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凶手
秦缨整个人被萧定深拢在怀里,手也被他握着,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紧张,然后一个不注意,弓弦勒入软肉,秦缨痛呼一声,手指被划破,湿润鲜血立马涌出。
萧定深脸色一变,赶紧松开手,将秦缨的手捧起来看,所幸没有勒进去很深,只是划开了较长一条,萧定深从怀里掏了帕子给他捂住伤口,又关切的去问他:“痛不痛?”
秦缨本来就是要撒娇的,但看萧定深一副这么紧张的样子,他突然就觉得是不是真的如爹爹所说,他太被惯着了,这么一点小小伤口,竟也让萧定深变了脸色,他的哥哥未来可是天下之主,怎么能因为他而失了威风。
于是秦缨摇了摇头,抽回手,第一次拒绝了萧定深的过度关心:“不痛,哥哥,我们回去吧。”
萧定深因着他这个抽回手的动作一愣,刚要疑问闻言却又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回去,哥哥找御医给你瞧瞧。”
说完便把秦缨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到了马上,他也爬上去坐到秦缨身后,他勒住缰绳调转马头,两个人策马返回营帐。
到了营帐后他立马让司药去请御医,却被秦缨按住了:“哥哥。”
秦缨看着他,小孩往日总带着几分依赖和撒娇的眼中满是坚定,萧定深看着他,心里生出怪异的感觉,因为秦缨好像突然就懂事了。
目光从萧定深脸上移到司药脸上,秦缨轻声道:“司药姐姐,我没有伤得很厉害,只是手指破了口子,你去取金疮药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请御医。”
司药也有些吃惊,她看了眼同样沉默着的萧定深,眼里突然露出几抹笑意:“是,小公子。”转身往外走去,司药在心里感叹:小公子这是懂事了啊。
萧定深握住他的手,看他沾了斑斑血迹的手指,片刻后他低声道:“为什么突然这么懂事了?”
秦缨闻言有些羞赧,他想把手抽回来,可是萧定深却紧紧握着不放,这让他没有成功,秦缨便放弃了。
他看着萧定深,认真道:“哥哥,我今天认真跟爹爹谈过了,他答应我我可以一直做你的伴读,不过在哥哥及冠的时候阿缨要努力成为一个可以帮得上哥哥的忙的人。”
“帮得上我?”萧定深轻轻笑了一声:“阿缨一直在帮我啊,帮我吃掉吃不完的点心……”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小孩一把捂住了嘴。
秦缨伸手捂住萧定深的嘴,而后红着脸努力瞪着他:“哥哥胡说,我才没有。”
萧定深被他逗笑,看他羞得脸都红了又舍不得再逗他,便扯开他的手轻声哄他:“好,不说,哥哥等着阿缨长大,等着阿缨以后来帮哥哥的忙。”
秦缨懵懵懂懂的点头,他还没有弄懂这个忙是什么忙就已经满口答应了,以至于很多年后他想起来今天的事情,总会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世间的因果可能是一旦说出口就必定得要有个结果的,不然他幼时的承诺如何会时隔多年以后有朝一日竟在一种极度惨烈的情况下达成了。
司药取了药来,萧定深本要亲自给他上药,却见营帐被撩开,从外面露出王朗的那张脸。
隔着布帘缝隙,王朗冲他点了点头,萧定深的眸色瞬间变得深沉。
他把手里的金疮药递给司药,而后看向秦缨:“阿缨,哥哥有事要去办,你乖乖的让司药给你上药,然后饿了就传膳食。”
秦缨点点头,看着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撩开营帐门口的布帘,萧定深一边走一遍问道:“招了?”
王朗点点头:“招了,是陛下的意思。”
萧定深脚步不停,嘴上一声冷笑:“果然是他。”
王朗不敢说话,只沉默的带着萧定深前往关押那个小太监的地方,进了营帐,萧定深看着那个面色苍白,已经没太多生气的人,开门见山道:“你说是我父皇的意思?”
那太监沉默片刻,而后虚弱无比的道:“是,是陛下,是陛下要奴才把糕点换了。然后好让殿下参加不成今日的围猎大比。”
萧定深看着他说一句话就忍不住要喘两口气的虚弱模样,他知道这大概就是结果了,可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突然觉得怪异,这种怪异感来得太突然,太没有道理,这让他久久没有说话。
他沉默了太久,连王朗都忍不住为他的反常而侧目:“殿下?”
萧定深就在这一声里猛地回神,随后他目光冷沉的看了眼地上的宫人,丢下一句处理了便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身后蓦地传来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