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变了味道
明哥挥了挥手，“行吧行吧，你先回去吧。”
回到座位上，几个男人招手，“咋去了那么久啊？小姚呢？我刚刚看他走了，咋刚来就走啊？”
“先别说这个。”
其他人也都闭了嘴，既然人家不想说，他们也不愿意多问，这里可是打麻将打牌的地方，没人会过分在意小姚离开原因。
明哥一边想着小姚刚才说的话，一边看了看老大身旁的烟盒。
“老大，你这烟不错啊，哥几个都用卷烟纸卷烟，你都已经抽上盒装的了。”
听到这样的“夸赞”，老大有些飘飘然，但还是讪讪地说:“还行吧，我感觉没有土烟带劲，来，明哥，我给你点一根。”
“不了不了。”
老大也没放在心上，转过身回到他们的牌局继续打牌。
明哥装作不经意的说:“老大，最近你大哥在干啥呢？”
“他呀，还在城里干活呗。”
“那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老大想了想，“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你今天咋对我大哥突然感兴趣了？”
明哥眨眨眼睛，看着那盒烟，“没啥，我突然觉得你大哥挺不容易的。”
“这世道谁容易？”老大没有听出别的意思。
明哥心里想，我看你活的就挺容易。
街道两旁人来人往。
“唉，你听没听说，牛玉红这个疯婆子，最近又作妖了。”
“咋了咋了，快跟我说说。”
“她逼着儿媳妇拿钱，要给高家的老大修房子。”
“原来是这事啊，我早就知道了，我还听说，而且老太婆忒过分，听说拿刀逼着儿媳妇来着。”
“是吗，我听说是上吊威胁韩翔，逼着儿子，非要让答应。”
“反正都差不多，牛玉红这人本来也不咋样。”
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二总觉得今天路过的每一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这是咋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没事的，他告诉自己，也许是几天不眠不休，产生幻觉了吧？
牌局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家了。
剩下明哥和老大。
“明哥，你还不走啊？中午不吃饭了？”
明哥看了一眼老大，神情复杂，他把手搭在老大肩膀上，“高老大，别怪大哥多嘴，我觉得吧，咱是男人，男人就该顶天立地，这打牌不能当饭吃，你也该想想办法谋生路了，你看咱们场子里这些人，都有自己的营生，谁也不像你跟老大似的，一整天都泡在这里。”
老大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说啥呢……明哥，我……”
“老大，”明哥很严肃地打断他，“韩翔跟你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他是你大哥，你也该心疼心疼吧，我家在村口那边住，天天看韩翔天不亮就出村了，这钱挣得也不容易。”
老大就是再傻，也能听出来明哥的话是啥意思。
平常自己虽然花韩翔的钱，但是也尽量不让外人知道，而且当哥哥的送弟弟一些东西又能怎么样？
烟酒这些东西本来也不值啥钱，外人就算知道韩翔送给自己，也没必要拿出来单独说吧？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不愿意让大家知道韩翔给自己花钱的事。
这样会显得他没本事。
“明哥，从前兄弟的这些家事，你从来都不过问，今天咋突然间说起这个？”
“唉，”明哥也是真的很心疼韩翔，早年间虽然是个混不吝，但终究也没出啥乱子，有的时候邻村的过来欺负人，韩翔还带头把人打跑。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对韩翔改观了。
而且韩翔为人热心，在自己回不来的时候，还帮助他自己的娘收粮食。
看着韩翔越来越好，他并没有嫉妒，只是觉得韩翔这人值得。
现在看到老大这么不懂事，他心里不免有些不好受，“老大，修房子的事我知道了，唉，你说说，你大哥一家子也不富裕，养了两个男娃呢。退一步说，就算是有钱，你也不能上赶着去要啊。”
老大脸色惨白，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样，“你咋知道的？”
明哥拍拍他后背，“咱们这儿也不是啥聊天的好地方，既然这事情都传到我这里来了，那估计是全村人都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大脸色更白了，像纸一样。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你咋啦？”明哥被他的变化吓了一跳。
“没事、我也先回去了。”
老大像丢了魂儿一样，踉踉跄跄走出去，明哥看了直摇头。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小张这几天有活干，走的那条路会路过老大家，正好赶上老大回来，小张就跟老大聊了几句天。
“又去干活啦？”
“是啊，高大哥，有一户人家打地基。”
“行，好好干。“
这场景很平常，可是路人看在眼里就变了味道。
聚在一起唠嗑的人们看见这情形，又把脑袋凑在一起，“看见了吧？看见了吧？小张这准是要给老大家修房子。”
“哎呦，牛玉红也是，人家赵晴晴又不欠她的，凭啥要给她儿子花钱啊？”
“是啊是啊，韩翔孝顺，这钱给她也就罢了，拉上个跟别的男人生的儿子，这算咋回事儿啊？”
“要我说，牛玉红是年纪大了，糊涂了，可是她不懂事，高老大还不懂事吗？自己有手有脚的，还有脸管大哥要钱，真不嫌丢人！”
人们议论的声音渐渐变大。
老二路过人群，有一个眼尖的发现了他，提醒似的咳嗽了两声，人群立马安静下来。
他很敏感，察觉到了他们大概是在说自己家的事。
咋回事呢？为啥感觉今天大家都不太对劲？
老二心里藏不住事，想去打探个究竟，于是笑嘻嘻走到人群中，“呦，今天咋这么热闹？”
伸手不打笑脸人，许叔尴尬一笑，“高老二啊，那什么，今天天气好，我出来走动走动，没想到乡亲们都出来走动，于是就唠了会儿嗑。”
“哦……那都聊什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