一，其一对苏舟的挤眉弄眼视而不见。
自作孽，不可活。不好好伺候主子却跑丞相府放烟花，还回来这么晚，活该！
苏舟挫败，硬着头皮上前两步，规规矩矩撩衣袍跪下行礼问安：“殿下万安，奴才回来迟了，殿下恕罪。”
赵潜恍若未闻，自顾自的下着棋，连个眼神都不施舍。
苏舟见状，暗道这端王爷怕是傲娇上了，遂磕了个头，狗腿道：“想必殿下是饿了吧，奴才这就来侍奉殿下用饭。”苏舟抬脚准备起身。
“本王叫你起了？”
赵潜悠悠开口，语调毫无波澜，挺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