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马车
那天以后秦缨没再说过要再搬回寝殿,反而安安心心的在偏殿里住了下来,萧定深也没有把弓箭销毁,而是好端端的挂在了他书房里一进门就能看到的显眼位置。
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在心里筹谋算计着,一个想着我得做点什么让他自己来求我搬回去,一个想着虽然现在不懂,但未来那么长,我总会等到他懂事的那天的。
可是正相互拉扯着,还没等出个结果,一道圣旨却先落了下来。
“因江南水患日益严重,已有百姓因江河决堤之难流离失所,朕忧心生民百姓,尔等为我天家之子,理性与百姓同苦,忧百姓所忧,朕今特命萧定深,萧定宸奉旨去江南勘察当地情况,协助当地官员治理水患,钦此。”
萧定深跪地接旨,心下毫不意外,他知道这便真真正正是北燕帝的第一道考验了,同治水患,功劳却是各计,谁是太子并不重要,谁得民心才更重要,若是他萧定深得了民心,他这储君之位只会越坐越稳,但若是萧定宸得了民心,怕是一朝就会变天啊。
因为秦缨脚伤了,而且水患之地多难民,更多流民,萧定深怕他出意外不准备带上他,但又害怕他同自己闹,便干脆没有告诉他,等到随行的队伍已经出城了,秦缨才知道这件事情。
萧定深很了解秦缨,他果然是要被气死了,愤恨的对着空气挥了两拳,他大声唤来司药:“司药,司药!”
司药提着裙子从外面跑进来,就看见秦缨坐在凳子上,已经拆了纱布的腿上是还没好透的伤口,她走到近前,问道:“小公子,唤奴婢所为何事?”
秦缨便仰起头看着她:“司药,你帮我收拾东西,我要回家去。”
被这话惊了一下,司药有些拿不准他是在说气话还是真的要回家去,等了一会,等到秦缨再次催促她才确认这小祖宗没在说气话,他是真的要收东西回去。
司药想了想,回去也好,殿下也不在宫里,秦缨一个人待着也无聊,倒不如就让他回去,有秦大人在家看顾着,总归不会出什么事情。
于是司药点点头,麻利的给他收好了东西,将人送出了宫。
宫门口的侍卫将穿着宫裙的司药拦下,秦缨也不在意,他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外面的自家的马车,冲着司药摆摆手,秦缨道:“无碍,我自己走便罢了。”司药也跟着看过去,见确实是往日秦允入宫时坐的那辆马车,她才放下心。
冲着秦缨告了罪,随后看着他一瘸一拐的上了马车。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等看着那辆马车拐过了街角消失不见了她才准备往回走,正要转身,却见相反方向又来了一辆马车,流苏装饰车顶,黑色骏马拉车,竟是跟刚刚秦缨乘上的那辆一模一样!
她霎时僵在了原地,看着门帘撩动,从里面下来了一个人,青色官袍,挺拔如竹,不是秦允又是谁?
她猛地转头看向秦缨离开的方向。瞳孔蓦地一缩:既然秦家的马车在这里,那刚刚那辆马车又是谁家的?
秦允这次是被北燕帝叫过来的,君主传信,邀他入宫商讨北疆那边近来不断涌现的蠢蠢欲动,刚到宫门口,他还没来得及回神便被人给叫住了。
“秦大人!”一声女子惊呼,秦允疑惑的抬头看去,而后一愣,是太子殿下宫里的人。
他缓和了表情,走上前去:“司药姑娘。”
可是奇怪的是,这位平日里沉稳大方的司药姑娘脸上此刻却只剩焦急慌乱,她没有应秦允也没有向秦允,而是失礼的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阿缨刚刚上了一辆肖似你们秦家的马车。”
秦允先是一怔,在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深意后他的脸色也是一变,肖似秦家的马车,匠人手工定做的马车,如何能肖似,只怕是有心人特意模仿,等的便是今日这种情况的发生。
他却并不慌乱,看了看已经从宫道上过来的太监,他低声道:“司药姑娘,我这边脱不开身,麻烦你先借用一下太子殿下的势力帮着找一找阿缨,等我见过了陛下,立马来昭曦宫找你。”
司药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她没有问秦允为什么这么肯定萧定深自己培养了势力,而是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秦允转身走的时候听见她说:“秦大人放心,人是在我手里出的事,司药一定竭尽所能。”
秦允没回头,只轻声说了句:“那便先替阿缨多谢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