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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第204章上头该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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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暮深意识到自己做什么后, 不自然地蜷起手指:“时候不早,睡吧。”

    “……嗯。”顾朝朝脸颊有些泛热,闻言赶紧洗漱, 收拾妥当便爬到床的最里侧。

    沈暮深本来要柜子里拿铺盖,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她身边的大片空位。迎上她清澈的眼眸,他喉结动动,到底抵不过内心的渴望, 她身侧躺下。

    顾朝朝忍不住偷瞄他一眼,结果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

    “睡吧。”他忍着笑意道。

    顾朝朝默默脸埋进被子里,庆幸深更半夜,他瞧不见自己此刻的表情。

    沈暮深段时日不仅要处理积压的奏折,还要警惕明枪暗箭, 每日里只有回到间屋子才会放松。此刻躺顾朝朝的身边,听着她发出的各种轻微响动,快便睡过。

    顾朝朝却毫无睡意,脑子里闪过重生后的一幕幕,最后不得不承认,即便没有她, 沈暮深只要一直留宫里, 最后的归宿就注定不得善终, 而她的出,只推着他加速朝个结局走。

    或许只有重生,才能破开一死局。顾朝朝思及此,脑海再次浮他险些丧命刀下的画, 一瞬间便否决种想法。

    眼前情况还没那么糟,她仔细想想,说不定能找到破局的方法。

    顾朝朝轻呼一口气, 侧目看向一旁沉睡的沈暮深,蓦地想起他指尖停留自己眉心时的温热触感,唇角不自觉地翘起一点弧度。

    “才二十多岁,怎么整日苦大仇深的。”她轻笑一声,抬手按按他的眉心,帮他皱痕抚平。

    沈暮深梦中似有察觉,但并未醒来。

    他一夜好眠,醒来时见顾朝朝还睡着,便轻手轻脚地拿衣裳出门,站门外才开始更衣。

    眼看着就到腊月,宫里的清晨冷得厉害,沈暮深只穿里衣亵裤出来,出门的瞬间身上热气就全没,院中服侍的宫人吓一跳,连忙走上前来:“大人,您……”

    “嘘。”沈暮深警告地看他一眼。

    宫人顿时不敢吱声。

    沈暮深垂着眼眸,站门口慢条斯理地更衣,宫人瑟缩着站半天,突然明什么意思——

    合着掌印大人怕打扰子休息,才拿衣裳出门换。

    “大人,您对子真好。”宫人忍不住说一句,说完想起位爷可不能闲聊的人,顿时吓得脸『色』一变。

    然而沈暮深不仅没发怒,还扫他一眼接话:“她对我更好。”

    宫人惊讶得嘴都张开,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沈暮深衣裳快换好,他才赶紧打热水伺候洗漱。

    沈暮深收拾妥当时,天光已经大亮,宫人躬着腰送他出门,快走到院门口时才想起来:“对大人,皇上身边的孙,几日总附近转悠。”

    沈暮深脚步一停,脸上神『色』莫辨:“可知他做什么?”

    “奴才见他神『色』有鬼,便多留心些,观察几日却也没见他做什么,加上他从不靠近院子,所以就没有理会……大人,可有什么异常?”

    沈暮深垂下眼眸:“没事,保护好你家子。”

    “。”

    宫人连忙躬身,抬起头时,沈暮深已经不见踪迹。

    沈暮深一路都走得极快,每一步都透着蓬勃的怒气,然而当迈进御书房的门口时,所有情绪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又成那个淡漠无情的掌印。

    皇上指派的两个小太监已经屋里候着,看到他急忙行礼:“参见掌印。”

    “参见掌印大人。”

    沈暮深扫一眼桌案上的奏折,最上几本似乎被动过。两人顺着沈暮深的视线看过,顿时惊慌不已。

    “方、方才皇上和钱大人来过,说要奴才先学着看奏折,奴才才动最上头几本,掌印大人饶命,没您的吩咐,奴才万万不敢打奏折的意!您若不信,可可可以问皇上,他同钱大人一同园子里散步,想来快就回来。”

    说着话,两个人便急忙跪下。

    沈暮深神『色』淡淡:“咱家也没说什么,何必么紧张。”

    二人瑟瑟发抖。

    “起来吧,既然皇上让你学着看奏折,那便学就。”沈暮深说罢,绕过他桌前坐下,直接其中一摞分给他,“皇上可说让你亲自批阅?”

    “没、没有,只说让多跟着掌印学习。”

    “那便先看咱家怎么批。”沈暮深说罢,便不再理他。

    二人对视一眼,大着胆子起身来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看他如何给奏折做批阅,沈暮深倒也大方,不仅让他看,还会指点一二。

    皇上和钱尤从外头回来时,便看到他专注教人的一幕,二人对视一眼,又从屋里退出。沈暮深眼眸微动,只当没有看见他。

    连续小半个月,沈暮深都尽心尽力教导二人,渐渐的两人也能独立处理奏折。皇上检查一下二人处理过的奏折,心中还算满意,台下的钱尤见状心下不安。

    “他倒听话,”皇上对沈暮深的怨气稍微削减,又一次念及他的好,“跟朕么多年,从未做过忤逆朕的事。”

    “谁知他用心教导,还当着您的做个样子,皇上万万不可大意。”钱尤闻言忙提醒。

    皇上扫他一眼:“朕怎么觉得,你看他不顺眼啊?”

    “……他明知皇上对先皇后深情不减,却还要那同名同姓人做对食,微臣自然看他不顺眼。”钱尤心中忐忑,于又提起此事。

    顾朝朝件事如同一根刺,始终扎皇上心中,听到钱尤说的话后,他对沈暮深那点好感又烟消云散。

    钱尤脑子飞速转动,最后压低声音怂恿:“皇上,如今您又多二位左膀右臂,假以时日定能取代沈暮深,您也不必再怕沈暮深拿捏,也时候让一切回归正轨。”

    皇上眼眸微动。

    司礼监,顾朝朝看一眼院外鬼鬼祟祟的太监,抿抿唇后往屋里走,快走到门口时,扭头看向一侧的宫人:“今晚叫厨房煮两碗汤圆,掌印昨日说想吃。”

    “。”宫人忙应声答应。

    晚上,沈暮深踩着饭点回来,一进门便闻到甜香的味道。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直接顾朝朝对坐下:“给我煮汤圆?”

    “厨房煮的。”顾朝朝看他一眼。

    沈暮深尝一口:“好吃。”

    顾朝朝扯一下唇角,没有回应他的话。

    沈暮深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当即蹙起眉头:“怎么?”

    顾朝朝盯着他看许久,最终还叹声气:“段时间院外一直有人鬼鬼祟祟,你别说不知道。”

    沈暮深沉默一瞬,看向她的目光温柔许多:“怕?”

    “暮深,你当真想好要如何行事吗?”顾朝朝蹙眉问,“皇上派那两个人跟着你,明摆着想分你的权,到他成长起来,便你一脚踹开,你怎能还般尽心尽力地帮他?你可知那二人表对你毕恭毕敬,如今背后如何轻视你?”

    连她个足不出户的人都知道那二人何嚣张,她不信沈暮深全然不知。

    果然,沈暮深没有太意外,只说一句:“他如今家人送出京城,已经没有后顾忧,加上有皇上撑腰,自然不我个掌印放眼中。”

    “你都知道还般尽心教他?”顾朝朝头疼。

    沈暮深做事已经习惯不商量不报备,可看到她蹙起的眉头,抿抿唇后还开口:“皇上吩咐,明日起我便不用再批阅奏折。”

    说完停顿一瞬,“十日内,他便会出大纰漏,到时候皇上也保不他,只能向我乖乖求饶。”

    顾朝朝一愣,看到他笃定的神『色』,明他的确已经准备妥当。

    “所以不必担心,我会护你周全。”沈暮深缓声安慰。

    顾朝朝定定看着他,想问皇上求饶后呢?即便皇上吸取教训,再也不敢动你,可他总有死的那一日,如果他死后界还未结束,你又如何承受朝臣和新君积压多年的怒火。

    然而话到嘴边,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沈暮深定定看着她,突然生出些许不安,原本打算过几日再说的事,此刻再也忍不住:“我买一座府邸。”

    顾朝朝微微一顿。

    沈暮深眼底满温柔:“就京郊,如你所言种许多花木,也修漂亮的小厨房,就你寝房旁边,你随时可以……”

    “沈暮深,种时候,你要送我出宫?”顾朝朝冷淡询问。

    沈暮深还未说出的话戛然而止。

    静片刻后,他低声哄道:“过段时间,我自会接你回来。”

    “你觉得我给你拖后腿?”顾朝朝蹙眉。

    “当然不,”沈暮深想也不想地否定,对上她不悦的眼神后抿抿唇,“近来皇上自以为拿捏住我,下一步必然会对你不利,我只想让你出一段时间,我那二人解决,再接你回来。”

    说完,他停顿片刻,眼底一片无奈:“朝朝,我不能无时无刻保护你,只有如此才能安心。”

    “可样一来我就不安心,”顾朝朝扫他一眼,“出宫的事不必再想,我不会答应的。”

    说罢,不给他再劝的机会,直接低下头开始吃汤圆。沈暮深见状只能放弃,然后安排更多的人院中保护她。

    翌日一早,顾朝朝便发院子里的人明显多起来。

    “怎么回事?”她叫一人过来。

    那人忙道:“掌印大人吩咐,让我前来保护子。”

    顾朝朝抬眸看眼众人,沉思片刻后问:“他不说,任何人来都不能带走我?”

    “正。”那人闻言还以为她都知道,于点头承认。

    “若皇上来呢?”顾朝朝挑眉。

    那人闻言,表情却没有多大变化,答案显而易见。

    顾朝朝陷入沉思,许久才回房中,静站许久后翻出沈暮深私藏的那些『药』粉,一个个开始擦拭。

    沈暮深回来时,便看到她瓶瓶罐罐擦得极为干净,整整齐齐地摆桌上。

    “怎么突然想起打理些?”沈暮深好奇。

    顾朝朝笑笑:“就觉得有趣罢,还未问你,个紫瓶的什么?”

    沈暮深看眼:“甘味子,多年前用过的,你可还记得?”

    顾朝朝眨眨眼睛:“那可要收紧,千万别让『药』粉跑出来,否则你我就只能丢人。”

    沈暮深想起往事,忍不住笑笑,拉过椅子她身侧坐下,开始教她些瓶瓶罐罐的作用。顾朝朝心不焉地听着,偶尔有感兴趣的便多问两句,沈暮深都极为耐心地解答。

    两人闲聊许久,谁也没有提院中守卫事,气氛还算和谐。

    就样安无事两三日,又一个清晨沈暮深起床时,看眼床上睡得正熟的顾朝朝,突然觉得她留下也没什么,只要他足够小心,便能护她周全。

    睡梦中的顾朝朝若有所觉地睁开眼,看到他后轻哼一声:“又要上值?”

    “嗯。”

    “晚上回来用膳吗?”她声音依然含糊。

    沈暮深扬唇:“马上就要过年,近来事忙,怕不能回来。”昨天那两个小太监突然吃坏肚子,今日只有他一人处理事务,想来不会跟前几日一样,能早早溜出来陪她。

    么一想,那两个人的存倒也不没有好处。

    他与顾朝朝简单聊两句便离开,进御书房便开始看奏折。虽然跟顾朝朝说晚上未必会回,可还加快办事速度,紧赶慢赶地傍晚时分所有事务解决。

    然而没他走出御书房,皇上就亲自来,直接一部佛经放他的桌案上。

    “你今日看完奏折,部佛经抄上十遍,朕明日要佛堂祈福。”他说罢,便转身走。

    一旁伺候的宫人见状,忙小心翼翼开口:“掌印,奴才来抄吧。”

    “不必。”沈暮深回到桌案前坐下。眼下收网即,没必要为一点小事得罪他。

    宫人闻言便没敢再多劝。

    沈暮深垂着眼眸抄经书,有益修身养『性』的经文却让他越抄越烦躁,心里还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抄第四遍时,外头已经黑透,他终于站起来,起身便往外走。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

    “皇上吩咐,没抄完前掌印不得离开。”门口守卫道。

    沈暮深脸『色』猛地冷下来,径直往外闯。守卫见状大惊,却又不敢真的阻拦,只能急匆匆地追,然而追几步沈暮深就不见踪影,众人无法,只好跑寝殿向皇上告状。

    沈暮深一路疾走冲回司礼监,院中守卫瞧见他,吓得急忙跪下。他锐利的眼眸如刀一般刺破虚空,径直看向大开的房门,眼底瞬间如同结万年寒冰。

    “我不说,以命护吗?”他一字一句,犹如混冰碴的刀片,划得众人遍体鳞伤。

    众人瑟瑟,唯有一直院中服侍的宫人颤巍巍回答:“子她……自愿走的,奴才根本拦不住。”

    沈暮深一愣,脸『色』倏然难看。

    寝殿外,守卫跪下回禀。

    顾朝朝已经坐龙床上,听完外头的话后笑着看向皇上:“掌印对奴婢只心则『乱』,皇上不会怪罪他吧?”

    “像,太像……”皇上一脸痴『迷』,喘着气握住她的手,“别自称奴婢,今日起,你便朕的女人,要自称臣妾。”

    “臣,妾。”顾朝朝红唇轻启,缓缓说出两个字。

    沈暮深闯到寝殿时,门口的宫人都惊住,反应过来后又阻拦又劝说,顿时『乱』糟糟一片。

    “吵什么?”屋里传出女子的声音,众人顿时一静,沈暮深倏然抬头,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

    片刻,有宫人怯怯回答:“回……娘娘的话,掌印来。”

    听到她对顾朝朝的称呼,沈暮深的眼底几乎要渗出血来。

    屋里静一瞬,接着顾朝朝的声音:“皇上说让他进来,你门口守着就,不必跟来。”

    “。”

    沈暮深当即冲进,快速穿过外间冲进房内,下一瞬便看到顾朝朝衣衫不整地坐床上,而皇上已经睡熟过。

    沈暮深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裂,他想也不想取下墙上宝剑,□□便要刺向皇上。顾朝朝吓一跳,连忙护睡死的皇上身前:“暮深!”

    “让开,我要杀他,我要杀他……”沈暮深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顾朝朝无奈:“杀什么杀,他没动我。”

    沈暮深一愣。

    “他刚『摸』上我的手,我就把他『药』晕。”顾朝朝说完,一个小瓷瓶丢给他。

    他先前存放的『药』粉一。

    沈暮深怔怔看向她,没她身上看到什么痕迹后,才深吸一口气:“我带你离开。”

    说罢便朝她伸出手。

    顾朝朝看着他的手没动。

    沈暮深心中咯噔一下,蓦地想起宫人那句‘子自愿走的’,僵半空的手指都开始颤抖。

    顾朝朝于心不安,叹声气道:“对不起暮深,我不能走。”

    “……为什么?”他哑声问。

    顾朝朝看向他:“为你我的来,我必须重回后位。”

    沈暮深死死盯着她。

    顾朝朝只好自行解释:“我知道你的计划完美,也知道一旦成功,皇上再也不敢打你我的意,可来呢?皇上会老会死,会有新君即位,届时你我要如何自处?”

    “……我会护着你,”沈暮深说完,才发自己重复太多遍句话,于又急切补充,“我已经寻好人选,安王爷家的幼子,如今不过五岁,十分好拿捏,安王爷势单力薄,不足以为患,只要我他辅佐登基,至少能再把控天下十年。”

    “十年后呢?”顾朝朝无奈。

    “杀新君,再立王储。”沈暮深眼底一片晦暗,俨然已经疯魔。

    顾朝朝摇摇头:“你该知道,朝局一瞬万变,不可能事事都如你心意,一旦出错,便死无葬身地。”

    “所以呢?你觉得我护不你,所以重新攀附皇上,指望亲自生一个皇子出来?”沈暮深言辞倏然尖利,说完又觉过分,红着眼眶道歉。

    顾朝朝觉得自己再不解释清楚,孩子怕真要疯,沉默片刻后开口:“我身子有疾,生不孩子。”

    沈暮深一愣。

    “但我可以假孕,十个月后从宫外抱个孤儿回来,”顾朝朝看向他,“既然皇室中所有人都可能与我为敌,那便不要他做皇帝,你我共同养育一个孩子继位,保一安稳,你觉得如何?”

    沈暮深死死盯着她,一句话都不肯说。

    顾朝朝放软声音:“一年而已,甚至都要不一年,确定我‘怀孕’后,皇上便可卧床不起不吗?我信你总有办法。”

    “……总你心意已决。”沈暮深用的陈述句。

    顾朝朝无声地看着他。

    许久,沈暮深声音沙哑地答应:“……好。”

    说罢,便转身离开,顾朝朝看着他逐渐走远,突然生出叫他回来的冲动,然而她张几次嘴,最后还忍住。

    个界真太难啊。她轻叹一声低下头,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正当难受时,前突然多出一道阴影,她若有所觉地抬头,就看到沈暮深重新回到她前。

    “暮深?”她眼底满惊喜。

    沈暮深无表情地她发钗拔下一支,直接扎自己手臂上,顾朝朝猛地一愣,就看到他血迹滴床上。

    “既然要做皇后,便不能有半点污点,”他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却并非因为疼痛,“待他醒来,你便说并非我对食,只指望我送你出宫,所以才逗留司礼监。”

    顾朝朝怔怔看着床上点点血迹,许久无奈地笑一声。

    沈暮深本已经转身离开,听到身后的笑声猛地停下脚步。

    “暮深啊……”顾朝朝轻叹一声,“行过房的被褥上,不会只有么干净的几滴血的。”

    沈暮深蹙蹙眉,刚要问她什么意思,一双纤瘦的手臂便从后背绕到身前。感受到后背紧贴的柔软,他瞬间呼吸一窒。

    “不如我教教你,上头都该有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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