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107章保护你
训练一如既往地进行, 却没有人再散播流言了，每次提起沈暮深和顾朝朝孤男寡女一起训练的事，基地里的人会一脸同情。
“小顾真是太惨了, 虽然很强，可到底是个小女孩，瘦像小鸡子，真怕哪天队长收不住手, 人打死了。”
“打死不至于，队长有寸，就是看我心疼，基地唯一的软妹子啊……”
“我谢谢你了，也算软妹子？”
“……”
闲言碎语没有传到顾朝朝这里, 依然每天跟着沈暮深训练，学习使用各野外生存工具，学习格斗技巧，生活好像没什么改变。
不对，多还是有一点改变的，比如食堂的打饭阿姨, 每次看到面带同情, 使劲给往碗里压饭, 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点莫名妙。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春天却遥遥无期，基地周遭的山林, 终日被皑皑白雪覆盖，凄厉的风从干枯的树枝间略过，带来凄厉的呼啸。
而在这漫长的冬天里, 基地的食物逐渐紧缺了。
顾朝朝是最有体会的，因食堂已经开始限量供应三餐，晚饭以后不再提供宵夜。的情况特殊，所以三餐的量不限制，却不准外带，所以晚训练完，还是没的吃。
“好饿啊队长，我真的好饿，”顾朝朝有气无地跟着沈暮深，“在提供宵夜之前，我能不能申请不要训练了？”
“不能。”沈暮深果断拒绝。
顾朝朝就知道他要拒绝，所以立刻提了折中的法子：“那时间改到白天呢？”
“我没空。”沈暮深依然不同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我真的好饿。”顾朝朝眼泪快掉来了。
每这个时候，的灵魂和身体就好像变成了两个人，身体哭哭唧唧，灵魂冷眼旁观。
可惜同样的招数用多了，似乎就不怎么灵了。沈暮深依然毫不退让，管往前走，顾朝朝『揉』了『揉』眼睛，认命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沉默同行了一段路，走到叉口时，顾朝朝低着头往女寝方向去，结果还没走两步，就听到沈暮深淡淡开口：“跟我来。”
顾朝朝顿了顿，想假装没听到。
“不饿了？”沈暮深突然问了一句。
顾朝朝精神一震，立刻扭头就跟了过去。
两人继续沉默同行，最后了同一辆车。
沈暮深开着吉普穿过基地大门，坐在副驾驶的顾朝朝突然紧张，咽了口水怯怯道：“那个……不至于我抱怨两句，你就要我丢掉吧？”
沈暮深不语。
顾朝朝『摸』『摸』鼻子，索『性』不话了。
吉普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雪地，穿过黑暗和枯树林继续往前走，车灯开启时，顾朝朝隐约能看到附近有人影流动——
然而这时候，荒郊野岭，哪会有什么人。
顾朝朝抿了抿发干的唇，缩在副驾驶不话了。
车走了几钟，最后来到了一条冻结实的河边。沈暮深从后备箱拿了什么东西，便直接车了，踩着河面的厚冰开始忙活。
顾朝朝趴在车窗，探头探脑地研究他背对自己在做什么。
纠结许久，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了过去，结果刚走到他身边，就看到他眼疾手快，直接从河水里抓住一条鱼。
顾朝朝：“？”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车前，对着一团篝火取暖，火架着的，是沈暮深刚抓的鱼。挖了内脏，没刮鳞，此刻被烧黑乎乎的。
鱼很快就熟了，沈暮深取来，熟练地用一根铁钱刮去鱼皮和鱼鳞，在里面白『色』的鱼肉撒一点盐，然后递给。
顾朝朝迟疑：“……能吃吗？”哪有熟了之后才刮鱼鳞的。
沈暮深也不废话，见不接，就拿了回去，用小刀取一点鱼肉慢慢吃。顾朝朝盯着看了片刻，忍不住挪到他身边，挨着他的胳膊坐：“真的能吃呀？”
沈暮深沉默地递给。
顾朝朝这次没有推辞，伸手捏了一点鱼肉试探地放进嘴里，顿时眼睛一亮：“好鲜。”
“新鲜的鱼，自然很鲜。”沈暮深着，整条鱼交给了。
顾朝朝不客气地接过，挨着他慢吞吞地吃。刚刚结束训练，整个人没什么气，干脆倚在他身。
沈暮深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侧的重量越来越清晰。他没什么，是安静地坐着。
顾朝朝一条鱼吃完，仍有些意犹未尽，可惜在已经晚一点了，到了生物钟困的时间。
重新回到车，打着哈欠，看着一丧尸冲来，沈暮深面不改『色』地撞去，车玻璃顿时溅碎肉。
顾朝朝一脸惨不忍睹：“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总有一天会的。”沈暮深看着前方，眼眸仿佛能装星辰大海。
顾朝朝定定看着他，蓦地想起原文中，他死在黎明之前的结局，心里略微不是滋味：“到那个时候，我们好好活着才行。”
沈暮深扫了一眼，没有话。
吉普一路沉默回到基地，顾朝朝从车来时，有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刚才竟然跟着沈暮深从基地离开，去河边烧了一条鱼吃。
这是什么绝妙的神奇经历啊！顾朝朝怔怔往宿舍走，刚走没多远，沈暮深突然开口：“再过几天，食堂就会重新提供宵夜。”
顾朝朝连忙回头：“真的？”
“嗯。”
路灯，沈暮深的脸被镀一层暖光，看起来格外『迷』人。顾朝朝心跳加速三秒，也不知道是了即将重开的宵夜，还是今晚暖人的灯光。
天晚，莫名的兴奋，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才睡着，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还想着明天不吃早饭也要睡懒觉，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砰砰响的敲门声吵醒了。
顾朝朝不甘心地起床，板着脸去开了门。
“早好啊朝朝。”钱词着跟打招呼。
顾朝朝却不出来：“找我有事吗？”
“你还没起床吗？”钱词看到还穿着睡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顾朝朝忍着烦躁：“有话快。”
“哦哦是这样，测试仪已经修好了，你等会儿来登记处测一异能等级吧。”钱词连忙道。
顾朝朝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直接门关了。
钱词险些被门拍到脸，猛地后退之后才松一口气，拍拍小心口不放心地叮嘱：“你可快点来啊，队长还在登记处等你了。”
“知道了！”顾朝朝烦躁地答应。
钱词缩了缩脖子，赶紧溜走了。
耳边终于恢复了清净，顾朝朝直接自己卷进被子里，开始呼呼大睡。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看一眼时间，这才意识到什么，赶紧穿鞋就往外跑。
一路疾驰跑到登记处，还没进门就被大厅里一层接一层的人给吓到了。
“这么多人等着测试啊？”拉了拉身边的人八卦。
“不是，是……”那人一回头，看到惊呼一声，“你可算来了！”
他的声音引起周围人注意，顿时一堆人开始催顾朝朝：“赶紧进去，队长等你好久了。”
“你胆子真大，这时候也敢迟到。”
“我们不是来测试的，就是来凑个热闹，想看看你异能等级是多。”
众人七嘴八舌，顾朝朝头昏脑涨，但也知道自己迟到了，于是急匆匆进门，看到沈暮深后歉意一：“对不起啊队长，我迟到了。”
“扣三天额度。”沈暮深也不废话。
对于一个能吃的人来，一顿饭的额度能要老鼻子命了。顾朝朝嘴角抽了抽，正想要求情，就被钱词拉到了测试机前。
好先配合地『插』一根接一根的电管，配合地坐进半开放式的测试仓里。
大部人隔着玻璃墙围观，阿军李胜和几个一等兵，则凑在测试仓周围。
一切准备妥后，钱词深吸一口气，按了开关键。
测试仓启动，顾朝朝身的管子挨个亮起，不远处的屏幕类似心电图的东西闪动片刻，最后出一行字——
速度：s级。
玻璃墙外的人群发出‘果然如此’的声音，倒是屋里的几个一等兵没什么感觉，中一个还啧了一声：“我也是速度s级，怎么没厉害？”
话音刚落，屏幕又出一行字——
量：s级。
这所有人震惊了，显然没想到是跟沈暮深一样的双异，而且两个是s级。什么概念呢，单项异能达到s级的，基地里有几个，拥有双项异能的，基地里也不是没有，可拥有双项异能、且每一项是最顶级的，却有沈暮深一个人了。
别他们基地有沈暮深，就是他基地，也鲜有这样的异能者。
然而震惊的事还未结束，屏幕依次出听、视、洞察，全部是s级。
五项s级，病毒爆发以来，好像有一例。
所有人愣住了，顾朝朝能自己拔掉测试管，从仓内钻出来，然后跟刚才那个一等兵：“你是s级，是能到s级，我是s级，是因你们的测试仓有s级，懂吗？”
一等兵：“……”好拽，好喜欢。
顾朝朝放完狠话，便嘻嘻地跑到了沈暮深面前，昂着头和他对视：“队长，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沈暮深看着不设防的样子，眉眼和缓。
顾朝朝眨了眨眼睛：“那能不能看在我这么厉害的份，取消对我的惩罚？”
“不能。”沈暮深瞬间冷静。
顾朝朝克制三秒，到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沈暮深扫了一眼：“但是可以给你点别的。”
“什么？”顾朝朝眼睛一亮。
“给你这次跟着我出任务的机会。”
顾朝朝：“……”开玩呢？
回过神时，沈暮深已经走了，赶紧去追，可惜外面围了一堆人，一看到出来就人堵住了，各兴奋地拉着话。
顾朝朝无奈，能任由沈暮深走了。
而任由沈暮深就这么离开的场，就是再无拒绝出任务的机会，等被艾丽拉到办公室开会时，已经什么晚了。
李胜、阿军、钱词和艾丽，还有第一次被打败的那个二等兵老周。顾朝朝的视线从几人身一一扫过，一时欲哭无泪：“我一定去吗？”
“来来了，出去练练手多好。”李胜嘻嘻。
顾朝朝闻言更丧了：“可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四等兵，不应该用负责基地巡逻就好了嘛。”
“别谦虚啊，你从头发丝到脚趾头，跟‘普通’这个词没有关系，懂吗？”李胜挑眉。
顾朝朝干脆装死。
一直沉默的沈暮深扫了一眼，这才示意艾丽关门。
艾丽将房门锁，重新回到办公桌前坐：“队长，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去图南研究所，救李院士。”沈暮深回答。
众人闻言精神一震。
顾朝朝不明所以：“谁是李院士。”
“是一位病毒学大能，”艾丽皱眉回答，“丧尸病毒爆发以后，就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是目前最有希望研制出疫苗的学者。”
顾朝朝觉这个李院士听起来很耳熟，应该是原文出过的不重要小配角。
“队长，李院士在遇到了什么困难，什么要进行营救？”钱词忙问。
“一周前，晨光组织劫持了研究所，试图夺取他们的研究资料，混『乱』之中打碎病毒提纯试管，大部人被感染变成了丧尸。李院士和研究员们防护装备齐全，试管破裂时基本戴着面罩，所以有晨光的人全军覆没。”
晨光组织，算末世之中的恐怖主义。
沈暮深完停顿一瞬，“虽然没被感染，但研究所也损失惨重，有一半的研究员牺牲了，李院士目前暂时安全，和他存活的研究员一起躲在地室，昨天刚通过无线电向外发布求救讯号，已经被困一周，情况不太好，需要紧急救援。”
“听起来也没什么难的，”李胜大大咧咧，“直接地室人带来不就行了，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顾朝朝斜了他一眼：“要真这么简单，他基地怎么不前来救援？”
“你怎么知道别的基地不参与，李院士可是国宝，拯救国宝人人有责，”李胜完还不忘找认同，“是不是啊队长。”
沈暮深不语。
李胜愣了愣：“队长？”
“接到求救讯号的基地一共五座，但有我答应前去救援，”沈暮深缓缓开口，“他几个基地，更倾向于直接摧毁研究所。”
“摧毁？！”钱词惊叫一声，“那李院士他们岂不是……什么啊？晨光组织总共也就一百多号人，就算全变成丧尸，也顶多一百多，更何况还有直接死亡的，对于他们来不难对付吧？”
“他们这次感染的不是普通病毒，是提纯过的，所以与一般丧尸相比，还存留较简单的智。”沈暮深眸『色』微沉。
钱词怔了怔，许久喃喃：“存、存留简单智是什么意思？”
“根据李院士的求救信息来看，会藏匿行踪，会偷袭，能话，也能看见和听见，速度与量也比普通丧尸要强，甚至比普通人要强。”沈暮深一字一句地。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陷入一片死寂。
顾朝朝听完沈暮深对这些丧尸的描述，突然觉跟原文中抢走血清疫苗、害沈暮深牺牲的那批丧尸有点像，是听起来又没有原文中那些丧尸厉害。
按照时间线来看，那批丧尸出在三年后，难道它们的前身，就是如今感染了提纯病毒的丧尸？
顾朝朝正认真思考时，艾丽讪讪开口：“这……不就是异能者嘛。”
“是拥有异能者能的丧尸，”沈暮深纠正，“病毒扩散之后，有一位研究员以生命代价，将整个研究所从内部锁死，那些丧尸才没能流窜出来，所以我们这次去，不仅要救出李院士，还要炸毁研究所。”
顾朝朝『舔』了一嘴唇，感觉后背发凉。
见众人不话，沈暮深再次开口：“这次救援情况特殊，我虽然选了你们，但你们依然有权利选择退出。”
顾朝朝眼睛一亮。
“不包括你。”沈暮深扫了一眼。
顾朝朝：“……哦。”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过了多久，钱词弱弱举手，所有人看向他。
“我还是去的，很多设备有我会用。”他小声道。
第一个人表态了，他人也跟着表态。
阿军没什么表情：“我听队长的。”
“那我肯定也要去，”李胜迫不及待，“两年前跟李院士见过一次，我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死。”
“我家老爷子生前是国家军人，如果他知道我临阵退缩，不去救我们国家最有希望研制出疫苗的人，一定气从坟堆儿里爬出来敲我脑袋，”老周没有犹豫，“我也去！”
“啧啧啧，这么大义凛然，要是我不去，多丢我们女人的脸，”艾丽一揽住顾朝朝的脖子，“是不是呀朝朝。”
“……你随便吧，反正怎样我去。”顾朝朝怨念地看了沈暮深一眼。
艾丽没忍住乐了。
沈暮深虽然一早就料到他们不会拒绝，但此刻听到他们亲口答应，表情还是有所缓和：“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顾朝朝举手，“那边有病毒，我们是不是戴防毒面具？”
“不用，病毒在空气里的存活『性』不高，在已经过去七天，再浓的纯度也早散干净了。”钱词回答。
顾朝朝点了点头。
沈暮深看向众人：“时间紧急，回去收拾一，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
“是！”
众人四散，顾朝朝也跟着要走，沈暮深抬眸扫了一眼：“你知道要准备什么？”
“……不知道。”
“那就老实待着。”沈暮深打开抽屉，掏出一套绳索装备递给。
顾朝朝看到他给自己准备的东西，一时间有些想：“你是怕我半路跑了啊？”
沈暮深从抽屉又掏出一颗糖。
顾朝朝眨了眨眼睛，默默挪了过去，飞快抓住拆开，往嘴里一塞。
不到半个小时，他人就准备好了，沈暮深带顾朝朝和他们汇合，直接就出发了。
依然是沈暮深开车，老周坐在副驾驶，他五个人在后座。李胜挨着顾朝朝坐，一到车就敏锐地动了动鼻子：“谁偷吃糖了？”
顾朝朝：“……”
“想糖想魔怔了吧。”艾丽随口了句。
“就是有人吃，我闻见味了，是甜的。”李胜继续动鼻子。
顾朝朝莫名紧张，意识抬头时，无意间和沈暮深在后视镜里撞了视线。
的脸顿时开始泛红。
汽车一路向南行驶，两个小时后就停在了研究所附近的路。
此刻天已经黑透，不远处封闭的研究所仿佛一个巨大的怪物，在黑雾中若隐若。不远处的山林有丧尸游『荡』，一道道人影透着诡异和危险。
顾朝朝又怂了，趁他人忙着侦查环境的时候，磨磨蹭蹭来到沈暮深身边：“队长……”
沈暮深一低头，就对了泛着水光的眼睛。
“我还是害怕，”顾朝朝吸了一鼻子，“要不我留在外面接应你们吧。”
沈暮深沉默片刻，不甚熟练地抬手『揉』『揉』的脑袋：“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男人高大英俊，声音低沉有磁『性』，关键实还很强，顾朝朝有一瞬间是晕晕乎乎的，可看到一丧尸朝他们这边走来后，还是撇嘴了：“不行，我还是害怕，要不次任务再叫我吧，这地狱模式的，不适合我这新手。”
会话能思考的丧尸，听起来实在太恐怖了。
沈暮深盯着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可是我需要你。”
顾朝朝微微一愣。
“我需要你的帮助，去李院士救出来，艾丽他们也需要你的协助，才能平安脱困，”沈暮深看向的眼眸沉静平和，一字一句却慷锵有，“顾朝朝，今天的任务很危险，有你在，我才有握。”
他完，停顿片刻，“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留在车里，等着接应我们就好。”
完，他看了眼不远处比手势的李胜，叫他人便往研究所方向去了。艾丽见状已经明白了什么，宽容地对顾朝朝，用口型表示没什么的，这才跟着沈暮深离开。
顾朝朝怔怔看着他们远去，许久轻轻叹了声气。
一钟后，已经追了队伍，艾丽顿时一脸惊喜。
顾朝朝却不高兴，横了沈暮深一眼后抱怨：“你就会道德绑架我。”
沈暮深扬唇：“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
顾朝朝顿了一，在黑暗中偷偷扬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