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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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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外头下雪,林家姐妹在小书房各自捧着书看。

    正是宁静安逸,林黛玉突然将书扔在桌上。

    “这是什么书,竟要丫鬟做正妻公主做妾?”

    “真真是混账,快扔出去,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对公主不敬!”

    林蕴正看的津津有味,抬头就见雪雁受惊似的将这大逆不道的书藏到深处。

    “你看的可是公主郡主争着要给新科状元做妾那本?昨日我才看了,好笑的很,三年一出的状元郎反而比皇家十几年的公主金贵。”

    “还是看我这本,讲的是女英雄梁红玉,虽多了几分杜撰,却精彩的很。”

    随手将自己的书递过去,林蕴站起来找新的。

    林黛玉气鼓鼓的,一边翻看新书一边吐槽。

    “前儿还看了一本落第书生迎娶知府千金,他们二人情谊深厚也就罢了,今日就叫公主上赶着,真当姑娘们是傻子不成?”

    “还不如上回的游记好看,怪不得都说是酸书生,果然够酸!”

    林蕴被她逗笑,从架子上拿下一本《西游记》。

    “我却爱看志怪杂谈,库房里好似还有几本游记,叫紫菱带你去找。”

    林黛玉答应一声,欢欢喜喜去了。

    不到半刻钟,紫菱一人回来。

    “大姑娘,二姑娘翻出来程公子写的信。”

    林蕴头也不抬。

    “我和哥哥又没有见不得人,她看见就看见。”

    “游记可曾找到了?恍惚是在箱子底下,怎么这么快?”

    紫菱语调急促。

    “不是往常的书信,是前两日程公子特意嘱咐您不要和宝二爷走近的那封。”

    林蕴一顿。

    今年进京的是程家二公子,程潜。

    他与大哥不同,十四五的年纪正轻狂,因着担心妹妹总爱打听贾府的事情,偏巧贾府的奴才贪财,一打听一个准。

    打听着打听着,就打听到贾宝玉在私塾与秦钟等人鬼混,还听他说家里有个妹妹,能文善武,一手剑法出神入化。

    程潜哪里还不知道是在说谁?一怒之下,尽数写进信里告状。

    “藏在抽屉里都能被她看见,还真是拦不住的缘法。”

    “你把游记找出来给她送过去,剩下的几封信索性都拿给她,瞒着也没意思。”

    叹一声,林蕴看着书自言自语。

    “贾宝玉的初衷或许是单纯想要炫耀家中的妹妹,却太不计后果,二姑娘若能叫他改了,还是好事呢。”

    紫菱应下,脚步凝重的出去。

    自家好好两个姑娘,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亲戚?

    老天保佑,老爷快些将姑娘们接回去,她们这些做丫头的也不用提心吊胆。

    一场雪连下几日,好容易停下,已经是腊月中。

    林蕴拉着林黛玉,又请了三春,在花园喝着热茶赏雪。

    “年前就这几天安生,看小丫头们堆雪人折梅花,过几日走亲戚累得很。”

    “前几日给你们的姜茶用着如何?上个月头一回来月事,亏了这姜茶,都备着些总不妨事。”

    探春惜春并黛玉都还小,只有迎春接话。

    “按照你的法子试了,这个月果然轻松。”

    “女儿家的事不好请大夫,这茶却比大夫更好用。”

    林蕴不赞同。

    “有了不舒坦还是要请大夫,茶怎么相比?”

    “你们若不好意思,只管来找我,临街上给黛玉养着大夫呢,最擅长妇孺病症。”

    正说话,一打眼见莺儿远远走来。

    “我们姑娘说多谢林大姑娘的好意,只是那姜茶她吃不得。”

    “还说这几日就不来找姑娘们,等过几日亲自来给姑娘们赔罪。”

    探春喝完热茶暖了手脚,正要下去堆雪人,听见这话问道。

    “宝姐姐可是病了?”

    “早听周瑞家的说,前些年有高僧给了宝姐姐药丸方子,每逢秋冬调理,果真如此神奇?”

    莺儿忙回。

    “是冷香丸,每回姑娘咳嗽,吃上一丸便能见效。”

    “这场大雪寒冷,姑娘早上才吃了丸药,特意命我来给姑娘们告罪。”

    打发走了莺儿,惜春满脸好奇。

    “什么冷香丸,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林大姐姐知道吗?”

    因为有林家下人单独使唤,林蕴的消息总是最快最全,时间久了,姑娘们遇事便爱问她。

    果然见她侃侃而谈。

    “闲话都快传到我脸上,如何不知?”

    “具体的方子我也没记住,听说是一年四季各种花蕊,再加上雨水这日的雨,霜降这日的霜等等,才能凑成。”

    迎春低呼一声。

    “竟是这样复杂,便是三五年也不一定侥幸凑齐。”

    “我若是需要这样的方子,早不想了。”

    林蕴放下茶盏,从容转头。

    “非也,说是一年就凑齐了。”

    “那薛家霸王在外不干好事,唯独最疼妹妹。”

    “迎春妹妹也有亲哥哥亲嫂子,难道比她差?”

    探春似乎想到什么,突的紧拉迎春。

    “前日我还听说那薛家霸王在家学里打人,咱们琏二哥哥又不曾草菅人命,不比他强?”

    “林大姐姐说的正是,你帮着琏二嫂子做些针线,照顾大姐儿,比什么不好?”

    林黛玉也劝。

    “二姐姐如此性子,若是男人又要如何制裁家仆?”

    “便是学得琏二嫂子半分,也够用了。”

    众人都是好心,迎春却好似听不懂。

    “琏二嫂子是脂粉堆里的英雄,我如何能比?凑上去也不过讨人嫌。”

    “多少男人尚且如此,何况我哉?”

    叹一声,下院子看雪去了。

    余下众姐妹面面相觑。

    这许多姑娘里,唯有迎春最懦弱,被下人欺负也不敢申辩。

    多少年她们就想着帮忙,可每次都是一样结果,次数多了,人心也冷了。

    林蕴见她们失望,轻声安抚。

    “她多年性格如此,一朝难改。”

    “且不着急,等她尝到好处就知道了。”

    探春忙看过来。

    “林大姐姐这是有主意了?”

    “快说出来我们听听,若能帮忙,也是姐妹情义。”

    姑娘们都凑过来,嘀嘀咕咕好一阵。

    “我虽有想法,却要等时机,急了反而刻意。”

    “司棋是个有主意的,找机会提点她,咱们只推动一二。”

    众人点点头,各自散开仿佛没事发生,再没提起。

    新年很快到了,府上越发热闹,姑娘们只能将这事暂时放下,年前年后跟着忙活。

    谁曾想刚过完年没几天,宁国府那边小蓉大奶奶就病了。

    王熙凤与秦可卿关系好,三五日过去看一回,再加上荣国府这边,忙的喝口水都没功夫。

    平儿接手了大多琐事也少有空闲,贾琏照常不着家,整个院子最大的主子,竟只剩下了大姐儿这么个小丫头。

    寻常倒没有差错,丫鬟奶妈们并不敢偷懒,偏偏这一日大姐儿发起热来。

    奶妈们被吓坏,忙叫人去告诉王熙凤,路上正好遇见司棋。

    司棋带着奶妈去找迎春,迎春又去找林蕴,将林黛玉惯用的大夫请过来。

    等王熙凤火急火燎赶回来,大姐儿的热已经退了一半。

    “天气干燥,小小姐有些火气,赶上这几日下雪又大晴,气候猛地变化几回,调节不过来。”

    “不用担心,回头我开了药方叫奶妈们喝,小小姐喝几回奶汁子就好了。”

    迎春站在后面不想动,被司棋一把推出来。

    “辛苦大夫,我送您回降云馆吧。”

    用耗子一般的声音说了这句,低头就要往外逃。

    “慢着!”

    高亮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惊得她攥紧帕子,小心回头。

    “二奶奶可还有什么吩咐?”

    王熙凤打量她一番,才看向平儿。

    “大夫来的及时,你替我包几两银子,派人跟着去拿药,就说等大姐儿好了,我亲自去降云馆道谢。”

    “今日亏了二姑娘,你送二姑娘回去。”

    平儿左右看看,明白意思。

    “是。”

    迎春忙逃也似的跟平儿出去。

    往常她们一块玩,相处起来轻松许多。

    平儿却恨铁不成钢。

    “今日亏了有你,不然又拿牌子又请大夫,不知耽误多少时间。”

    “在二奶奶面前怎么不说话?你是大姐儿的亲姑姑!”

    迎春依旧低着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只是赶巧罢了,总不能看着孩子生病不管。”

    “我若是多说,平白叫二奶奶以为我藏了奸,本也不求什么。”

    每回说这话,她都是木头样子,平儿只能陪她进屋子,又故意高声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司棋一路憋着,送走平儿忍不住质问。

    “不是我叫姑娘上赶着,只是今日确实亏了我撞见,咱们有理呢。”

    “琏二奶奶看着泼辣,对姑娘们却好,您又是亲姑姑,为侄女请大夫谁敢议论?”

    “哎呦我的好姑娘,您听我一句劝,跟自己的哥哥嫂子亲热,还能算是攀高枝不成?”

    她说的唾沫都要干了,迎春却低着头不应。

    第二日姑娘们知道,又是一番劝说。

    “年前林大姐姐生日,我见大姐儿可爱,回去给她做了小袜子,二姐姐不是说要做肚兜,可做好了不曾?”

    “三姐姐手巧,我只做了香包玩具,不如一起去送给大姐儿吧?”

    自从那日林蕴分析,姑娘们都转了法子,不劝她自强,只劝她跟哥哥嫂子亲近。

    三春紧挨着坐在一起,林黛玉也叫雪雁找出几个小木雕泥人。

    “程家哥哥送来玩具,当我三岁小孩子,正巧你们替我一并给了大姐儿。”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迎春身上,看的她好不自在。

    “我是个庶出的,二奶奶怕是嫌我。”

    “叫人知道了说我轻狂,还是你们自己去吧。”

    说着话就将东西都推回来。

    探春忍了许久,猛地站起身。

    “什么庶出,我不是庶出?林大姐姐不是庶出?怎么偏你就不成!”

    “几次三番提起,是要故意扎我们的心?”

    “年后我才给姨娘送了东西,难道这也是轻狂?”

    从小探春最不能忍别人说自己是庶出,现下自揭伤疤,眼眶通红。

    “你还有一个厉害的嫂子,我又能指望谁?”

    “如今却要我来劝你,不听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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