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162章答应离开
顾朝朝这次会议开得格外久,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
从会议室出来拿了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管家打电话：“暮深是不是还在等我吃饭？告诉他别着急，我这就回去……”
“顾总, 他还在吴先生这里。”管家很是奈地打断。
顾朝朝愣了愣：“什么意思？他没跟你回家？”
“不肯跟我走，非要等您来接，”管家叹了声气，“您还是快来吧。”
……以前让管家去接时不还好好吗？怎么今天突然不肯了？顾朝朝都顾不上问, 急匆匆挂了电话往酒店赶去。
正值晚高峰，等她到酒店时已经晚上九点了，晚上温度比白天有太阳时要低十度，顾朝朝一从车上下来就打了个寒颤，好在很快进了酒店厅, 这才驱散一身寒气。
她一路跑着上了楼，拐过两道弯出现在套房前长长走廊入口：“暮深！”
沈暮深正站在门口痴痴等，一看到她立刻站得更直：“姐姐。”
顾朝朝叹息一声，走到他跟前刚要仔细打量，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结果还没来得及仔细看, 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怎么了？”顾朝朝安抚地拍着他背, 不用看他脸能察觉到他怨念。
“姐姐坏。”沈暮深生得高, 要抱住她得微微弯腰，像一只委屈狗。
听到他语气平静控诉，顾朝朝没忍住乐了：“就因为我没来接你，就坏人了？沈暮深, 你最近脾气见长啊？”
沈暮深给出回应是更加用力地抱紧。
顾朝朝克制住翻白眼冲动：“别勒了，腰快断了。”
“……少爷，该回家了。”管家看他一直抱着, 心里隐隐觉得别扭，于是开口劝说。
沈暮深充耳不闻。
“要抱回家抱去，别耽误我休息。”屋里看热闹吴畅突然开口。
“乖，松手。”顾朝朝跟着劝。
沈暮深最听这两人话，可今日在他劝说之没有立刻松开，反而又抱了一会儿才放手。
顾朝朝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空气，缓了缓看向吴畅：“吴先生，其实你可以让暮深在屋里等。”
这就是心疼她家暮深一直守在门口意思了。
吴畅冷哼一声：“他什么脾气，还用我说？”但凡沈暮深肯在屋里等，他又怎么会让人一直站在门口。
顾朝朝恍然，不好发难了，道声再见就带着沈暮深离开。
管家提前跑去按了电梯，等人到跟前时电梯门恰好打开，三人一走了进去。
刚一站定，沈暮深突然朝顾朝朝伸手。
顾朝朝愣了一下，笑着牵住他。
管家有点看不下去了：“沈少爷，你是个男孩子，顾总是孩，你是不能牵手。”
“他就是个孩，什么都不懂。”顾朝朝代为解释。
管家见状，只好随她去了。
三人一路言回到家，吃过晚饭，顾朝朝照惯例把沈暮深送回房间门口。
“早点睡。”顾朝朝温柔道别，然转身往自己房间走，走了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一回头，果然看到他正跟在。
“回去睡呀。”顾朝朝哭笑不得。
沈暮深当没听到，继续跟着她，在快走到她房间门口时，直接越过她往里走。
顾朝朝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赶紧拉住他：“不行。”
沈暮深停下脚步，定定看着她。
“……怎么卖惨都不可以，你不能跟我睡，”顾朝朝有一瞬间心软，但为了帮他树立良好价值观，只能忽略这一瞬心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男有别吗？不是恋人关系话，是不能睡在一起。”
“要。”沈暮深只说一个字。
“不可以，”顾朝朝依然坚定，“乖，回去睡吧。”
沈暮深站在门口僵持。
顾朝朝劝了几遍没劝动，只能狠狠心自己进屋，当着他把门关上了。
房门关上时，她没错过沈暮深仿佛被抛弃受伤眼，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难受。此刻她与沈暮深，就好像断1『奶』期母子——
虽然这个比喻很奇怪，但那种心灵上戒断反应，是差不多。两个人都很难受，她想过干脆就什么都不管了，怎么开心怎么来，可事实是沈暮深现在都是凭本能行事，根本没有太多思考能力，一旦放任了，将来等他某天长，他或许会恨她，又或者觉得这段相处很恶心。
所以为了沈暮深心能健康长，就只能忍下这种难受。
顾朝朝倚着房门静站许久，最深吸一口气，侧耳倾听外动静。
没声音……走了吧？尽管知道沈暮深本来就安静，不是轻易会改变主意人，但顾朝朝纠结许久，还是决定自我欺骗。
洗漱、护肤、上床睡觉，等把灯关掉时，已经是凌晨12点了。
她轻呼一口气闭上眼睛，脑子里自动浮现沈暮深那双可怜兮兮眼睛。
顾朝朝猛地睁开眼，言许久重新闭眼，努力思考别东西，试图把脑海那双眼睛驱逐出去。
然而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没能功，她认命地起床，赤着脚往门口走。
房门打开，果然看到沈暮深在外头站着。
“在酒店站了几个时，又回家站几个时，你不累吗？”她没好气地问。
沈暮深眼巴巴地看着她，虽然很想进屋，但没有她允许不敢迈步。
“……进来。”顾朝朝深吸一口气给他让出路，等他进门直接关了房门。
重新在床上躺下，两人之间隔了一人距离。顾朝朝关灯闭眼，在他要来牵自己手时开口：“不准牵手。”
沈暮深乖乖把手收了回去。
房间里静悄悄，只有顾朝朝轻微呼吸声。沈暮深睁着眼睛看着黑暗，许久还是偷偷牵住了顾朝朝手，这才重新闭上眼睛。
睡了。
这一天之，顾朝朝断1『奶』计划还在进行，沈暮深偶尔虽然不配合，但多数时候还是听话，而且没有再提出要跟她睡。
顾朝朝对自己计划很是满意，随着沈暮深状态转好，开始请专业家教给他上课。
十几年生活在一个房间，他欠缺东西实在太多了，虽然钱家最开始时候，会为他请特殊教育家教来教他读书写字，但那只是上功夫，只让他学了两年，就以他看见生人就发疯为由，不再『操』心他教育。
所以现在沈暮深，算是一个标准文盲。
因为他白天一直在上吴畅课，顾朝朝怕他回来不配合家教，所以每天家教来时，她就会陪在他身边一起上课，时间久了沈暮深还算接受良好。
沈暮深适应家教之，顾朝朝还想着再给他增加一点户外科目，然而又心疼他一天到晚不闲着，正纠结时，吴畅突然提出要出国。
“本来一个月前就该走，但是为了暮深留下了，现在该回去处一下工作了。”吴畅解释。
顾朝朝闻言不好再挽留：“那您回去之，空闲时候可以通过视频给暮深上课吗？”前几天她给沈暮深买了一个智能手机，沈暮深显然很喜欢。
“当然可以。”吴畅欣然意。
两天，顾朝朝和沈暮深一起把人送到机场。
“再见了啊顾总，”趁吴畅去洗手间，周仓笑着与顾朝朝道别，然看向沈暮深，“沈少爷，我这就要走了，不跟我说声再见吗？”
沈暮深直接把脸转向一边，周仓顿时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信任你人品，我真以为你对他做过什么了。”顾朝朝幽幽开口。
周仓挑眉：“如果我对他做过什么，你会怎么样？”
“当然是让你付出代价。”顾朝朝想不想。
周仓捂心口：“顾总，好歹我是朋友一场，你毫不犹豫样子真是伤到我了。”
“没办法，谁让你欺负朋友。”顾朝朝笑了。
“朋友啊。”周仓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暮深一眼。
沈暮深继续装聋。
吴畅很快从洗手间出来，顾朝朝和沈暮深将人送到登机口。
吴畅抬头看向沈暮深：“我过完年会回来一趟，你如果考虑清楚了，就告诉我。”
“考虑什么？”顾朝朝好奇。
吴畅不瞒她：“我想带暮深去国外学习。”
顾朝朝一愣。
“不过他还没答应。”吴畅又接了一句。
顾朝朝回过来，讪讪地看向沈暮深：“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顾总不想他去？”吴畅突然问。
当然不想了！顾朝朝话到嘴边，对上吴畅眼睛又咽了下去，静了许久才斟酌开口：“我尊重他意见。”
说完，又突然有了底气，“暮深应该不想去吧，不然这次就不是送您和周仓，而是送你仨了。”
“他暂时还没回答我。”吴畅笑了一声，没有承认自己被拒绝。
顾朝朝耸耸肩：“那就再等等吧，许他再长一点，就愿意远行了。”
送完吴畅和周仓，顾朝朝和沈暮深回去路上始终沉默。
许久，顾朝朝问：“你想跟着吴畅走吗？”
沈暮深顿了顿，看向她。
“你如果想走话，我不会反对，”顾朝朝心里有点酸，但不得不承认他跟着吴畅才是最好选择，“我可是个开明家长。”
说完，就陷入了沉默。
还有十来天就该过年了，街上车辆猛然增多，一个红灯可能需要等三次才能通过。顾朝朝心浮气躁，连续按了几次喇叭，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不走。”沈暮深突然开口。
顾朝朝微微一顿，好一会儿才故作事地开口：“不走行，反正可以上网课，不耽误你学画。”
说着话，一辆车突然挤到前头『插』队，她啧了一声，唇角微微扬起：“这车好烦啊，幸好我没什么事，可以慢慢走。”
沈暮深垂下眼眸，安静坐在副驾驶。
临近年关，司都放假了，顾朝朝终于闲了下来，沈暮深课暂时停了，两个人时变得所事事，整天不是看电影就是出门溜达，日子过得咸鱼且舒适。
一直到年夜，两人都持续这种生活，只是年初三一过，顾朝朝就突然忙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个人事——
作为一个过完年29岁、单身且漂亮有钱，是不可能不被催婚，哪怕她完全没这方意愿。
“给顾总介绍对象人，要么是三姑六婆，要么是合作对象，都不好一直推拒，所以顾总这段时间怕是有得忙了，”一到过年每个人都是闲散，管家更是闲得厉害，于是只是拉着沈暮深聊天，“不过多见几个不错，万一有喜欢呢？那你可就有姐夫了！”
正在画画沈暮深画笔一停，抬头看向管家。
管家和他相处这么久，多少能辨他情绪了，比如此刻，他就在困『惑』。
“姐夫，就是顾总恋人，将来老，”管家仔细解释，“你叫顾总姐姐，那顾总老就是你姐夫，懂了吗？”
沈暮深不懂，但知道‘恋人’这个词，顾朝朝曾跟他说过，只有恋人关系男，才能睡在一张床上。
姐弟不是恋人。
管家见他坐着发呆，一点反应都不给自己，渐渐觉得聊了，正想换个别话题时，视线突然转到了落地窗外，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花：“顾总回来了……还是被人送回来！”
画室落地窗正对着院子，能一路看到门外，只见顾朝朝站在一辆车旁，正笑着送她男人说话。
沈暮深定定看着她，『迷』茫之更添不知所措。
“都见四五个了，这还是第一个送顾总回家，以顾总格，肯定是因为对他有意思才让送，”管家像个『操』心老父亲，看着外站着两人很是兴奋，“沈少爷，你这回是真要有姐夫了。”
沈暮深盯着顾朝朝看，直到她和男人一往家里走，他才猛然站了起来，直接往外走。
这是他第一次不用顾朝朝叫他，就主动离开画室。管家先是一愣，急忙追上去。
顾朝朝跟人说着话进入客厅，正要请人坐下喝杯茶，就看到沈暮深冲了过来，她愣了愣，刚要开口说话，他就突然跑过来抱住她。
在场人时一愣，管家追过来看到这一幕差点窒息，急忙跟人解释：“这这这是顾总弟弟……”
“我知道，沈暮深先生，吴畅师关门弟子，”那人笑了笑，“虽然没见过，可听说过，不知道今天是否有幸看到他作品。”
吴畅收了沈家那个自闭症孤儿做关门弟子事，已经在全世界都要传开了，虽然沈暮深作品一直没有出现过，但已经被盲估到了几千万价值，一旦作品流出，那只会更高价。
顾朝朝没有关注过这些，闻言只是客气笑笑，然拍了拍沈暮深背。
沈暮深不想放开，但还是松开了。
“沈少爷平时很喜欢拥抱，他跟谁都一样。”管家又解释一句。
男人点了点头，看起来不怎么介意。
管家默默松了口气，赶紧把沈暮深拉走了。
顾朝朝奈看着他远去，这才看向男人：“让您见笑了。”
“沈先生很率真。”男人夸了一句。
顾朝朝笑笑：“还是要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真是麻烦你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顾总不必客气，”男人涵养极好地点了点头，“您车应该已经送去检修了，一周左右应该能好。”
好不容易今天不用相亲，抽出时间刚跟客户见一车就坏了，这种倒霉事让顾朝朝很奈，只能再次道谢。
留男人在家里喝了茶，顾朝朝才把人送出去，出门前还警告地看了楼梯上偷瞄一老一。
管家缩了缩头，叹气：“可惜离得太远，听不到他说什么。”
最近顾朝朝一直在相亲，现在有男人送她回来，他根本没想到可能是客户，而不是相亲对象。
管家惋惜完，再看沈暮深还在盯着下，立刻把他脸扭过来，一脸严肃地教育：“你以不能再这样抱顾总了，知道吗？”
沈暮深眼眸微动。
“你是个孩子了，要注意避嫌，以只有你姐夫能抱顾总，其他男人都不可以，你一样。”管家又叮嘱几句。
沈暮深定定看着他，许久突然转身离开。
“发什么脾气……”管家嘟囔一句。
沈暮深独自回到屋里发呆，许久新买手机突然震动，他垂眸看向上吴畅名字，好一会儿才接通。
“暮深，我过两天要回国一趟，到时候去看你。”吴畅笑道。
沈暮深定定看着他。
吴畅顿了顿，脸上笑意淡了些：“怎么又委屈了？”
“相亲。”他说。
吴畅愣了一下，明白他意思了，顿时有些奈：“暮深，顾总是个很优秀人，她会相亲很正常，你既然决定留下，就该接受这件事。”
沈暮深抿起薄唇。
吴畅对自己这个唯一关门弟子很是上心，见他这么委屈，又忍不住提起：“要不你跟我来国外吧。”
“不走。”沈暮深回答得干脆。
“你只有离开一段时间，有所长了，她才会把你当个男人看，你才有更进一步可能，要是不走，那你所有长熟都在她眼皮底下，就算长会被她惯地当做孩子，早晚有一天，她身边会出现别人，你一个孩子，拿什么跟人争？。”吴畅苦口婆心。
沈暮深沉默了。
吴畅又说了一堆别，沈暮深都不为所动，正当他快要放弃时，沈暮深突然开口：“好。”
吴畅一愣：“你说什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