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调私兵
这边是被虞楒文这一举动惊得泛起了恶心的秦缨,那边是冒雨赶路,途中换了三匹马,夜行300里连夜从江南赶回了燕都的萧定深。
进了燕都,骏马在街道上疾驰,带着他奔向秦府,最后到秦府门口的一瞬他奔下马,竟连腿都软了,一个不察,萧定深整个人扑倒在地,但不过一瞬,他便又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推开门,里面正是一直忙着与北燕帝商讨北疆的情况,根本就是分身乏术,只顾得上打发人去找,自己还没来得及去调查秦缨的事情的秦允。
他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萧定深,整个人都愣住了,少年身上透湿,往日妥帖的衣物都被雨打湿沾在身上,头发也完全湿透了,正顺着额角不住流下雨水。
“殿下!”秦允失声喊了一句,眼中满是惊讶的神色。
萧定深顾不上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一夜未睡,他眸间满是血丝与疲惫,面沉如水,萧定深看着秦允,问道:“阿缨呢?找到阿缨了没有?”
秦允闻言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没有,因为秦缨身份特殊,他不能太过声张,以免引起萧肆蕴的注意,但他能派出去的人都已经派出去了,甚至司药那边也在帮着找,可是都没有,偌大的燕都,要找一个人本就如同大海捞针,更何况根本未曾有人看见秦缨。
他们倒是找到了那日的那辆马车,可是那车早已被焚毁得厉害,看不出半点线索,别的更是没有半点消息留下。
萧定深见他沉默,心神一松,彻底崩溃了,他猛地揪住秦允的衣领,恨声道:“你就是这么给阿缨当爹的?我出去不过四日,人丢了不说还到现在都没有找回!你在干什么?嗯?忙着在萧肆蕴面前鞠躬尽瘁,当你的好丞相呢?嗯?”
顾不上听秦允的回答,他说完这句后猛地一甩袖袍,大步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外面进来个人,样貌清秀,步履婀娜,正是他那天在街上见到跟秦缨走在一块的女子,萧定深阴沉沉的剐了他一眼,随即一跨步出了门。
马匹行至宫门时,顺德等在门口,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顺德叹了口气:“殿下,随老奴来吧。”
萧定深下了马,就这样湿淋淋的跟着他去了北宸殿,殿内萧肆蕴正在作画,画的是江南的烟雨,屋檐下有一块醒目的牌匾,上面写着如梦初醒。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来,见到萧定深这副模样,他先是一愣,继而缓缓皱起了眉头:“衣衫不洁,成何体统!”
萧定深根本就没有心思听他说话,安静的跪到地上,萧定深堪称乖顺的给他请了个安。
萧肆蕴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疑惑,皱了皱眉,他问道:“今天怎么这般有气无力,赢了比试你不该开心吗?”
萧定深本来没什么精神,闻言心下一动,他蓦地抬起头来紧盯着萧肆蕴:“父皇既说我赢了比试,那可否恩准儿臣向您讨个赏?”
“讨赏?”萧肆蕴放了笔,缓缓眯起了眼睛,片刻后,他道:“你且说说你要个什么赏赐?”
“儿臣想让父皇借儿臣一支私兵。”萧定深坦然的说出了这个要求,态度从容,没有半分怯懦。
“好你个萧定深,燕都之地,你问我借兵,你要干什么?”萧肆蕴既不反对也不同意,只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为了救人。”萧定深如实道:“儿臣的伴读被奸人所掳,至今下落不明,儿臣想亲手调查比事。”
伴读?萧肆蕴皱了皱眉:“秦允的那个儿子?”
“正是。”
想起这几日秦允同他一块议事时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萧肆蕴突然便了然他的那些异常,但是嘛,看着书桌前跪得笔直的萧定深,萧肆蕴突然来了兴趣。
他这个儿子,清高倨傲,在自己面前更是宁折不弯,丝毫不肯服输。
于是萧肆蕴看着萧定深,突然道:“既是向朕讨要奖赏,那也得让朕看到你的诚意吧?”
萧定深一愣,随即紧抿住唇。
少年一身玄服因为被雨水淋湿而紧贴在身上,从后面看他脊背挺直,犹如林间初生翠竹,清高不可攀折。
他从未在萧肆蕴面前服过输,从懂事起跟他顶嘴被他罚是常有的事,但这次,为了秦缨,在北宸殿的书房里,在萧肆蕴的注视下。
萧定深低下头颅,双手撑住冰冷的地面,身子一点一点的矮了下去,最后额头磕到地面,有请求的话语从他嘴里吐出:“请父皇赐儿臣一支私兵,儿臣将不胜感激。”
萧肆蕴没说话,但片刻后,叮当一声脆响,一块小小的令牌被丢到了萧定深面前。
“朕的私令,你拿着这块令牌,整个燕都的将士任你差遣,所有朝臣百姓的家中随你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