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弱不禁风的门客先生
玉珩身体不收控制的抽搐着,嘴角还滴着喷吐的鲜血,是暗红色的。
“公子,公子,快,含住,快啊!”
阿七见此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一瓶药物,快步走到玉珩面前,伸手扶住将手中的药物递到玉珩的嘴边。
“先生可是病发了?”门外的小厮听到动静,扬声问道。
“正是,快去请韩大夫。”阿七伸手为玉珩按穴放松着身体,随后扬声吩咐。
“是。”小厮领命而去。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小厮便快步领着韩大夫进了屋内,随后而来的还有三皇子殷与墨和九皇子殷言钰外加小厮二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涌进屋内,眼底的担忧不明而喻。
此时的玉珩已被阿七抱到床上安顿妥当,见众人进来,给韩大夫让位而后给两位殿下见礼。
“先生此症许久不犯,今日是为何事?”
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的殷与墨二人推至外间,挥手免了阿七的礼之后,开口问道。
“这,小人也不知……”为了公子面子,死也不能把公子只是因为一只鸟,额,还是只不存在的鸟而犯病的事儿说出去,简直太丢人了。
见问不出什么,两个人也只是摆摆手挥退了阿七,坐在桌旁静静地等着韩大夫的诊断结果。
他们对玉珩不了解,一直跟随玉珩的韩大夫确是明白的,看着床上病恹恹的清冷男人,漫不经心的收着根根银针开口问道,“说吧,为了何事?”
“阿臻,我,昨晚梦游了。”
“而后呢?”
“梦见了一只鸟,一只圆溜溜的翠色鸟。”
“为何不是做梦?”韩臻疑惑。
玉珩白到病态的脸上,微微一红,伸手拿出手中的书册,“我,我梦游为它念书来着。”说着,把手中的书递了过去。
韩臻看着眼前递来的书册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机关阵》。
“……”
“……”
“你教一只鸟学机关阵?”
“……”玉珩被韩臻的问话弄得有些失了条理,“这不是重点。”
韩臻被玉珩说的有些无言以对,这个确实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病发。随手接过那本书侧,在手中拍了两下,“所以,这跟你发病有什么联系吗?”
玉珩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它是真的存在,是因为厌了我才会离开,所以……”
“所以,你又失神了?”毕竟他凡胎之躯受不住他的窥天之力,稍有失神,便会能力失控。
“是心中绞痛,像是,像是被人生挖走了一样。”就像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
“你,你不会失了魂吧。”说着便要伸手掐他的脸。
玉珩冷眼一撇,韩臻又怂怂的收回来双手。
“身为医者,竟会如此愚蒙?”
“我,你,好啊你玉珩,你竟如此不知……”
“韩大夫,先生可是无碍了?”隐隐听见玉珩的声音,殷与墨二人迈进内室,打断了韩臻的抱怨。
韩臻恶狠狠地瞪了玉珩一眼,转身看向进来的二人,随意的拱了拱手道:“玉珩先生并无大碍。”端的那叫一个放荡形骸,不拘礼节。
殷与墨二人知他身份特殊,据说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神医,有心结交,便从无对礼节之事太过纠结。
殷与墨见韩臻要走,便吩咐殷言钰送送,自己留下与玉珩谈话。
“先生身子可有好转?”
“多谢殿下关心,珩无碍。”玉珩微微欠身。
“先生快快躺下,先生身体欠佳,这些虚礼就不再作数。”
“礼不可废。”
殷与墨知他性情如此,便不再多劝,只是叮嘱玉珩多多休息便被身边小厮唤去。
阿七看着静静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玉珩,担心他又在胡乱猜想,“公子可要用茶?”
玉珩转头看他,眼神清冷而又无神,“终归是梦吧。”深深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阿七,扶我下床。”
阿七不明所以,只身上前扶着玉珩。
双脚落地,玉珩抬手指了指书桌,“去那边。”
“公子要作画?”
“随笔而已。”
阿七看出玉珩认定要作画,便没有开口再劝,只是不远不近的站在玉珩的身后以备不时之需。
手起笔落之间,一只翠色小鸟圆头圆脑栩栩如生的跃入眼帘。
“绣眼儿?”
玉珩身形一顿,“你认得?”
阿七点头,“认得的。”见玉珩来了兴致,阿七继续说道,“此鸟分为多种,公子所画的是暗绿绣眼鸟……”
阿七说的滔滔不绝,玉珩听得津津有味,心中对此鸟的喜爱更甚。待阿七完全说无可说之时又吩咐他去多多寻些关于此鸟的书籍回来。
阿七纳闷,但见玉珩意犹未尽便也领命出去了。
玉珩今日的所作所为,九辞自是不知。
她现在正忙着跟随着潘妈妈出来见客。那位据说是大皇子殷玉乾那边的人,九辞知道,她的‘任务工作’要来了,所以正兢兢业业的在厢房里拨着琵琶。
一番酒肉之后,大家也都有些醉酒。
“萧大人啊,你说那位是何寓意,为何非要把快到嘴儿的鸭子,非,非要送予他人之手?”
“据我所知,应是那位女将军要应招回来了吧。”
“这么说,战事已经平息了?”
“苏家两个都在xx,回来一个应是不成问题的。”
“怪不得,原是如此,那这位置让的确实不亏。”
“来来来,喝酒喝酒,如此妙事,不愧是大皇……”
“咳咳。”
“额,还是那位想的周全啊。”
夜静更阑,一道黑影猛地窜入三皇子府邸中……
“这么说,是他得了消息?”殷与墨静静地站在窗口背手而立。
“看来,是的。”九辞一身黑衣,身体笔直。
“父皇倒是疼他。”这样没有传召出来的事情倒是第一时间送到了他的手上。
说罢,转身看了一眼九辞,垂下眼帘想了一瞬,“九歌,我们的十年之约快到了。”
“回殿下,余有一年零八个月”
“那,你可有何打算?”
“属下还未找到那人,尚且未知。”说完,又觉得此言有些欠妥,又道,“殿下放心,九歌的命是您救的,不管如何,九歌都不会食言。”都不会做对你不利之事。
殷与墨听懂了九辞的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微微扬声,“暗三,去请玉先生。”
九歌知他要对此事进行商讨,便想告退。
“九歌,你可知本宫的皇弟对你有意?”
‘本宫’,即一开口自称‘本宫’了,那便有自持身份的压制之势了。九辞不慌不忙的抬头看了一眼面朝自己的殷与墨,“知道的。”
“那你欲意何为?”
“拒。”说罢,门外暗三来传,“主子,先生到了。”
“请进来吧。”殷与墨深深看了一眼不做声的九辞,转身坐到了主位。
“属下告退。”
房门打开,九辞与面色苍白的玉珩擦肩而过。一瞬间,二人同时一顿,玉珩探究的看着面前的莫名感到熟悉的九辞,对视的那一刻,九辞垂下眼帘微微欠身转身离去。
“先生?”
殷与墨的唤声让呆愣的玉珩回神,收起眼中的思绪,转身谦和的对着殷与墨微微一拜,“殿下。”
二人接下来的谈话,九辞自是不知的。
因为在她迈出院落时,便被暗一叫停,“你知主子的意思的。”
“我只是报恩,不是卖身与他。”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暗一,转身离去。
此时的她没有心思去应付旁的人,一心只想着刚刚见面的玉珩。见他面色苍白,心里微微有些许的不适,却被她忽略不计,只想着今晚前去一探究竟。
“滑儿”“滑儿”
刚从书房回来的玉珩,推开门的瞬间就听见了屋内的那熟悉的叫声。心下一喜,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一只翠色小鸟一蹦一跳的在屋内的软塌之上踩来踩去。
在听见有人靠近的时候,这才扬起自己圆溜溜的小脑袋歪着脑袋仔细辨别,像是在确认眼前的是不是那位‘熟人’。
“滑儿”“滑儿”呵,小分身,你可知本尊等你许久~
在认清之后,直接飞身向玉珩飞来。
玉珩看见他冲着自己的方向飞来,只以为它要离开。急忙转身关闭房门,伸手快速接住小家伙,“你这是作甚,悄悄地来,又想悄悄地走不成?”
“滑儿”还不是担心你就此香消玉殒了。
“不要走了,可好?”捧着小家伙落座在圆凳上,“可是因为我未曾把那灯送你?”
“滑儿”“滑儿”灯?本尊有的是。
看着小家伙摇头,玉珩心中以为他是在认同自己的话,心中微微失落,“可那灯,我唯恐你拿不下。”
“滑儿”本尊说了,不是。这个小分身,怎如此固执。
鸟儿飞身而起,在屋内转了一圈,飞到书架前,随意的用自己尖尖的嘴巴咬住一本书册。跌跌撞撞的飞到玉珩面前,“滑儿”念吧,本尊要睡了~
玉珩见它飞的东倒西歪,急忙接过书册,“这是作甚?”
“滑儿”“滑儿”自是念书。
“你的意思是要我为你念书?”玉珩怔楞,不明所以,不是不喜欢念书吗?
“滑儿”小分身可真是啰嗦呢~
鸟儿叫了一声,便飞身到玉珩的颈窝处,小腿一缩,把自己缩作一团一副准备入眠之态。见玉珩还愣着不动,使劲探着脖子轻轻啄了一下脖颈之处的软肉,“滑儿”
玉珩这才反应过来,心中微喜,明白她的意思之后,翻开手中的册子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